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甘信的加油聲,在抵擋了幾息之後,重甲兵終於是硬抗住了白馬義從的衝擊!倒不是說所有的白馬義從都已經衝撞到了重甲兵的盾牌防線上,只是前面太多白馬義從被擋住了,反倒是讓後面的白馬義從無從進攻,只能是停在那裡。
看到這一幕,高順的雙目突然迸射出一道精光,張口暴喝道:“頂上去!”
“喝啊——!”隨着高順這一聲暴喝,所有重甲兵都是齊聲呼喝起來,特別是最前面幾列將士,原本被擠壓得彎曲的雙腿,幾乎都快要陷進腳下的泥土裡了!而那些白馬義從也沒想到一直防守的敵人會突然反攻,這驟然發力,竟是將面前他們給擠得連連往後退!
正如一開始高順給出的評價,白馬義從的確是天下少有的精銳騎兵,可惜他們並沒有一個好的指揮官,整個陣型雜亂無章,在被重甲兵這麼一即,竟是立馬就亂了陣腳。前面的騎兵連連後退,後面的騎兵卻只能傻站在那裡,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哼!”見到白馬義從的反應,高順的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同時將手中的佩劍向前橫掃,喝道:“第三戰列!上前!斬!後續戰列,變陣,鶴翼!”
高順令下,重甲兵軍列當中的第三列將士立馬就是拔出了所配備的大砍刀,猛的向前一步,朝着被自己戰友壓制住的敵人就是大力揮砍了過去!那些白馬義從先前也並不是沒有做出反擊,可他們的長槍落在全身重甲武裝的敵人身上,根本就是收效甚微,相反,全身上下也沒有掛上幾塊鎧甲的他們,面對那厚重的大砍刀,根本沒有任何防禦能力,大砍刀落在騎兵和戰馬身上,一刀一個豁口,白馬義從的騎兵紛紛慘叫,轉眼就是被砍殺了數百人!
與此同時,在後面的重甲兵也是按照高順的命令,轉眼就是從左右兩旁繞了過來,形成鶴翼陣型,包抄敵人的軍陣!不用高順命令,這些將士們也是齊齊地拔出了大砍刀,朝着前方的敵人砍殺了過去!明明在人數上佔據絕對優勢的白馬義從,卻是被只有自己三分之一都不到對手給包抄,而且還被殺得節節敗退,這樣的景象,看得城頭上的甘信、關羽等人那是目瞪口呆!
“嘶——!”饒是關羽再如何鎮定,見到這等甚至稱得上詭異的戰局,也是有些發愣,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也是忍不住對身邊的甘信說道:“士虎!這,這重甲兵真的有如此功效?區區三千餘人,就能如此厲害,倘若要是上了萬人,那豈不是天下無敵?”
聽得關羽的話,甘信也是不由得苦笑了幾聲,搖頭說道:“二哥!你可別想得那麼簡單了,這重甲兵能夠如此厲害,一來,是正好針對白馬義從這樣的輕騎,兵種相剋的道理,二來,也是因爲高順的指揮了得,才能敵得過數倍的敵人!況且,你可知道,就是這區區三千人的裝備,其中花費,可是絲毫不
比那上萬的白馬義從少呢!”
甘信這麼一說,關羽臉上的激動也是稍稍收斂了一些,輕輕點了點頭,轉過頭望向城外仍在作戰的兩軍,眼神中也是不由得透着一絲嘆惜。甘信也是同樣的模樣,只是這重甲兵實在耗費太多了,甘信這段時間可是將劉備多年來的積蓄花費了大半,這才勉強湊齊了這三千重甲,若是要如關羽所說的,湊足萬人,就算是將他們兄弟幾人都給賣了也做不到!而且甘信也很清楚,重甲兵雖然威力不差,但侷限性也很大,只能作爲一種特殊兵種使用,絕對無法大規模地擴充。想到這,甘信又是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了城下的高順,將重甲兵交給高順,還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城頭上甘信、關羽兩人各種心思,城下的高順卻沒有那個閒工夫去理會,見到組成鶴翼陣的重甲兵主動出擊,雖然戰果不錯,但高順卻是很不滿意。高順所需要的,是能夠完全聽從自己指揮的將士,自作主張,在高順看來那是根本不可取的行爲!不過眼下是在戰場上,高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是暗自記在心裡,雙目緊緊盯着前方戰局,突然沉聲喝道:“一列!二列!三列!後退十步!”
