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悅望了一眼無垠的海平面,“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許墨弦還好吧?他沒有受傷吧?”
“沒有。”小Q道,“幹嘛這麼問?”
“沒什麼,沒受傷就好。”
她真怕容修把許墨弦丟進海里了。
“悅悅,你和許墨弦,真的還是夫妻?你們的離婚沒有生效?”小Q被最近的連環消息弄得一頭霧水,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就一個勁地朝池悅求證。
“應該是這樣吧。”池悅不願意說太多。
感情上的事,即便是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想分享。
因爲有時候有的事,只會越理越亂。
不如順其自然的好。
“哦——”小Q又問了許多問題,然後才掛斷電話。
池悅又給高明打了一個,得知池澄回到總統府邸之後沒有大吵大鬧,她也放心了許多。
剛掛斷電話,就聽到砰地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
她起身,順着聲音走過去,竟是到了廚房門口。
容修正繫着碎花的小圍裙,一臉懊惱地站在流理臺前面,看着冒青煙的鍋子。
旁邊的盤子裡,放着好多個已經炸開了的白水煮蛋。
池悅瞪大眼睛,“你……”
他這模樣又滑稽又好笑,可是她實在是笑不出來。
只覺得容修越來越怪異,怪異到已經無法用常理來解釋了。
容修看到她來,俊眸中閃過一絲尷尬,他把圍裙解下來,“那個,早餐……”
池悅:“……”
早餐?
剛纔那一聲響,她還以爲他是在做什麼國家機密的核試驗!
煮個白水蛋都能煮炸開,真有他的。
她快步走過去,從冰箱裡拿出雞蛋,“雞蛋要放在冷水裡浸泡一會兒,然後再放冷水鍋裡煮。”
“還有這麼多學問在裡面?”他有些不信。
“這是常識好嗎?”池悅按照自己剛纔所說的辦法把蛋泡進了水裡。
然後又看了一眼冰箱——
裡面的東西倒是很多,可惜,都是生的。
船上沒有傭人,那她只能自己動手了。
其他的都不會,只能白水煮菜。
她拿出一顆西蘭花,剛要放到水龍頭下面洗,容修已經搶了過去,“我來。水涼。”
池悅:“……”
她被隔絕在了一邊,看他用根本不熟練的動作慢條斯理地洗完了整棵西蘭花。
“我來切吧。”
她再怎麼十指不沾陽春水,切個菜總歸不難的。
要是他這麼磨蹭下去,她肯定就只能餓着肚子了。
可誰知她剛碰到刀背,他就已經緊張地扯開她,“我來。”
池悅:“……”
煮蛋的水已經開了,她想走過去看一下,又被容修攔住——
“你出去吧,不要留在這裡。不然燙到你……”
把她當什麼?三歲小孩?池悅越發迷惑,卻也懶得和他爭辯。
再說,兩個人一起待在這麼小空間的廚房裡,她也的確有些不自在。
關門,從廚房裡退了出來。
裡面傳來斷斷續續的,一點都不熟練的切菜聲。
爲什麼她覺得剛纔在容修的話語裡,聽到了一絲絲的小心翼翼?
難道……真是自己的‘假死’嚇到他了?
不過很快,這個想法又被池悅徹底否決掉——
怎麼可能會嚇到他?
他是容修!萬人之上的容修!
據說很早以前他競選期間,隻身一人深入恐怖組織,成功救出了一名本國的人質。
並且他自己和人質都毫髮無損!
也正是這件事,爲他贏得了大量民衆的支持。
所以,他怎麼可能會害怕?
這種情緒,他容修根本就不會擁有!
……………………………
海上的陽光極其明媚,池悅在露臺上又坐了一會兒,翻出容修的手機打開導航看了一下經緯度。
然後又看了看遊輪行駛的方向。
還好,這應該回京州的途中。
過了許久,容修才推着小餐車從廚房慢慢過來。
她背對着他,長髮如上好的黑絲緞一樣鋪散在身後,海風吹起些許髮絲,帶着她獨有的清香,鑽入他的鼻腔。
他把餐車推到她面前,不讓她動手。
一個人把盤子全部打開,放在了她身邊的小桌板上。
不過只是白水煮蛋,白水煮西蘭花放了些許的鹽。
蛋沒破,可是西蘭花,居然有些爛了。
池悅沒說什麼拿起水煮蛋要剝。
容修卻更快她一步,自己來剝。
一頓飯吃下來,都是他在弄,她在吃。
偶爾她想自己動一下餐叉,都被他用眼神制止住。
他剝奪了她做任何事的權力。
用這種極其怪異的方式來對待她,弄得池悅渾身不自在。
就好像將她從數九寒天裡帶了出來之後,又直接丟進了火焰山。
不是要將她凍死,就是要將她暖死。
吃完飯,容修又拿來手帕,一點點地幫她擦手。
池悅實在忍無可忍,“我……游泳去吧。”
她不知道這遊輪上還有什麼娛樂設施,眼前就只看到一個泳池,只要不和他黏在一起,她做什麼都可以。
容修卻搖頭,濃眉深蹙,“不行,淹到了怎麼樣?”
這一瞬間,池悅腦中只有四個字——
草、木、皆、兵!
她有些不悅了。
卻還是忍着,沒有表露出來。
因爲這畢竟是在海上,她也吃不準容修這半天來的種種異常,到底是爲什麼。
所以,還是不要輕易惹惱他的好。
可誰知容修見她一蹙眉,立刻就鬆了口,“游泳吧……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想和你玩一個遊戲。”
“什麼遊戲?”
容修折身,將她帶進衣帽間,“換好衣服再告訴你。”
裡面有很多新款的泳衣,標籤也沒摘。
每一件都還算是正常款式,並不太暴露。
池悅不問是誰準備的,也不想知道是準備給誰的。
她挑了一件最保守的,想要換上。
容修也不走,就這麼站在門口,盯着她。
池悅本想開口趕人,可是又轉念一想——
自己昨天不是和他解釋過自己和許墨弦,以及小影的事嗎?
他說過,到了京州之後會去看看的。
那麼只要忍到了京州……
他們就可以徹底分道揚鑣了。
只是……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地心口微微一悶。
深吸了一口氣,把那股子窒悶驅走,然後打開更衣室的窗戶,“有點悶。”
容修卻以爲他在這裡,她不自在了。
他便自顧自地往旁邊站了幾步。
沒有再往裡看,但是門也沒有關。
這已經算是讓步了。池悅趕緊換上泳衣,走出來,“玩什麼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