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工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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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黃冠華最終呈上來的財政報告時,連秦漢都被嚇了一大跳!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這無意中的一番舉措,竟會造成這麼龐大的財政效應!

光是聚集長沙和武漢的地主富戶手裡持有的欠條,累加起來就有白銀兩千五百萬兩之多!如果以湖廣臨時軍政府每月50萬的財政收入來償還,足足需要償還50個月才能還清!這是多麼龐大的一個數字!

但臨時軍政府的收入數字更加龐大!

低價收購的土地加上無主耕地多達五千多萬畝,其中絕大部分已經按每畝二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廣大缺地、沒地的農民,收入高達一億多兩銀子!當然這只是賬面上的數字,實際收上來的現銀也只有三千多萬兩,還有六千多萬兩需要等農民有了收成之後逐步還清。

幾乎是一夜之間,秦漢的手裡就多了三千多萬兩現銀以及兩千多萬兩的欠條!

如何合理運用這筆財富,成了秦漢的頭等大事!爲了想個萬全之策,他已經整整三天三夜寢食難安了。

這筆鉅額銀子當然不能全部用在軍備上,如果全部用來擴軍備戰,無疑是殺雞取卵!

應該說,擺在秦漢面前的一付暫新的局面,龐大的資本有了,大量剩餘勞動力也得到了解放,工商業的基礎已經奠平了,接下來就看他怎麼規劃了。秦漢將湖南省和湖北省的要員召集到長沙,連續開了十天會議,聽霍華德詳細介紹了美國的經驗。

秦漢雖是未來人,但他畢竟對工商業不太熟悉,就目前而言,還是照抄美國經驗比較實際,畢竟未來稱霸世界的是美國而不是歐洲國家。

軍工業被確立爲龍頭行業是毫無懸念的!

武漢軍械局的規模必然要擴大,大冶鐵礦和祁東鐵礦的規模也要相應擴大,新的礦山也要加緊堪查、開採。連接武漢、長沙以及各主要城市的官道也要加寬!以適應日益繁忙的商業運輸。秦漢甚至考慮在武漢至郴州之間修築一條鐵路,這條鐵路一旦建成,湖廣地區對長江水道的依賴就將極大減弱,湖廣地區的商品就可以通過廣東陸路直達香港,海外的商品也可以通過陸路源源不斷地輸進湖廣。

秦漢還專門委託霍華德從英國聘請了專業人員來考察地形,制訂方案並做一個初步的預算。

除了軍工業,最值得投資的當屬紡織業了!在十九世紀初期,英國就完成了工業革命,紡織工業已經從手工業進入了大機器生產時代,經過五十年的發展,紡織廠的規模已經由小到大,開始形成了大規模的生產廠家。

反觀中華大地,幾千年來一直遵循古老的手工紡織,產量低下不說,還只能紡出低劣的粗布,如果大量引進歐洲先進的紡織機械,在武漢建成一家官辦紡織廠,經濟效益必然是十分可觀的。

中國有近四億人口,四億人需要穿衣,這是多麼龐大的一個市場?

秦漢只是想想都覺得興奮,他都有些想拋開軍事一心發展經濟了!當然,這隻能是想想,他的本職工作還是軍事,經濟發展的任務暫時還只能交給張亮基和黃冕!但爲了適應發展的需要,秦漢還是從剛剛招收的湖南師範學校的新生裡面挑選了一百名學生,前往美國學習,汲取美國先進的理念和管理方式。

1858年4月,武漢紡織廠正式掛牌,同月,黃冠華攜帶鉅額資金搭乘美國軍艦前往美國購買紡織機械。

1858年5月,武漢軍械製造局長沙分局成立。

1857年12月到1858年6月,對廣闊的中華大地來說,是最後平靜的半年!在此後長達十年的時間裡,整個中華大地陷於軍閥混戰的最黑暗年代。

1858年7月,已經擴軍六個師的秦漢認爲羽翼已豐,遂宣佈成立護國軍政府,自任護國軍大元帥!中旬,廣東軍政府督軍鐵漢軍宣佈擁護護國軍政府,廣東省併入護國軍政府版圖,此舉頓時觸痛了閩浙軍政府和兩江軍政府的神經。

塔齊布在曾國藩的支持下當即宣佈秦漢的護國軍政府非法,並派兵南下廣東,以武力“收復”廣東。

而此時的太平天國也已經陷入了內戰的泥潭,無力南顧。韋昌輝在攻佔北京之後登基稱帝,自稱天王,勢力範圍包括直隸、山東、河南、山西四省!留守天京的石達開在完全控制了蘇南、全皖以及滬之後宣佈獨立,仿效秦漢建立太平軍政府,自任大元帥,與北京的韋昌輝分庭抗禮。

