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太悶了,池悅幾乎是直接逃了出來。
外面天氣正好,有溫暖的陽光,和煦的清風。
春季,萬物復甦,鶯飛草長,本是充滿生機的季節。
池悅的心,卻很沉,很沉……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卻並不知道她該去哪裡,該做什麼。
路上的行人,或匆匆而過,或三五成羣地有說有笑地十分休閒地與她插肩而過。
他們有的忙碌,有的快樂,反而她自己,顯得與這個世界如此的格格不入。
池悅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所大學的門口。
其實她大學畢業也沒兩年,但卻像是過了好多年一般,現在再看大學裡的氛圍,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一般,心裡就更加的沉重。
鬼使神差的,池悅踏進了大學的校門。
這是一個藝術院校,學校裡的學生男的俊,女的俏,好像除了抱怨哪個教授或導師太兇,或是哪個同學太不會做事之類的,就沒什麼煩惱了。
池悅以前也是這麼過來的。
操場上有幾個男生在打籃球,他們的面龐還很青澀,肆意地揮灑着熱汗。
臺上,有幾個人稀稀拉拉地坐着在看這幾個男生打籃球,大多數是女生。
她們一邊看,一邊討論,時而湊在一起說幾句悄悄話,然後又面紅耳赤地分開。
滿滿的,青春的味道。
池悅像是受到感染一般,走過去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坐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沒怎麼注意,坐下以後才發現旁邊的位置上還坐着一個人。
池悅看着籃球場上屬於男生之間的拼殺,就這麼愣愣地看着,思緒卻不知道飄向了哪裡。
“給你。”這時,耳邊傳來一個溫潤好聽的聲音。
池悅回過頭來,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卻看到旁邊坐着的,不是別人,而是前兩天才有過一面之緣的言詢!
“我看你很想哭的樣子,手帕借你用。”言詢溫柔地在她耳邊說道。
池悅微微一愣,沒什麼底氣地小聲反駁:“誰說我想哭了……”
她纔不想哭,也不會爲那個人哭。
他們本就沒什麼關係,他結婚也是正常的,不是嗎?
可爲什麼心裡卻那麼憋屈呢……
言詢堅持把手帕遞到池悅的手裡,溫柔的聲音像是帶着某種善意的誘惑一般,“哭泣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憋在心裡反而不好。我看得出來,你並不開心,哭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池悅哭笑不得地擡頭看了言詢一眼,“你怎麼這麼肯定我就想哭了?”
“你的眼睛,很傷感……”言詢說着,又怕唐突池悅一般,緊接着解釋道:“你別多心,我以前學過心理學,就是職業病的條件反射而已。”
池悅能感覺得到,言詢對她確實沒什麼惡意。
她接過他手中的手帕,卻並沒有用來擦拭眼淚——
因爲她根本就沒有哭。
她怎麼可能在陌生男人面前哭,這點防備心她還是有的。
池悅手裡攥着手帕,轉移了話題,“言先生怎麼會在這邊?”
言詢輕笑着解釋道:“我在這所學校有一個演講。”
“是競選總統的演講嗎?”池悅下意識地問了出來,問完以後又覺得有點不禮貌,可話都說出去了,不可能再收回來。池悅有點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言詢倒並沒有覺得她問得唐突什麼的,好脾氣地答道:“是的,既然做了,我就會努力做到最好,就算最後落選了,我也盡力了,至少不留遺憾。”
池悅抿着嘴沒說話——
兩人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關係,還沒熟到可以無所不聊的地步。
言詢接下來就有演講,很快就離開了。
池悅在原地又坐了幾分鐘,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才注意到手裡拿着的那方手帕。
剛剛竟然忘記還給他了……
池悅看着手裡的手帕,藍墨色的格子樣式,布料摸起來很柔軟很舒服,在手帕的邊角上,用金線繡了一個小小的“M”字母。
M?
這是代表言詢身份的一個字母嗎?
不過貌似他的名字裡沒有M這個字母吧?
池悅思緒一轉,倒也沒有多想,收起手帕就離開了——
等以後有機會再見的時候,再還給他吧。
出來散了一會兒心,池悅感覺沉重的心情總算是輕鬆了一些。
她又順着原路慢慢地走回公司,然後像是沒事一般,繼續埋頭工作。
這次,總算是能集中注意力了。
但身體裡的某個地方,還是有些輕微的痛感,只要一碰,就像是扯到了傷口一般,撕心裂肺地疼。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池悅不太想回酒店。
事到如今,她暫時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容修。
給白茉打了個電話,藉口說閨蜜兩人好久沒聚了,約她出來聚聚,年輕人嘛,還是要有年輕人的樣子。
白茉本就是個愛玩的人,聽池悅這麼一說,當即兩人一拍即合,白茉提議要去酒吧喝幾杯放鬆放鬆。
池悅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池悅作爲池家的三小姐,雖然身上的責任重大,但好歹也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和白茉約着去酒吧瀟灑,後來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一起出去玩的機會倒是變少了。
正好,她現在確實是需要一點酒精。
和白茉約在一家她們大學的時候就很喜歡去的一間酒吧,池悅很快就趕過去與白茉會合了。
這是一家名爲“邂逅”的清吧,池悅和白茉之所以選在這裡,也是因爲這裡並沒有其他夜場那麼亂。
只是一個靜靜地聽歌,喝酒的地方,沒有亂七八糟的交易,安全係數相對比較高。
“悅悅,你可算是想通了!”白茉風風火火地趕來,向侍應聲點了一杯馬爹利,又轉頭繼續對池悅說——
“你自己算算,咱們姐妹倆有多長時間沒有一起出來浪了?”
“我這不是忙麼。”池悅勾脣輕輕一笑,對於白茉說的問題,頗有些敷衍的味道。
其實以前她還經常和白茉約着出來玩的,有時候來酒吧坐坐,有時候去唱唱歌,泡泡溫泉什麼的。
自從認識容修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