正殺得痛快的重甲兵,聽得高順的命令,全都是不由得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們就是立馬執行了軍令,一直正面抵擋白馬義從衝擊的前三列重甲兵,直接丟下眼前的敵人,就是連着往後退了十步。而就在他們剛剛後退的那一刻,白馬義從也是猛的往前衝擊了起來,顯然這些騎兵不甘心就此被圍殺,想要奮力一搏。只是白馬義從的舉動早早就被高順給識破,重甲兵的後退,讓白馬義從的反擊完全落入了空處,甚至有不少騎兵因爲衝過頭了,竟是直接被自己的坐騎給甩了下來,然後被身後的戰友重重地踏在身上,轉眼就變成了一片肉泥!
高順自然也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手中佩劍一指,立馬就是大聲喝道:“合圍!圍殺!”
高順話音剛落,剛剛纔退後十步的重甲兵立馬就是轉過身再次衝了過去,第一列的將士高舉着盾牌往前頂,而後面兩列將士則是提着大砍刀朝着前面揮舞、砍殺!加上左右兩側的重甲兵也是大步向前,白馬義從的軍陣就像是被這股黑色洪流硬生生啃了一口,轉眼就有近一半的白馬義從被吞掉了!而後面的騎兵也是嚇得面色蒼白,在幽州縱橫無敵的他們,何曾見過如此場面?面對前方戰友們的慘叫聲,白馬義從轉眼就是士氣大減,甚至有一小部分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在軍陣後方,還沒有來得及衝出去的公孫越,此刻已經是嚇得滿臉蒼白,要不是身後的親兵眼見得快,出手扶住,只怕他已經被嚇得摔下馬了。公孫越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對方的兵馬還不及白馬義從一半多,可白馬義從竟然轉眼就被消滅了四五千騎!這樣的戰
績,白馬義從自成軍以來,就從來沒有出現過!很快,公孫越就是想到,若是這個戰果傳到公孫瓚那裡,公孫瓚將會暴怒到何種程度!只怕就算自己是公孫瓚的親弟弟,也討不得好去吧!爲今之計,只有真正拿下范陽,或許纔會讓公孫瓚息怒!想到這裡,公孫越用力嚥了口口水,瞪着赤紅的眼睛,揮舞着手中的馬鞭,朝着前方大聲嘶吼起來:“還都愣在那裡作甚?給我衝!給我衝!誰要是不衝,格殺勿論!”
公孫越的怒吼聲響徹整個戰場,那些白馬義從一個個都是面面相覷,都已經打到這種情況了,你竟然還要我們衝?是衝上去送死麼?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可這些白馬義從卻不敢說出口,他們在公孫瓚麾下所受的待遇是最好的,而同樣的,若是他們違背軍令,所承受的懲罰也是最重的!倘若他們不肯聽令,不僅是他們要死,日後自己的家人也都要遭殃!當即那些騎兵也都是咬緊了牙關,只能是硬着頭皮往前衝!
面對白馬義從的再次反擊,已經吞下了四五千敵人的重甲兵,在高順的指揮下,卻是突然變陣爲半圓形狀的方圓陣。所有將士都是紛紛舉起了大盾,頂在了胸前,那些白馬義從衝在方圓陣前,就好像激流衝擊在頑石上一般,瞬間就是打碎成無數的水花,無論白馬義從如何衝擊,方圓陣依然屹立不退!
眼看着剩下那五千餘名白馬義在方圓陣前衝擊了一變,不但沒有衝開方圓陣,反倒是將自己的陣型給衝散了,身在方圓陣當中的高順嘴角一勾,露出了一絲譏諷、冷漠的冷笑,喝道:“鋒矢!反擊!殺!”
三個短短的字句,從高順口中暴喝出來,重甲兵立馬就是轉變爲鋒矢陣型,這轉變的時機恰到好處,正是白馬義從陣型剛剛鬆散開的時候!這次,所有重甲兵都是提起大砍刀,只要眼前出現了敵人,那就是奮力砍殺,鮮血飛濺起來,濺射在他們的鎧甲、頭盔上,而頭盔上那兩個眼洞,卻是透露出嗜殺的狂熱光芒,刺激着將士們奮力向前!
重甲兵並不是沒有傷亡,只是與敵人相比,重甲兵的傷亡可以說是微乎其微,雙方在人數上的差距,正以驚人的速度縮減!這場廝殺正在漸漸朝着單方面的屠殺傾瀉,不到半個時辰之後,戰場上的白馬義從已經只剩下不到五百餘人!而此刻,在後方的公孫越早已經一個跟頭摔下馬,面色蒼白,全身癱軟無力地坐在地上,任憑親兵如何攙扶,那是怎麼也站不起來,兩眼看着前方,黯淡無光,嘴裡只是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全完了!”
身爲公孫瓚的親弟弟,公孫越豈會不知道白馬義從在公孫瓚心目中的地位?更是清楚爲了組建白馬義從,公孫瓚付出了多少代價!如今白馬義從毀在了自己手中,公孫越已經無法想象自己回去會受到公孫瓚如何的懲罰,只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如公孫越自己所說的,他已經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