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夜正在電腦前面查閱資料,書房的門被白茉推開。
她鬼祟地看了一眼他的電腦,慢慢地走過來,把手裡的托盤放在他面前。
“這是什麼?”顧子夜不動聲色地合上電腦的屏幕,看向托盤裡面那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烤的蛋糕,你先嚐嘗,休息一下,你已經工作了一個下午了。”
白茉賊兮兮地把托盤往他面前推了推,“你不休息,電腦也得休息不是嗎?”
“看不出來你還有把蛋糕烤成焦炭的本事,佩服。”顧子夜譏諷地看着那一團黑乎乎的傢伙。
有食慾那就真的是見鬼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白茉臉不紅氣不喘,“要是你能吃下去,那我就真的是佩服你了。”
顧子夜冷哼,直接起身把那團所謂的蛋糕丟進垃圾桶,“別白費力氣了,我剛纔關屏幕的時候,電腦已經自動上鎖。”
白茉也不氣惱,她已經猜到了這個結局。
也沒有去看那個被顧子夜丟進垃圾桶的可憐麪包,而是呵呵地笑了笑,“我們來玩遊戲吧。”
“你想玩什麼?”
“高智商的兩個人,玩的當然是高端的遊戲了。”
“你說,”顧子夜長指在桌面上輕點,語氣不鹹不淡,卻帶着不易察覺的縱容。
白茉乾笑兩聲,“快速問答!”
顧子夜:“……”
“來不來嘛……”白茉跟小孩撒嬌一樣地扯了扯顧子夜的手,“好不好嘛……”
聲音軟噥噥的,讓他腦中不受控地就飄出她昨晚穿着睡衣,釦子解開兩顆的嬌嫩模樣。
顧子夜輕咳了一聲,別開臉,“只限三個問題。”
“好!”白茉挽起袖子。
這種問題就不能有半點停頓,一停就算輸了。
她轉了轉眼珠子,中氣十足,“馬裡亞納海溝的深度?”
“10924米。”
“貝加爾湖的深度?”
“1637米。”
“你電腦的密碼?”
“不告訴你。”
“啊——”白茉挫敗地捶了捶桌面,“你反應怎麼能這麼快啊?”
“不快怎麼能製得住你?”顧子夜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起身往廚房方向走,“晚上想吃什麼?”
他不能讓她再進廚房了,進了的話,肯定就是一場災難。
“隨便。”白茉悶悶不樂地跟在他後面,“你討厭死了。”
顧子夜不置可否,拉開冰箱,“門鈴響了好久,你確定不去開門嗎?”
“哪有響?”
“你剛纔興致勃勃從我這裡套取密碼的時候就響了,只不過你嗨過頭了,沒有聽見而已。”
“啊啊啊——”
白茉穿着粉色的豬豬拖鞋一路往門口小跑,懊惱地扯了扯自己的頭髮。
這副模樣落在顧子夜眼裡,又惹來他淡淡一笑。
拉開冰箱,找出雞蛋。
她喜歡吃芙蓉蛋,他做一個,也不費力。
“悅悅?你怎麼來了?”
白茉見到池悅,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廚房方向,有些不好意思,“我色誘他失敗了……”
池悅:“……”
“悅悅,你說是不是因爲我胸不夠大啊?但是我覺得我的胸圍不夠,可以智商來湊啊……”
池悅:“……或許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
白茉有些不服氣,卻也無可奈何,“你怎麼來了?”
池悅把容胤介紹給了小Q認識,然後說明來意,“你和容胤都暫時去外面等,我和顧子夜說幾句話。”
“你們兩個?單獨?”白茉立刻不高興了,“那不行!”
“你放心,我色誘不了,腿還斷着呢!”池悅想笑。
這白茉,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護着顧子夜就跟護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似的,只差在額頭上刻着我是未來顧太太幾個字了。
“說不定顧子夜重口味,不喜歡我這種四肢健全的。”白茉想了想,“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去你的!”池悅伸手拍了拍她的腰,“趕緊給我出去。”
“遵命!”
顧子夜做好芙蓉蛋從廚房出來,白茉就變成了池悅。
他以爲自己眼花,擡手擦了擦眼鏡上的霧氣,“她呢?”
“暫時出去了。顧先生,我想和你談談。”
顧子夜優雅地將手裡的瓷碟放在池悅面前的餐桌上,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池小姐,有什麼話非得現在說?已經到了晚餐時間了。我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被人打擾。”
他有些微微的不悅,雖然表露得不多,卻已經足夠讓人緊張。
池悅斂住自己的心神,盯着他的眼睛,“顧先生,我從池家被趕出來,池家敗落,還有我哥哥池澄的病……以及在總統府發生的一切,我不期待您能夠全盤瞭解,但是我想請您給我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
顧子夜淡淡地看着她,“你需要什麼理由?”
“一個能說服我,你不爲我催眠的理由。”
“池小姐應該知道,催眠不是萬能。我也不是聖人,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
“那你是在害怕?害怕在我這裡失敗?所以纔不接手?原來我閨蜜喜歡的男人,不過是個懦夫。”池悅冷哼。
“激將法在我這裡並不管用。抱歉。”
男人是不是懦夫,不是語言上表達出來的,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可以證明的。
他也有他的考量。
“池小姐如果沒有其他的事了,不如……”
“誰說我沒事了?我還有一句話,要告訴顧先生。”
“什麼?”
池悅起身,湊近顧子夜的耳邊,在他耳畔輕輕地吐出一句話。
白茉趴在門板上,“你說,我當時爲什麼要腦子抽風把我們的門板裝得這麼厚實呢?”
要是裝薄一點,說不定還可以聽見他們在說什麼。
容胤嘴角抽了抽,“非禮勿聽。”
“假老外……”白茉扁了扁嘴,“討厭。”
容胤笑意澹澹地看着她,“你就不怕他們開門,你摔進去?”
結果話還沒說完,門板就被拉開了。
白茉砰地一聲臉朝地地摔在了地上,一陣哀嚎。
“小Q,你怎麼趴在這裡?”池悅趕緊彎腰把她扶起來。
“沒事沒事,我不要緊,你和顧子夜談得怎麼樣了?”白茉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
“顧子夜?”
清流般的聲音從池悅身後轉角處傳來,驚得白茉一個瑟縮。
她眨了眨眼,“你不准我叫你師父,也不準叫名字嗎?那我叫你什麼?顧大神?”
顧子夜長腿輕邁,站在她面前,輕輕地幫她彈掉站在臉頰上的最後一點灰塵。
指尖溫熱,觸得白茉輕輕一顫。
“去準備你的行李,然後我們馬上飛英國。”他說。
“爲什麼?”白茉眨了眨眼,不解。
“催眠需要很充分的準備,才能保證一次成功,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