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北。”
“啊?”顧小北以爲沈清彥又要說她了,倉皇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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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
“……”什麼意思?
“叫你過來沒聽到?”沈清彥不耐煩的蹙起了眉頭。
金書怡很好脾氣的朝顧小北笑笑,“顧小北,過來吧。”
顧小北朝體育委員抱歉的笑了笑,在人羣的注目下朝沈清彥走去。
進去後才知道,這個遊樂項目叫激流勇進,坐在一個大輪胎一樣的轉盤中,沿着軌道慢慢往上爬,然後再急速下滑,同時下降的過程中有好幾個懸掛在高處的大桶會傾倒,往下灌水,最後轉盤滑到底部濺起水面上的水花,弄溼一身,激烈的水流中勇者無畏,是以命名。
女生都會在排隊前買好一次性雨衣,聊勝於無,男生則隨性的多,大多都不穿顯得娘氣的雨衣。
顧小北之前連遊樂項目的名稱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要準備雨衣了,這會兒只能看着金書怡穿上雨衣,和沈清彥大眼瞪小眼。
最後,沈清彥無語的拿出雨傘丟給她,“給你了。”
金書怡臉上的笑容淡了淡,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有說。
“那你怎麼辦?”顧小北拿着雨傘問,估摸着這雨傘應該是沈清彥給自己準備的。
“無所謂。”沈清彥淡淡的回,男生被水淋有什麼關係。
轉盤沿着軌道慢慢上爬,顧小北打開傘,時刻準備着。
等轉盤爬到最頂部停頓的時候,顧小北把傘往沈清彥的方向傾了傾。
接着,轉盤往下,一路水花伴隨着尖叫,三人都不同程度的成了落湯雞。
顧小北看着自己的左邊和沈清彥的右邊都被淋溼了,而兩人靠近的那裡因爲有了雨傘的遮擋,衣服依舊是乾乾的,看着看着,顧小北自個兒笑了起來。
“給你雨傘你自己撐着就好,逞什麼能呢?”
“淋溼了還笑,顧小北,你是不是傻啊?”
耳邊是英氣勃發的少年斥責的話語,顧小北愣是從中自行解讀出了一絲絲微不可察的關心。
那天后來顧小北並沒有跟着兩人繼續遊玩。
那天淋了水的金書怡看顧小北的眼神怪怪的。
那天的雨傘是藏藍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款式。
那天最後,沈清彥忘記問顧小北要回溼答答的雨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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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畢業時,成績已經有顯著提高的顧小北很順利的考上了本校的高中部,可以和沈清彥繼續在一個學校裡面唸書。
只是唯一不和諧的是,她和直升的金書怡被分在了一個班級。
金書怡在初中的時候一直是班級事務的積極份子,又是宣傳委員,雖然學習成績一直在中上游水平晃盪,但是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所以吊車尾爭取到了直升的名額。
顧小北對自己的中考成績還算滿意,這唯一不和諧的一點只能無奈的嘆一口氣,想着等高一結束分班考的時候努把力,希望到時候不要再考到一個班級了吧。
經過兩年多的相處,顧小北真的感受到了沈林和和方佳佳對她的用心和照顧,也確信沈家不會捨棄她,對於沈家,顧小北有了一點真正的歸屬感。
尤其是她的中考成績出來後,方佳佳笑開了花,逢人便誇平白撿了個好閨女,隻字不提自己平時的付出與照顧。
沈林和雖然話不多,但是臉上的笑意是止也止不住的,已經在規劃一兒一女將來讀什麼大學做什麼職業了。
確實,能上市裡有名的重點中學的高中部,等於一大半身子跨進了名牌大學的校門。
而在這時,沈清彥通常是不參與的,只心無雜念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維持着自己清冷高傲的人設。
顧小北和金書怡讀高一的時候,沈清彥和秦易正讀高三,平時下課時間比其他年級的學生晚,每天放學後不能再和顧小北金書怡一同回家了。
而正在讀高二的江洪,史洋和王淼卻依然陪同着金書怡一塊兒回家,尤其是沒什麼心思在學習上的江洪,每天只顧圍繞在他的公主殿下身邊。
對於現在在同一班級的顧小北,江洪總是嗤之以鼻的,這麼幾年過去了,江洪依然還是打從心底瞧不起顧小北,加之作爲沈清彥和金書怡CP的忠實擁躉,對於住在沈家的顧小北更是沒有好感。
相對於江洪總是表現在臉上的不喜,史洋和王淼卻要收斂很多,史洋本身是靦腆的性子,對顧小北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王淼卻是個頭腦清醒的,雖然也不喜歡顧小北,但是因着秦易的關係,這份不喜便沒有表現在明面上。
於是,大多數時候,三人來等金書怡下課,然後鞍前馬後擁護着他們的公主殿下回家,只留給顧小北一個不屑一顧的背影。
