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對面有艘商船。”
看見北堂司言吻上了晉婉兮,暗處把守的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這可是太子妃的妹妹啊,殿下這麼做……實在是……
但是驚訝歸驚訝,所有人都默契的裝成瞎子,能把那一份震動藏在心中。
北堂司言擒在晉婉兮腰間的手沒有動彈,只是俊臉轉過,望向了滄渺的海面。
一望無垠的藍色海岸,一艘巨大的商船緩緩襲來,迎着海風,北堂司言眼神一下子便落在了二樓一個房間內並肩站着的一對璧人身上。
是羅剎殿殿主諸葛沐皇和他的夫人皇甫雲輕沒有錯。
這月落長公主長得和父皇的上一任皇后太過相似,不僅引起了他的注意,也驚動了父皇。
本來調查的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可是他沒有料到,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父皇他任由他調查,但是調查的結果卻是全然落在了他的眼中。
被父皇質問,他無力狡辯,也辛好他確實沒有調查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所以也不算欺騙了父皇。
只是父皇那震動頗深的模樣,一分不差的落在他的眼裡,忌憚入了心。
*
“有刺客,保護太子殿下。”
皇甫雲卓運着輕功如履平地一般的跨過碧海藍天,落在沙灘上,軟萌的臉上帶着冷峻,狹長的眸落在北堂司言和晉婉兮教纏的身子上。
一步一步邁在沙地上,皇甫雲卓向着兩人走過去。
晉婉兮忽然緊張,伸手想要推開北堂司言:“你放開,要是被人誤會,我真的沒有臉再活下去了。”
“所以說你現在是心甘情願的給我當太子妃了?”北堂司言笑,視線卻落在了緩緩走過來的皇甫雲卓身上。
這麼緊張麼?
聰明如北堂司言瞬時間就知道皇甫雲卓可能誤會了一些什麼。
“我還在考慮。”晉婉兮上下打量着皇甫雲卓,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大,卻長得令人很驚豔的少年就是長姐喜歡的人麼?
不會吧,長姐不是喜歡霸道威武的漢子麼?
不是說西陵的男子沒有英雄氣概麼?
怎麼現在卻找了一個更加……軟萌的少年?
“看夠了?你應該看得是本殿,而不是一個和你毫無干系的男人。”北堂司言的怒火被他挑起,在他看來,晉婉兮已經代替晉婉月成爲了他的女人,而她現在盯着皇甫雲卓看,顯然讓他心情不佳。
男人大概有一種領域意識,無關愛情,只是自己的佔有慾作祟。
所以,晉婉兮盯着皇甫雲卓移不開眼,讓北堂司言心裡很是不爽。
“毫無干系是麼?我覺得有關係。”
晉婉兮笑眼中含着亮色,這個少年如果是長姐愛慕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她未來的姐夫。
長姐她這麼多年心裡都有人,她一直都知道。
會是他麼?
這個風光霽月,卻看上去脾氣很好的美少年?
*
“晉婉兮,你不要太過分。”北堂司言心中燃燒着熊熊的烈火。
“你在生氣什麼?你不是自詡冷心絕情是不碰感情的麼?女人對於你來說都是工具和玩物,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看什麼人和你有關係麼?我哪裡過分了?”晉婉兮有些迷惑,但更多的是自嘲,她會認爲這個男人無情的面目會在一瞬間改變。
跟在他身邊做事也有一年了,她知道他的心思比海深。
走每一步都是別有洞天的部署包裹着層層陷阱,他累,她愛的也累了。
雖然她依舊愛他,但是……卻連在他身邊待着也不想了。
看着他娶嬌妻美妾恩愛纏綿,哪怕是表面的功夫她都會感覺到心酸,不如不見,如此……便可不念。
“晉婉兮,你真的就不怕死?”北堂司言現在沒有空理會越走越近的皇甫雲卓,甚至沒有看真準備下船的皇甫雲輕一行人。
他只是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些感興趣,琥珀色的眸子略過冷色,他的大手扣着她的纖腰,巨大的力道弄得晉婉兮生疼。
“都說女子變心比變天還快,你讓本殿見識到了。”
“不,這句話形容男人更加貼切。”晉婉兮排斥的想要從北堂司言的懷裡退出,這種姿勢讓她感覺到很難堪:“北堂司言,我怕不怕死你是知道的,你對我很重要,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長姐對我來說更重要。”
“那你的愛也不過如此。”
“你願意這麼想,那我無話可說。”
北堂司言還想說什麼話,皇甫雲卓卻已經走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
皇甫雲卓沒有說話,走到北堂司言和晉婉兮的身邊停了下來,看着晉婉兮天真如同孩童,透着嫩紅的肌膚,他退後一步,保持着安全的距離,上下的打量着,微微挑眉,彷彿在思索。
“你的姐姐呢,她在哪裡?”
