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茗翠像是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跟着姑娘你的那位公子,好像不凡,喚作何名?”
閻諾定了定神,思忖了片刻,“抱歉,我也不知。”
畢竟‘墨’這個字,是她給他取的。
茗翠臉上依舊無異,似乎早知道閻諾要說的是什麼,半晌,纔開口說:
“需要奴婢替姑娘你更衣,綰髮嗎?”
水也漸涼,閻諾點點頭。
當穿上那身大紅色的薄羅皺紗袍,茗翠眼底止不住的驚豔,“姑娘年紀尚小,駕馭赤色竟能如此討喜,真有眼光。”
閻諾眉微皺,反問:“真有眼光?”
“是啊。”茗翠樂,“這薄羅皺紗袍,正是與姑娘你一起的那公子所選。”
“是嗎。”
閻諾嘀咕一聲,還以爲是客棧內那看着賢惠的老闆娘選的,因爲方纔進來這客棧之時,她穿的就是如此騷紅色。
眸光一轉,靳珩這傢伙也曾穿過大紅袍氅,如今又是墨所選……
“姑娘雲鬢,爲何剪短?”
茗翠的發問,讓閻諾思緒一滯,“意外。”
確實是意外,若不是被荊棘纏繞,她自然不會是如今過肩的短髮。
雖然對於閻諾而言,此刻頭髮並不算短,但對古代女子來說,就是短髮。
茗翠愣了愣,嘴角有些尷尬的輕笑,“這倒是如何綰髮。”
閻諾擺擺手,“無礙,我自己來。”
說着,從梳妝檯上抽出一根黑色髮帶,三兩下盤了個高高的蓬鬆丸子頭。
清新,利落,還有幾分活潑的淘氣在其中。
茗翠張嘴,“這……不是男子的髮髻嗎?”
閻諾抿嘴,問:“好看嗎?”
茗翠鬼使神差般的點了點頭,卻瞟見那抹鮮紅的倩影已然飄出房門。
“噔噔”下了客棧二樓,來到一樓大廳,墨正靜靜的坐在那裡,盯着桌上的茶杯發呆。
側顏被陽光撫摸,透着光亮的黑色薔薇,像是一朵有生命的致命毒花。
“雪矬,你比我的‘雪矬’要好看。”
墨明顯臉上是透着溫暖的笑意,說出的話,像一雙柔軟的手,把出神中的閻諾給拉回。
微惱,不是他在發呆嗎?現在怎麼變成自己了?
閻諾無語了一陣,走到墨對面坐下,沒好氣的說道:“你的雪矬又不會來找你。”
墨垂下頭,眼神暗了暗,“是啊,長得又矬,不過……你更好看些。”
閻諾:“……”
對着墨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閻諾才道:“我該說你天真,還是傻。”
墨沒開口,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生氣中,倒是桌底下的黑子不悅道:“你竟欺負他,我要告訴我的主人,我主人很愛他的。”
“哦?”
閻諾眉一挑,隱約發現了點什麼,直接蹲到桌子底下,問道:
“你主人愛他會把他關在密室?佈陣不說,還給他易容,竟然都沒名字?”
一連串的問題如炮轟,堵的黑子啞口無言,半晌,才張嘴道:
“哼,我主人這樣做是爲了他好。”
閻諾嘴角一勾,敏銳的繼續問:“你說過,他原本不是這個模樣,後來你主人走後,他就變成這個模樣了,那他現在這個模樣,你以前見過嗎?”
閻諾話落,看着黑子一臉蒙圈的狗樣子,就知道它沒聽懂,估計把它繞的,大腦怕全是泥漿。
正想簡潔的再敘說一遍時,黑子咧嘴:“他以前一直就是現在這個模樣。”
“真的?”
黑子點頭。
閻諾這才緩緩的起身,坐在凳上,慢慢揣摩,這麼說,墨現在沒有被易容,那麼也就是說……
黑子當初所看見的另外一張面孔,纔是墨易過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