對此,顧小北聳聳肩,表示沒多麼的在意,沒有了這麼一羣人的聒噪,她反而覺得安靜,一個人走在沈清彥老早之前帶她走過的那條衚衕小巷,可以一邊走一邊背背英文單詞,或者想一想數學題,那都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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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高三後,需要參考的課外書多了起來,沈清彥每週六都會去市裡的圖書館溫習功課。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原本一個人的身影邊總是會有另一個稍矮點的身影,兩人相偕而去,又一同伴隨着夕陽回家。
顧小北一次無意間看到上門來等沈清彥的金書怡,才知道,哦,原來兩人一同去圖書館溫書已經是每週的固定項目了。
轉身回了樓上,但是聽到樓下傳來的關門聲,顧小北又忍不住好奇,下了樓,打開門,悄悄的跟在兩人身後。
不敢跟得太近,只離了很遠的一段距離,偷偷摸摸的看遠處的兩人。
女孩走路一晃一晃的,頭上的馬尾辮也跟着左右晃動,洋溢着青春氣息。
不知說到了什麼,女孩笑得眉眼飛揚,而那個清俊少年側過臉看向女孩,臉上是顧小北從來沒有見過的暖色。
顧小北躲在拐角處,把頭伸得老長,想看清楚點,再清楚點,好看清那兩人臉上的各種神色變化。
手卻不自知的用力握緊,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痕跡,好似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喂,你在這裡幹什麼?”頭頂傳來一個惡劣的聲音。
顧小北被嚇得一個激靈,擡頭一看,原來是不知何時出現的江洪。
“問你話呢,你在這裡幹什麼?你啞巴拉?”江洪對着顧小北總是一副鄙視的模樣。
“我,我,沒,沒什麼。”原本已經不怕江洪惡劣態度的顧小北,這會兒卻因爲自己的行爲而不免心虛,說話都口吃了起來。
說完這句話,在江洪再次開口前,顧小北落荒而逃,不去深思江洪是不是會發現她的小秘密。
江洪看着跑遠的顧小北,“嗤”笑了一聲,土包子永遠都是土包子,說句話都上不了檯面。
轉身往前走,不經意間看到遠處兩人的背影,江洪的腳步頓了頓,然後轉頭看向人已經跑得不見蹤影的方向,恍然大悟般摩挲着下巴露了個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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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時候,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該溫習的都已經溫習完了,離高考還有二十幾天,這個時候再來亡羊補牢也來不及了,馬上要高考了,最後的這段時間最要緊的是注意勞逸結合,不要把神經繃得太緊。
爲此,學校也改變了這一年多來的策略,鼓勵高三學生多多運動放鬆,一來可以緩解壓力,二來可以強身健體。
之前被各門功課佔據時間的體育課,也開始催促學生們都到運動場上去放鬆放鬆。
每週五的下午最後一節體育課是大課,整個高中部的班級都在一塊兒上課。
說是上課,不過就是讓學生們自由活動,這天也是一樣,繞操場慢跑兩圈後,體育老師就解散了隊伍。
顧小北擦了擦額頭的汗,尋了個陰涼的角落坐下來休息。
氣還沒喘勻,面前走來一個人影,是曾經的體育委員。
體育委員考上本校的高中部後沒有和顧小北在同一個班級,所以這將近一年的時間來,兩人的交集並不多。
這會兒看到體育委員來找自己,顧小北還是有點疑惑的。
“顧小北,那個,那個,我有東西給你。”體育委員不知是緊張還是羞澀,話都說不利索了。
“啊?什麼?”顧小北不解。
體育委員伸手進口袋,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粉紅色的信封,往顧小北手上一放,就心虛的跑開了,比來時快了不知幾倍。
“……”顧小北一臉莫名的看着手上平白多出來的一封信。
“小北,你在這裡做什麼?”溫和的說話聲由遠及近,顧小北擡頭一看,是秦易。
“有點累,休息一下。”顧小北覺得和秦易說話總是很舒服,可能是他身上有種讓人可以放下心防的氣質吧。
秦易自然的在顧小北身邊坐下,看到顧小北手上的信封,笑了笑,“誰的信啊?”
顧小北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秦易多聰明的一個人,看着顧小北的神色猜到了個大概,“原來現在還流行這個啊?”
不知爲何,這話聽着有幾分自嘲的意味。
顧小北翻轉着手上的信封,不知該如何接話。
“不看看嗎?”秦易指了指那個礙眼的粉紅色信封。
“看過了。”顧小北甕聲回。
“那,你有什麼想法?”秦易轉頭盯着女孩白淨的側臉,語氣不自知的染上了幾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