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醫院的孫醫生看了眼沃森博士,又看了眼門口,小聲說道,“磕破了頭。”
沃森博士聞言,結結實實地鬆了一口氣。
如此大的陣仗,他真以爲發生什麼大事了呢。
“不過傷者流了很多的血,先處理完傷口再做進一步檢查,怕是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沃森博士剛鬆了一口氣,又緊張了起來。
絕對不能留下後遺症,不然他們都沒命了。
“樸時完,把槍給我拿來,阮小綿要是有事,他們都要陪葬!”
南爵站在急救室外面,死死盯着上面紅色的燈。
樸時完立刻上前,雙手呈上自己的手槍。
南爵一把拿過,只看了一眼便狠狠丟了出去,聲音暴躁地喊了出來,“換!”
樸時完聞言一怔,又立即點頭,拿出手機打給了屬下。
沒一會,樸時完叫來的屬下便過來了,樸時完立刻上前,接過那把炫酷慎人的霰彈槍,又跑到南爵的身邊,“少爺。”
南爵陰鷙的雙眸依舊盯着急救室上方的紅燈,看都沒看樸時完一眼,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槍。
若是等一下阮小綿出了什麼事,他會在第一時間要了那些廢物的命。
救不活阮小綿,他們休想活在這個世界上。
……
四十分鐘之後。
“沃森博士,應該可以了吧?”本醫院的孫醫生小心翼翼地問道,神色之間滿是擔憂。
他擔憂的不是阮小綿的傷勢,雖然她是撞得很嚴重,但傷口此刻已經得到了很好的處理,沒什麼大礙了。
他擔憂的是,出去之後面對南爵……他真的害怕,因爲剛纔隱隱約約,他好像聽到了“槍”這個字眼。
“可以了。”沃森博士點頭,又看了眼依舊沒有醒過來的阮小綿,已經想好了等一下出去要怎麼說才能安撫南爵狂躁。
孫醫生又看了眼沃森博士,卻也沒有因爲對方的話而稍稍一口氣。
他決定,等一下跟在沃森博士後面出去。
沃森博士已經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南爵手持霰彈槍,在第一時間衝上前一步,焦急地大聲問道,“阮小綿怎麼樣了?”
沃森博士相對冷靜一些,“少爺放心,少奶奶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傷口已經處理妥當,不過等少奶奶醒來之後,還要做一下檢查。”
“檢查?檢查什麼?阮小綿留下後遺症了?你是博士還是白癡?阮小綿要是留下後遺症,這就是等一下打爆你頭的那把槍,你給我看清楚了!”
南爵冷聲說道,擡手便將槍口遞到了沃森博士的眉心。
“少爺放心,少奶奶沒什麼大礙,有些輕微的腦震盪,做檢查也是進一步確認一下。”沃森的身子已經有些發抖了。
南爵聞言依舊沒有放下心底的擔心,卻將槍放下了,跟着將阮小綿送進了病房內。
“哥!哥!阮小綿怎麼樣啊?”南溪焦急的喊聲這是傳了過來,由遠及近,最後來到了病房。
跟在她身後的,是夏素安,同樣一臉擔憂。
南爵坐在病牀邊的椅子上,聽到南溪的聲音,猛地回頭,狠戾的視線砸到了南溪滿是擔憂的臉上,“小點聲!”
南溪吞了口口水,大步上前,聲音小了下來,“怎麼樣了?”
“死不了。”南爵的聲音又冷下去一度,雙眸幽暗而冷冽,死死盯着牀上依舊不肯醒過來的阮小綿,“你怎麼來了?”
“是切斯告訴我的,正好那個時候安安給我打電話,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南溪回答道,還
想要問問她哥阮小綿爲什麼會受傷,可是沒敢。
她現在最好是少說話,等在一邊就好了。
切斯正好從外面進來,聽到南溪的話,立刻上前解釋,“少爺,少奶奶受傷了,樸時完打電話給我,讓我吩咐廚房,給少奶奶好好補一補。”
然後,他覺得少奶奶受傷是大事,在家裡縝密地安排了一番之後,又打電話給了南溪。
然後南溪就來了。
“你們都滾出去,病房需要安靜知不知道?”
南爵嫌大家話太多,吵到阮小綿休息,怒吼着開始趕人。
夏素安還是第一次看到在狂躁暴怒之中的南爵,倒是沒有怎麼害怕,就是覺得……到底是誰打破了病房的安靜?
“走走走,我們都走。”南溪立刻轉身,扇動着雙手將夏素安和切斯都趕了出去。
三人就在外面豪華的客廳裡等着,南爵一個人在病房裡面。
這樣一等,就是一下午。
終於,晚上七點半剛過,阮小綿萬衆期待之下,睜開了雙眼。
南爵從坐在椅子上開始就沒移過屁股,眼睛也不往其他地方看,就這麼盯了阮小綿一下午。
可算醒過來了!
他竟然有些歡喜,一下子擡起屁股撲了上去,彎身握住了阮小綿的雙肩,“阮小綿,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不疼?你想吃什麼?我現在馬上讓廚房做給你送來……”
阮小綿頭上纏着紗布,精緻的瓜子臉此刻沒有多少血色,看上去病怏怏的。
蝶羽般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櫻脣微張,她打斷了面前這個話嘮的話,“你是誰?我在哪了?”