“……”
“或者說,是妹妹?”皇甫雲卓握緊手中那個女子留下來的香袋,怎麼看晉婉兮,哪怕是輪廓相似,他還是覺得不對。
感覺不對,香味不對,一切都不對。
心裡不再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雲卓皇子盯着本殿的太子妃看,太過無禮了吧,姍兒的事情,本殿沒有和你算賬,是看在皇甫雲輕的面子上,可是你踏上我西陵國土,莫非是得寸進尺,自找沒趣?如果是這樣,本殿成全你。”
北堂司言的話落下,便有無數的西陵侍衛層層包圍了皇甫雲卓。
皇甫雲卓只是沉默,看了幾眼晉婉兮便垂下了捲翹的眸,一手握着香囊,一手握着一柄寶劍,半天沒有動靜。
“將雲卓皇子帶走。”
唰——
層層護衛近身,準備帶離皇甫雲卓。
晉婉兮有些緊張,剛準備開口在北堂司言的瞪視中又把手收了回去。
她出口,怕是會事與願違非但不能幫忙,反倒是幫了倒忙。
北堂司言笑着,貼着晉婉兮的耳畔,用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道:“你就不想看看他對你長姐的心意,就不想考驗考驗他的誠意?他認不出你的長姐,不如就此試試他的用心。”
晉婉兮心下怦然一動,但是但眼神對上皇甫雲卓那清澈見底,暗含打探的眸時卻沒有了這個想法。
“試探,是最傷人心的做法,我不喜,長姐定然也不會喜歡。”
北堂司言的眸子一深,裡面飛快的略過複雜的情緒,試探是最傷人心的做法麼?
“你不試,本殿就不可以試了麼?”
“你……唔。”
晉婉兮不敢相信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北堂司言竟然會附身親她,內心浮現屈辱感,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玩物,試驗品?
她的感情還不至於那麼卑賤。
眸中泛着淚花,北堂司言吻的霸道而又動情,她眸中卻清冷一片,尖銳的匕首從衣袖中滑出,沒有刺向北堂司言,卻猛地向自己刺去。
砰——
硬物碰觸的聲音,一柄長劍挑開了那尖銳的鋒芒。
挑開匕首的人,不是北堂司言,而是皇甫雲卓。
*
皇甫雲卓緩緩收起寶劍,彷彿剛纔那神乎其神的一劍不是他的手筆。
“你姐姐,在哪裡,我要娶她。”轉身,皇甫雲卓看向晉婉兮那泛着血色的手腕,沉思片刻,道:“她不會願意你爲了一個男人尋死,收起匕首。”
場上一陣恍然,無論是北堂司言,還是北堂司言帶來的士兵臉色都不好看。
這個月落二皇子把他西陵過當成什麼了?
想要娶他們的太子妃就能娶麼?
簡直是狂妄!
晉婉兮愣住,立刻丟了手中的匕首,然後嘴邊帶上了似有若無的微笑,一種妖嬈的感覺夾雜着清純,如入骨的毒,滲入人心。
不知道是不是北堂司言的錯覺,他竟然覺得這樣的她,美得驚心動魄。
“長姐她,在太子殿下的手中,如果……雲卓皇子你要救她,不妨,一試。”
“晉婉兮~”一字一句先是從口腔裡嘶吼而出,北堂司言的心情簡直不能更差,伸手掐住晉婉兮的下顎,他氣的有些失常:“你想死是麼,我現在就成全你。”
皇甫雲卓看着北堂司言失態的模樣,有些驚訝,但是他還是攔在了晉婉兮的身前:“北堂司言,你不能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