虞嫿:“你擔心的就是這個?”
周爾襟:“還有其他要擔心的?”
虞嫿:“……你現在是不是在公司?”
“想知道我在哪?”周爾襟顯然會錯意。
虞嫿把話題拉回來:“…我這邊收到了李暢組有間諜的消息。”
“哦,這麼快。”明明是幕後推手,他彷彿剛剛知道一樣。
虞嫿只好直接問:“對你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周爾襟:“對我最大的影響是我老婆早上起牀沒有叫我。”
虞嫿只慶幸自己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她抿脣按捺住表情反應,試圖對老婆兩個字脫敏。
不然她想錘辦公桌。
虞嫿乾脆熄滅手機,不看他的來信。
壞貓,天天說些有的沒的。
醫院裡,周欽靠着牀頭,聽醫生說話:“你現在還不能出院,最好還是再留院觀察一天。”
周欽不多說,只直接道:“家裡有私人醫生,護工也會跟着。”
“怎麼一定要出院?”旁邊的林千隱實在不懂。
周欽本來想說什麼,但是話在嘴邊轉了幾圈,最終說的只是:
“今天是我媽生日。”
聞言,林千隱立刻問:“那我要去登門給阿姨慶祝嗎?”
周欽一貫漫不經心笑着的臉卻一派淡然,看着她:“你不用經常過來看我,你也有你自己的事要做,是不是?”
他有一張利落鋒利的瓜子臉,只有側面能看見下頜角是偏方收窄的,偏長而深麗的眼眸,下眼瞼弧度微上揚,帶得他陰雨濛濛的睫毛都似霧一樣氤氳在一起,很容易讓人誤會他喜歡誰,對誰有興趣。
偏偏這雙眼睛現在一絲波瀾都沒有地看着她。
林千隱只好應:“好吧,那我等你好得差不多了再來看你。”
“嗯。”周欽低應一聲,喉結微微滾動,但依舊是沒有摻雜太多情緒。
傍晚,虞嫿和周爾襟恰好同時在周家老宅門口碰上。
邁巴赫和浮影在高大雕花鐵藝門前恰好對上,兩個門崗將大門向兩邊打開。
但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走。
周爾襟淡笑,囑咐司機:“讓他們先走。”
司機鳴笛示意對方先走,對面才理智地動身。
但虞嫿以爲他讓她的時候,那輛浮影忽然間追上來並排行駛,像一種故意逗她的調戲,幸好司機駕駛技術好,不然左躲右避的,很容易蹭到。
虞嫿:“……”
她不作過多反應,繼續拿手機看科研文獻。
兩輛車在寬闊的草坪中路上像來郊遊一樣開得極慢。
周爾襟看見後座的虞嫿正在看手機,他也從善如流拿出手機。
片刻,虞嫿手機跳出一條信息:“怎麼不理人?”
虞嫿很快回復簡短的一句話:“很幼稚。”
很快車在建築前停下來,虞嫿下車,周爾襟也一派雲淡風輕落車。
虞嫿揹着一個帆布袋,裡面都是書和資料,周爾襟隨手從她肩膀上拿下來拎着,另一隻手摟着她肩膀:
“看不上哥哥了?”
虞嫿安靜兩秒,坦誠又溫和道:“我怕你等會兒撞溝裡。”
周爾襟淺笑,摟着她進了家門。
沒想到兩家的長輩都在,看着周爾襟親密地攬着虞嫿,有說有笑地進來。
虞嫿穿着到膝上的簡約牛仔肯豆裙,寬鬆的淺色襯衫收腰塞進裙子裡,露出筆直均勻的腿,鬆弛又輕熟。周爾襟挺拔高大,和她有明顯的體型差距,進來時淡笑着,一向端重嚴肅的人,在虞嫿身邊肢體語言曖昧,額外添了幾分帶張力的英俊。
父母們這麼多年都沒想到這兩個孩子有這種可能。
看他們走在一起,只覺得天作之合,自家的孩子也會有這種畫面刷新了他們的印象。
走進會客廳,兩人也看見了正喝茶的父母們。
周爾襟看向虞求蘭和鄭成先,先含笑開口,讓虞嫿不那麼侷促:
“爸,媽。”
虞求蘭也是第一次聽周爾襟叫她媽媽,一時慣常冷漠的臉上都浮了些笑意:“回來了。”
周爾襟從容應對:“知道長輩們都在,今天嫿嫿和我特地早點回家。”
虞求蘭看向虞嫿,虞嫿面色素來剋制,她沒說話。
陳問芸親密自然地問虞嫿:“袋子裡裝的什麼,看起來那麼沉。”
虞嫿默然片刻,答她:“菜刀。”
虞求蘭注意力也被轉移。
衆人都以爲虞嫿開玩笑的,但虞嫿從那個帆布袋裡拿出一個木盒,推開,裡面真是一套菜刀。
周爾襟都不知道虞嫿包裡放菜刀。
虞嫿動了動肩膀,周爾襟鬆開她,她走上前,將那套刀具遞給陳問芸:“媽咪,誕辰快樂。”
但陳問芸一眼便發現那是套麪包刀,上面還刻有法國甜點大師Cédric Grolet的名字。
一見便知是用心找過的禮物。
陳問芸最近一直在學做甜點,得到這套麪包刀如虎添翼。
陳問芸連忙接過,有意在大家面前爲虞嫿解釋:
“嫿嫿太有心了,給我找套大師用過的麪包刀,以後給蛋糕抹面,我都可以假裝自己是世界級大師。”
聞言,室內響起輕笑聲。
虞求蘭表情也緩和幾分,周爾襟也才明白她爲什麼送一套刀具。
等虞嫿回到他旁邊坐下,他攬着她腰:“剛剛怎麼不告訴我?”
“現在告訴你了。”她應。
周爾襟不動聲色:“要提前告訴我的那種。”
虞嫿含含糊糊道:“你怎麼什麼都要知道啊。”
兩個人聲音動作其實都不大,但父母會格外注意他們,看見他倆聊了沒一會兒,虞嫿忽然伸手推周爾襟胸口,周爾襟還不覺生氣地淺笑着。
儼然就是新婚熱戀的情侶,父母眼底多少有些如願的笑意。
過了會兒,大門又開了,沒想到護工推着周欽進來,輪椅碾過瓷石地板。
陳問芸驚訝:“怎麼就回來了,不是還要住幾天院嗎?”
“今天是您生日,我當然要回來。”周欽臉色不算太好,有點泛白,瘦了一點顯得臉型更冷峻。
陳問芸從護工手裡接過輪椅,幫周欽推着:“給媽媽打個電話就行了,哪用這樣。”
“應該的。”
被陳問芸推着走過衆人,周欽餘光卻不可自控,悄悄在人羣中捕捉虞嫿身影。
當看見她正低着頭看手機時,他躁動不安的心忽然好像找到支點。
忽然有隻大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周欽順着往上看,
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