在西北,陝甘軍政府督軍官文部和捻軍張樂行部打得不可開交。

在四川,川康軍政府督軍駱秉章部和鍾離仇的銅錢軍殺得難解難分。

還有沙俄扶植下的大蒙古國天可汗僧格林沁,英國扶植下的青藏活佛達賴,回民建立的東突厥伊斯坦,都對中原虎視眈眈、垂涎欲滴,在南面,法國人入侵了越南,勢力開始向廣西滲透……

整個中華大地就像一鍋煮爛了的粥,亂成了一團糟。

在如此混亂的局面裡,秦漢認真地權衡了利弊,制訂了三面結交,一面進攻的策略!積極交好北、西、南三個方向的勢力,對東面的曾國藩則展開全面進攻,力爭在最短的時間裡打通長江水道,掃清湖廣地區工商業發展的障礙。

1858年10月,湘楚軍校第四期,擴招後的第一期,5000名學員畢業。秦漢以第四期學員爲骨幹,組建護國軍第二軍,任命白飄云爲軍長,長沙警備師和武漢警備師編入第二軍。

同期,先後經過兩次擴充規模的武漢軍械製造局,生產的大批武器裝備開始源源不斷地裝備部隊,護國軍的裝備開始得到脫胎換骨的更新。

11月,秦漢命令剛組建的第二軍駐守湖廣大本營,自己親率護國軍第一軍共四個師開始東征作戰,同時,被護國軍政府收編的廣州衛戍師的鐵漢軍部也奉命北上,從南面策應第一軍的東征。

曾國荃重重地撞開大門,一陣風似地衝進了曾國藩的簽押房,厲聲道:“大哥,秦漢帶着他的護國軍第一軍共四個師已經從長沙誓師東征了!前鋒騎兵團已經過了醴陵,馬上就要開到萍鄉了。”

曾國藩的眸子裡猛地涌起一抹冷意,幽幽地說道:“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曾國荃狠狠地將頭上的帽子摔在地下,露出剪掉辮子後那一頭亂髮來,自從滿清倒臺之後,全國已經沒幾個人還留着辮子了。

“***秦漢,昨天還派人來說要加強兩家的聯繫,以無償援助三千支步槍和二十門火炮爲代價,請求我湘軍水師保護他的船隊,這才過了一個晚上,就翻臉不認人,帶着大軍殺過來了,真他爺爺的!我這就讓楊載福帶着水師去截斷長江水道,看他還怎麼跟洋人做生意。”

曾國藩道:“九弟不可魯莽,長江水道上真正屬於湖廣商貿總局的船隻極少,大部分都是洋人的商船,眼下戰端剛啓,我們需仰仗洋人的地方尚多,切不可輕易開罪洋人。”

“不攔就不攔。”曾國荃哼一聲,說道,“秦漢的兵力不過四個師,加起來還不到四萬人!我湘軍光吉字大營就已經有六萬人,眼下也從洋人那買了不少洋槍洋炮,真要打起來,未必便會輸給他的護國軍。”

“九弟,不可大意!”曾國藩冷幽幽地瞪了曾國荃一眼,沉聲道,“你忘記了鎮字營的教訓了嗎?最精銳的三千將士,鄂州一戰竟然全軍覆滅!而且那還是差不多一年前,現在的護國軍,裝備只會更加精良!輕敵,終究是要吃大虧的。”

曾國荃雙眉一擰,眸子裡掠過一絲厲色,鎮字營一直是他的心中之痛,他早就憋着一口氣想討回這個公道了!

曾國藩揉了揉太陽穴,嘆息道:“江西不比湖廣哪,秦漢此人雖然驕橫跋扈,毀孔學、燒孔廟也屬十惡不赦、其罪當誅,但他的鼓勵工商政策卻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啊!據可靠消息,現在的湖廣已經今非昔比了,不但百姓衣食無憂,官府的厘金收入也數倍於江西!真是讓人想不通啊,這個秦漢究竟使用了什麼魔術,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令湖廣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曾國荃眉頭一動,沉聲道:“大哥,你還記得上次波及整個湖廣的流寇風波嗎?當時成千上萬的鄉紳富戶被太平流寇屠殺,所遺下的巨量田產全被收歸軍政府所有,秦漢又將這巨量田產低價變賣,收入上億之多啊!以小弟看來,幕阜山的長毛流寇和秦漢,在事先肯定達成了某種默契,我們何不仿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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