南爵還想問她渴不渴,要不要先喝水,他連牀頭櫃上放的花都想問她喜不喜歡,不喜歡就換,病房不喜歡也換。
可是,她竟然問他是誰?
他是誰還用問嗎?
他是南爵啊,誰不認識他?
“阮小綿你說什麼?你不知道我是誰?Shit,無良醫生,樸時完,把他們都給我帶進來排隊,我特麼打爆他們的頭!”
猛地站直了身子,南爵便回頭向門口怒聲吼了出來。
“阮小綿你醒啦!太好了!”
“小綿……”
南溪第一個衝了進來,夏素安跟在後面。
切斯一把老骨頭,也緊緊跟在了後面進來。
“樸時完!”南爵彷彿沒看到進來的人一般,上前再次吼了出來。
手腕,卻忽的一緊。
他身子一滯,猛地轉過頭握住他手腕的阮小綿,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我騙你的,你不要遷怒於人了。”阮小綿聲音有些虛弱,說完就鬆開了他的手腕。
剛纔她真的很想繼續騙下去,裝失憶不認識他,可是她怎麼就忘了,他是大魔王,她這樣做不是連累了那些醫生嗎?
“騙我?阮小綿你這個混蛋,你覺得騙人很好玩是不是?你要嚇死我你這個幼稚鬼?你爲什麼要騙我?我特麼坐在這裡一下午你以爲我就是爲了讓你耍才留在這的嗎?”
南爵氣得一腳踢開了面前的椅子,一點對待虛弱病人該有的溫柔都沒有。
阮小綿淡淡地看着盛怒之中的他,脣角輕輕揚起了一抹淺淡的弧度,“你害怕嗎?”
他會害怕她不認識他了嗎?
剛纔,在暈倒之前,她好像就看到了他的害怕。
她當時還在想,如果南爵真的害怕,她以後就有牽制他的武器了。
她可以裝死啊。
“我有什麼害怕的?阮小綿你死了纔好,你死了就不
會有人惹我生氣了!”
南爵一屁股在牀邊坐了下來,雙手環胸依舊壓不住胸口劇烈的起伏,憤憤地瞪着不知道什麼地方,不再看她。
阮小綿脣角上揚的弧度深了深,這纔看向並排站在病房中央的夏素安三人,向他們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那三人也都放下心來,對阮小綿笑了笑。
“對了,南爵,蘇菲她們呢?”
阮小綿又想到了蘇菲她們。
她受傷住院,可都是爲了她們啊,她們可千萬不能有事。
“死了。”南爵依舊不看阮小綿,冷冷地來了一句,賭氣一般。
可阮小綿卻沒聽到南爵話裡賭氣的成分,心下一驚,她猛地坐了起來。
這一下真的起猛了,呆腦暈暈沉沉的,還有些想吐,她卻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一把握住了南爵的手臂,“死了?你殺死她們了?”
“對啊,怎樣?”南爵一把甩開阮小綿的手,迎上她的視線針鋒相對,“她們該死,我殺了她們,你能把……”
“你真的殺了她們?”阮小綿難以置信,感覺就像迎面來了十二級颶風,讓她無法呼吸。
蘇菲……死了?
真的死了?
“爲什麼?你爲什麼一定要殺了她們?我說了是我的錯你爲什麼?”
心底的憤怒忽的一下冒了出來。
阮小綿一把抓起了身後的枕頭,用力地丟向南爵,整個人呈現出瘋狂的狀態。
“你滾出去,滾,我不想再見到你,滾啊!”
“阮小綿你現在是爲了那些廢物打我是嗎?”南爵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瞪着發瘋的阮小綿,他也有一點點發瘋的趨勢。
“你心疼她們,那你去找她們吧,我再不救你了,阮小綿你這個白眼狼,虧我剛纔還擔心你那麼長時間,我特麼就該……”
“少奶奶!”
充斥着南爵怒吼聲的病房,突然響起了蘇菲的聲音。
阮小綿正瞪着南爵,一怔,視線猛地砸到了被南溪推進來的蘇菲身上。
她……沒死?
“少奶奶,我沒事,我們都沒事,您放心吧。”蘇菲立刻解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南爵。
“滾,你們都滾出去,用得着跟她解釋?我想殺誰就殺誰,我想放了誰就放了誰,不許跟她解釋!”
南爵氣得大步上前,一把拿起牀頭櫃上的花瓶就扔了出去。
“走啦走啦!”
關鍵時刻,南溪再次組織大家離開戰爭現場。
阮小綿也反應過來了,南爵剛纔是賭氣騙她的。
這個死變態!
她剛纔還想發了很大的脾氣,現在想想,是冤枉人家南爵了。
可是也不怪她啊,誰讓他說瞎話的。
有病!
阮小綿現在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這個人,更不想跟他說話。
她頭暈得厲害,想要睡覺。
“少爺,沃森博士說還要給少奶奶做個檢查。”樸時完在阮小綿剛要躺下的時候走了進來,還推着一個輪椅。
“檢什麼查?她死了纔好!”南爵惡狠狠地瞪着牀上的阮小綿。
她周身的怒氣早已經消失了,也不像剛纔那樣發瘋。
小臉蒼白,頭上還纏着紗布,看上去怎麼看怎麼可憐。
南爵看着這樣的阮小綿,心不由就軟了下來。
咬了咬牙,他憤憤地咒罵了一句,大步上前一把把阮小綿抱起,放到了輪椅上。
阮小綿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們兩個這輩子能和諧相處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