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悅想要搬走的想法,自然沒有兌現。
最近一直都扮演着溫和角色的容修,這一次是真的發了怒。
池悅承受不起他的鋒芒,不得不再次妥協。
但也只是表面上的妥協而已,心裡某個地方,卻像是被掏走了一般,空空的難受。
池澄什麼都沒有說,自己一個人搬到了新買的別墅裡。
也沒再追着問池悅,她和容修之間的事。
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一般,雖暫時並無風雨,但仍舊壓抑得可怕。
池悅被迫住下來,卻不再願意和容修交流,她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精緻的瓷娃娃,一不小心,就會被打碎。
對於這樣的結果,容修也很無力。
他實在是太過繁忙,只能暫時先用絕對霸道的力量困着池悅,他完全無法想象,如果她離開了,自己會怎麼樣。
池悅依舊每天按時上下班,卻再也沒提過要搬出去和池澄一起住的話。
直到兩天後,池悅收到了一張喜帖。
葉家嫁孫女,邀請所有貴族名流前去參加婚禮。
大紅色的喜帖,燙傷了池悅的心。
這場婚禮舉行得有些倉促,前幾天才透露出要結婚,明天就要辦婚禮了。
看得出請帖也是倉促間印的,上面並沒有新人的照片,只寫了一個婚禮地點。
容修,你就這麼着急嗎?
爲了選票,你就這麼着急嗎……
池悅緊緊地捏着手裡的喜帖,有什麼透明的液體,順着眼眶滑落下來。
她無法理解,爲什麼容修都要結婚了,還要日日地纏着她,夜夜與她相擁成眠。
一個人的心,真的可以分成兩瓣嗎?
他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娶葉婉清,又何必要拽着她不放……
…………
第二天一早,池悅就收拾妥當,前往婚禮地點參加婚宴。
葉家的勢力在國內是數一數二的大,葉家一門忠烈,武將出生,在政界和商界都有很大的關係網和影響力。
而且葉家的人並沒有坐上那個位置的的野心,一直很受國民的愛戴。
所以,葉家到底要支持誰上位,這個選擇至關重要。
也難怪容修會那麼急的辦婚禮了。
呵……
白茉說得對,如果在江山和美人之間只能選擇一個的話,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會選擇江山。
容修畢竟是凡人,當然也不能免俗。
池悅沒什麼好怪他的,只是心裡擁堵疼痛得厲害。
她已經變得不像是自己了。
池悅去得有不算早,也不算晚。
此時賓客們已經來得差不多了,正好奇地望着酒店門口,等待着一對新人的到來。
池悅找了個角落處坐下,大約又過了十來分鐘的樣子,門口處突然爆發出一陣尖叫,而後禮炮的聲音響起——
看來是新人到了。
池悅垂着頭,沒有勇氣去看。
她怕被別人捕捉到她眼底的慌張和脆弱,和倔強地不願落下來的淚珠。
一對新人在客人們的簇擁下進了酒店,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以及祝福的聲音。
好像就她一個人顯得格格不入……
池悅深吸一口氣,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麼卑微可憐,壯着膽子轉過頭去,一眼,就看到了被簇擁在人羣裡的容修。
今天的他,穿着黑色的西裝,頭髮用髮膠仔細地抓過,胸口彆着一枚代表身份的胸花。
不過由於池悅隔得有點遠,又有一點輕微近視,又或許是因爲心理原因,所以胸花上那兩個字,她沒有看清。
一陣鬧騰之後,司儀請新人上臺。
因爲前面都是人,池悅就只看到了容修明顯比別人高出一截的背影,以及新娘頭上潔白的頭紗。
“各位貴客們大家中午好,歡迎大家百忙之中能來參加這場婚禮,見證這對新人的幸福,葉家爲了感謝大家,特意準備了美酒佳餚,希望大家不要客氣,盡情享用!”
司儀先是寒暄了幾句之後,這才繼續道:“現在有請我們的請新郎徐子峰先生,新娘葉婉柔小姐!”
池悅聽到這兩個名字,頓時一愣,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新郎徐子峰,新娘葉婉柔?
不是容修和葉婉清?
池悅感到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這是怎麼回事……
今天,不應該是容修和葉婉清結婚的日子嗎?
而且剛剛她還看到容修了,精心打扮過的樣子,胸前還彆着胸花。
池悅吃驚地仔細去看容修胸前的胸花,這纔看清,胸花上寫的字,不是新郎,而是伴郎!
怎麼突然就從新郎變成伴郎了……
臺上一對新人正在配合司儀做遊戲,引起一陣陣的歡笑聲。
但池悅,卻完全看不清檯上發生什麼了,腦袋裡完全是一片空白。
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沒用發現的竊喜和後怕。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臺上的遊戲已經做完了,新人開始挨桌的敬酒。
池悅低着頭坐在角落裡,此時的內心完全是窘窘有神。
她真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塞進去——
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弄錯了!
一道黑影籠罩在她的身上,池悅下意識地擡頭去看,就見容修正站在他的面前,深邃的瞳仁,正默默地看着她。
池悅就更想就地消失了。
“眼睛怎麼這麼紅?”容修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來,看到池悅微紅的眼尾,微微皺起了眉頭。
池悅忙狂甩頭,“沒,沒什麼。”
“你哭過?”
池悅想別過臉,卻被容修霸道地掰了過來,細細地注視着她的眼睛。
眼眶紅紅的,眼睛裡還有清晰的紅血絲,睫毛上的溼意都還沒幹透,明顯就是哭過的。
還不承認。
容修的眉頭皺得更深,“爲什麼哭?”
池悅自是不會承認,只是不停地搖頭,“我沒哭,真的沒哭,就是,剛剛看到新人這麼恩愛,有點感動而已……”
她飛快地給自己找了個絕佳的藉口,“對,沒錯,就是這樣的,我太感動了,真的……”
容修很輕易地就看出池悅在說謊。
她爲什麼哭,爲什麼說謊……
容修突然也不知道怎麼的,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眼睛一亮,“池悅,你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