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十分不安在考慮着什麼。
他好像發覺些什麼一般：“我的病情怎麼好的？只有皇霆宸手裡纔有藥劑。”
顧小阮點點頭：“是的，當時小曼去找那種藥劑。是她救了你。”
“我第一次知道她居然那麼有勇氣。”顧小阮由衷的說出這句話。
其實顧小曼最怕疼了，也十分膽小。
小時候她摔倒後就哭得很大聲，當時她是家裡的小公主，所以最開始她其實沒受過多少傷。
所有的傷害似乎是從遇到陸鍾生之後開始。
“她很怕疼。”陸鍾生似乎在回憶些什麼：“她做飯的時候被油星濺上都要疼好幾天。”
顧小阮聽着他的敘述，想到了當時顧小曼中彈的樣子，想到了她滿身淤青的樣子。
她明明很怕疼，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她熬着最後一口氣把藥物送回來了。
以前她也是如此，明明很怕疼，卻爲了變漂亮去整容。
她其實真的是義無反顧的執着，
“我沒想到她會去找皇霆宸，還把你找來了。”陸鍾生的聲音很低：“我曾經和她說過很多很傷人的話，其實是不是我錯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他死死的抓住自己的頭，蜷縮在角落裡。
顧小阮上前抓住了他：“你知道嗎？小曼見到我的時候告訴我一句話。”
“她說了什麼？”
“她說人生是很美好的，她要你好好享受。你希望你能好好的。她叫你不要去找她了。”顧小阮還是忍不住轉告了那句話給陸鍾生。
她實在不想看陸鍾生再無謂的執着下去。
陸鍾生笑了：“其實我很羨慕你和琛。你和他在最年少的時候相遇，緣分也斬不斷。不像我和小曼，永遠是追逐和被追逐着。她曾經說，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幸運。她說她就是愛了，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
“她就是要在我身邊。她說遇到了這個人之後上天給的時間就是有限的。你說，我是不是把她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揮霍光了。”
顧小阮愣了，正因爲時間有限，所以才更值得珍惜。
時間不是用來揮霍蹉跎的。顧小阮想起自己和皇霆御琛。
她和皇霆御琛經歷了那麼多，時間其實也是有限的。
所以在有限的時間裡，該說我愛你就說我愛你，不要錯過了。
顧小阮這一刻腦海裡閃過很多思緒，她心潮澎湃。眼前落寞的陸鍾生讓她心裡酸澀。
陸鍾生開口：“你說小曼真的和唐銘在一起了嗎？”
顧小阮回過神點頭：“是的。唐銘他救了小曼，他們會好好的。”
顧小阮只感覺自己每說出一句謊話都好像在自己心裡紮了一刀。
陸鍾生點點頭：“我很想她。她放下了就好。”
顧小阮鬆了口氣：“那你剛剛爲什麼不相信？”
“我只是無法接受。對了，你可以幫我告訴唐銘嗎？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事情？”
“小曼她不適合懷孕了。你可以叫唐銘去檢查她的身體狀況。她的身體太弱，生產的話會習慣性流產，會有危險。不要再讓她受苦了。”陸鍾生頹然的坐在沙發上。
顧小阮捂住了嘴，顫抖的開口：“當時，你要小曼拿掉孩子是爲了她好是不是？”
陸鍾生擡起頭，露出一個笑容。沒有默認也沒有否認。
顧小阮突然釋然了，如果小曼聽到會很開心。
她喜歡的人不是那麼絕情的人。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小阮，你該離開了。”陸鍾生看着她：“不要再錯過了。”
顧小阮看着眼前的陸鍾生，她和皇霆御琛的情況他是知道的。
顧小阮點點頭，陸鍾生也許是真的放下了。
她朝着外面走去。
突然，她好像想起什麼一般，折返過去。
原本明媚的天氣突然下了大雨。
顧小阮回去，卻看見陸鍾生站在雨中。
他靜靜的站立着，握住了自己的胸口。
顧小阮突然心裡覺得不安，如果不是這場大雨或許她就離開了。
陸鍾生的表現果然不對勁。
難怪他說那麼多不相干的話，其實他已經知道了。
他在雨中，嘴脣顫抖，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發出悲鳴。
他頹然下滑，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小曼，下雨了。你看到了嗎？”
陸鍾生露出一個笑容，雖然是在笑着的，可是那麼的絕望。
顧小阮眼中滿是淚水，這一晚悲傷到絕望，好像世界末日。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這雨中旋轉淹沒。
陸鍾生伸出雙手朝着前方擁抱着，可是空無一物。
顧小阮不敢上前，她心裡揪着。
她想通了。
在生死麪前，其他什麼事情都是常事。
她和皇霆御琛之間比起這個算什麼？不管是第一人格還是第二人格，他都是他。
她還來得及去擁抱。
可是現在她不能丟下陸鍾生不管。
她上前拉住陸鍾生把他帶回了房間。
他有些茫然：“你爲什麼要回來？”
他渾身都溼透了，此刻無比狼狽。
顧小阮壓抑住自己心裡的沉重：“你爲什麼不相信我和唐銘。”
“我不是不相信你和唐銘，我只是太相信小曼。她能放下我她就不是顧小曼了，正如你能放下皇霆御琛，你就不是顧小阮。”陸鍾生茫然的低下頭。
“我的心臟是她的對不對？她很喜歡下雨。”他剛剛在雨中的時候感覺到由衷的喜悅。
可是他是悲傷的，這種感覺讓他彷彿顧小曼就在他身邊。
顧小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需要回醫院嗎？”顧小阮有些擔心。
陸鍾生搖搖頭：“不必了。”
也許是顧小阮臉上的關心太明顯，他又開口：“我不會去尋死，我會好好活着。”
“有時候我會感覺很幸福。如果心臟是小曼的，也許她已經放下了。她希望我快樂。”
“她說的沒錯，我的命是她的。我只能活着。我只能……活着。”他重複了兩遍。
顧小阮看出了他眼中的認真。她還是離開了。
古堡，玖玖上前迎接皇霆御琛，皇霆御琛一把把玖玖抱了起來。
他抱起玖玖後掃視了一下週圍，沒看到他想看的那個人，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他身上的大衣還沾着雨水，剛剛處理完意大利的事情回來。
小西爵十分會意的開口：“爸比在找媽咪嗎？媽咪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