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央？”神荼推了推無央，她一下從夢中驚醒。她長吁一口氣，神荼反而緊張起來，“剛纔你是怎麼了？做惡夢？”無央很少有夢，更別說噩夢了。
無央搖搖頭：“沒什麼，我剛纔在夢裡見到一個背影很像祝融的人。我一直都沒有看到他的正面，我剛要跟他動手的時候他就不見了。現在清醒過來，我覺得，他是我意識裡的祝融。”
神荼揉揉下巴：“你是說，那是你意識深處裡的事物，卻在夢裡被引了出來。無央，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說明剛纔有一股力量潛入了你的識意識裡。不管是人還是神仙，在睡着的時候都是意識最薄弱的時候。”
無央點點頭，她正是這麼想的。剛纔再睡夢裡有誰來過，可會是誰呢？無央望向屋外，黑漆漆一片，對神荼打了一響指，指了指不遠處的泥黎谷。
無央是懷疑泥黎谷裡的那玩意？神荼轉念一想，倒也合情合理，這裡危險的東西也就他了。
太子少陽佈下的結界依舊完好，這麼說來，泥黎谷下的蠌是不可能出來的。無央眉頭皺得更深了，神荼指着遠方的軍營：“會不會是許銘山或者華池？”
無央不敢輕易下定論：“凡是都沒有一定，不過，我卻覺得他們兩還沒有那麼大的力量。”無央仰起頭，這夜星辰密佈，“你看，紫微星旁邊那顆星宿是越發明亮了。”
這夜兩人都不敢再睡了，點着燈到了天亮。太子少陽也不知道在忙個什麼，一點音訊都沒有，本想着去軍營見一見他的，神荼卻阻止了。遠方號角又響起來了，又是一戰。
無央在等待裡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魔怔，有些忍不住想到泥黎谷下會一會那蠌。好幾次都走到了入口處，神荼及時拉回了她。
戰場是殺伐之地，血流成河。大白天的，無央便聽見了叮叮的鐵鏈聲：“神荼，小白和小黑來了。”她話音剛落，黑白無常現身。
“帝君，這一戰死了不少人，眼下我們酆都人手都不夠。既然您與大人都
在，不如……”白無常呵呵地笑着，無央瞧了瞧一旁的泥黎谷一如往常般平靜。
無央點點頭：“好吧，我們一塊去吧！以前這裡不少魂魄都被吞噬，以後可要看好些。生死薄上都對得上嗎？”黑無常把生死薄上的名單遞給無央，這次並沒有出現華池那樣的情況。
神荼拉住她：“你留下，我跟他去。”雖然泥黎谷很平靜，但萬一太子少陽來找他們，總還是留下一個比較好。神荼剛走進步，忽然回頭，“無央，別離谷口太近。”
神荼他們剛走，無央就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神荼的叮囑無央瞬間就給忘記了，總莫名其妙就被吸引到了谷口。
無央坐在谷口邊，僅存的一點自制力讓她沒有輕易入谷。伸出耳朵仔細聽了聽，下面十分安靜無央忽然衝下面大喊了一聲：“喂！”
很快地下傳來了聲音：“臭丫頭，叫那麼大聲幹嘛？差點把老子的耳朵都叫聾了！”
無央可以當地谷底，卻並沒有看到蠌，太子少陽也說過蠌就住洞裡：“你就是蠌？”
蠌似乎對這個稱呼十分不悅：“不是！跟你們說過多少遍了，我叫泥黎。來，跟我讀，泥黎。臭丫頭，叫一聲試試？”
無央直翻白眼，蠌的說話風格怎麼那麼像神荼呢？還是神荼下去一趟，這麼快就把他的毛病傳染給蠌了？上古之時，她並沒有見過蠌獸，不過在玄都玉京的時候她在玉清的書籍裡看過。的確如太子少陽說的，蠌這玩意他根本就不同人性，也不會說話。
這麼詭異的事情，無央不得吧把昨晚的事情聯繫到一起：“我問你，昨晚你可曾到上面來作妖？”
蠌哈哈大笑：“何爲作妖？”
無央撇撇嘴：“作妖嘛……就是像你這樣，不好好呆在大荒極地，偏偏跑到凡間來。到凡間也就算了，偏偏還突破極限做一隻會說話的蠌。你這麼詭異，我現在是越發相信昨晚潛入我夢裡的就是你！”
蠌悶悶笑了幾聲，咳了咳：“哦，正是
我。真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來頭還不小，十二祖巫與你同源，你也是如今僅存不多的真神了。祝融那傢伙我不喜歡，火氣太大，自己死了也就死了，還非得留下點怨氣給你。十二祖巫，真是不厚道。”
這話聽着可是大有文章，無央也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那麼幹脆就承認了昨晚的事，無央不禁更加警惕：“你認識祝融？”蠌神秘兮兮地笑了一聲，無央沉默了一會忽然道：“你到底是誰？別說你是蠌獸，我不相信。”
蠌似乎有些意外，隨即依舊是笑呵呵：“你這丫頭心思倒是挺鬼的，真不愧是北陰酆都大帝。要是有機會，我可真是想去酆都走走。”
無央冷哼一聲：“放心，你會有機會的。你擅改凡人的陽壽，已經是逆天而行，你還殺了那麼多戰俘，把他們的從生死薄裡抹掉。這一切，足夠讓你下酆都了。我看你也算是性情中人，不如你給我說說，你爲什麼要與華池下血契？”
蠌似乎聊得很開心，開口道：“你這丫頭很是合我胃口啊！華池那小子雖然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可到底是個掌握生殺大權的將軍。我需要人血，他需要活命。我給他陽壽，他給我戰俘，各取所需，說起來也不算卑鄙。”
無央撐着腮幫子：“就這麼簡單？我怎麼覺得你還有其他用意呢？”蠌笑而不答，不承認也不否認，讓無央摸不着頭腦。
過了一會，蠌發出悶悶的聲音：“好久不動彈，這身骨頭都快折了。小丫頭，你們打算拿我怎麼辦呀？是殺了我，還是打算永遠把我禁錮在泥黎谷？”
無央聳聳肩：“我也不知道。關鍵是，你怎麼想的？”
蠌一愣，笑得天花亂墜：“怎麼，難道我說我想出去，你就放我出去？”
無央搖搖頭：“不放。可是禁錮在這裡，少陽總是不放心，依我看還不如殺了算了！”
蠌似乎只會笑一般，即使是他們現在在討論他的生死他也是笑着：“這個主意不錯，就是不知道誰能殺得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