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長期共存、肝膽相照的原則同老康相處
我來了京城這麼長時間,雖然老是受到一些刺激,但還是認爲目前我的生活靜美如斯,要是永遠不長大,我偶爾找找朋友,或者那幾個來找我,沒有負擔地相處,沒有心計地玩樂,真是完美的古代小資生活,我都覺得有點太腐敗了,嗯,還是得把快樂分出去一些。我以前一直信奉一個理論,幸福不能太多,遭罪不能太少,錢多了就是禍,美大發了就是債。人生其實應該在幸福和痛苦中停停走走纔對的,而在幸福的時候一定要望望周圍的人,在痛苦的時候一定要看看自己的心。
我有了一個新出爐的計劃,就想找老九商量,跟他說我也要買個莊子,最好在京郊,我解釋說我想着自己的錢有點太多了,想要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救濟救濟弱勢羣體。老九這段時間和我的分成情況是,我要的是一成,但我從不過問賬目,除非他讓我幫他理清,而老九就直接給我送錢,不知道幾成,他沒說,我也不問,反正是很多,他的各種店鋪佔了在京城的三成,我沒敢計算這在這年頭的京城的GDP總量,但我知道錢要滾動,還要讓百姓共享社會發展的成果啊。
我對老九說我錢太多了,十幾萬兩了,我要做善事,給我找塊地,收容那些來京卻無依無靠的人們。他卻說,你是不是傻了,嫌錢多,可以放我這,我們賺的更多。我說你就知道錢,賺那麼多幹嘛啊?也帶不進棺材裡去。他說,你真是腦袋壞掉了,錢多少都不夠,就我皇阿瑪的國庫,我還嫌少呢。我說,那麼說我也嫌少,我要更多的來救濟窮人。他說,你簡直是呆瓜,窮人能救濟完嗎?
我發現他完全沒有皇子的概念。想起現代黨治理腐敗問題,關心民生,這古代皇子怎麼就沒有意識呢?我們那裡現在才邁向小康,這裡卻有多少人挨飢受凍啊?
我有點氣:“你到底是不是九皇子啊,當今皇帝康熙,可是千古一帝,雖說龍生九子,可你也太不靠譜了,天下百姓其實是你的衣食父母,你生在皇家,就該鐵肩擔道義,怎麼能鑽進錢眼裡啊?老九,我對你很失望,難道你看不到天下百姓有多少人過着艱辛的日子、豬狗不如的生活?他們日日勞作就爲了供養你們這些當權者,你們其實是碩鼠,蛀蟲,還敢沒事洋洋自得,拿身份誇耀?”
老九說,“爺天潢貴胄,身份尊貴,就該享受好生活。至於天下百姓,那是皇阿瑪想的,我可沒覬覦那位置,誰有心誰去想好了。”
“老九,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的好生活誰給的啊?你想如果你拿錢請個‘管家’,他天天吃喝你的,對你頤指氣使,動輒打罵,你一定憤然不幹吧,可是天下百姓用了自己的血汗供着個‘皇帝管家’主持公平正義,可是皇子卻惡言惡行,肆意踐踏百姓的心血和尊嚴,甚至是生命,你說這行嗎?人的能力有高有底,你想過你真的擅長經商?是不是因爲你有權力所以才成功啊?說白了還是你的身份,你有什麼可以驕傲的?你天天趾高氣揚的到底憑什麼啊?你是文采出衆,還是才德過人啊?你就有張臭皮囊罷了,還自以爲是到處惹事,還有你想過你賺了錢到底要幹什麼,難道就是撐着你八哥,弄了更大的權再去摟錢嗎?你是肥甘不足與口,輕暖不足於體?還是女色不足視於目,便嬖不足使令於前?我看你和酒池肉林的某王有一拼了。”
我呼啦啦說了這麼多,老九就看着我咬牙,“說完了?說完了爺說。”
“沒說完,你的錯事還不只這麼多。”
“不行,你沒機會說了,我在你眼中就這麼一文不值嗎,我就是個蛀蟲,什麼也不會,我無才無德,我臭皮囊一個,怪不得,怪不得你給八哥過生辰,你給老四做蛋糕,你跟十三那臭小子穿一樣的衣服。他們好,你理他們去,幹嘛找我商量?”我一聽,真是不可理喻,我跟他說大道理,他說的都是什麼啊?
“停,你心眼就那麼小一點,就知道裝着這點破事,我跟誰出去,我跟誰幹什麼,那也光明正大,是我的自由,你憑什麼監視我啊?你無視我的尊嚴,無視我的人權。你目光如豆,你心胸狹窄,你身爲男兒只有一己之私,卑鄙之至。還有你生在皇家簡直是萬民的恥辱。”我氣他什麼都知道,我也有點內疚被他知道,又知道自己說重了,可又不甘心,總之很多話衝口而出不經大腦了。
老九血色上涌,“你說我卑鄙?我卑鄙,你有事我隨傳隨到,比你自己還盡力用心,八哥的事我也是發現的端倪,試你一試,十三他們的事,你也沒避諱啊。我眼耳心神時時在你身上,你就說我監視你?陸從容,你到底拿我當什麼?不你說的嗎,我就是一奴才,也有尊嚴。我是看透你了,爺就是太給你臉面了,你就登鼻子上來了,要是別的丫頭,我,我——”
他起先的話,都讓我軟化了,可是吵架無好話,最後這幾句一出來,封建的毛病根深蒂固,“怎麼,你要怎麼我?你既拿出爺的款兒來,我也就是個奴才,任你發落。我本就不稀罕你給的臉面呢?”
“對,你不稀罕,你稀罕的人多去了,誰不圍着你轉啊?你跟蝴蝶似的飛來飛去,我我就是犯賤。”老九看着屋裡的花瓶就要摔,“我是蝴蝶,我還是採花蝶呢?你要摔東西?你敢?一絲一線,當惜民力,你什麼皇子,我呸,沒了理就找東西摔,你倒是拿自己撒氣啊,你捶自己幾拳,煽幾個耳光子,要能改了,那纔是男子漢,你這算什麼,懦夫!”
我上前就要和他搶奪花瓶,他氣頭上也不相讓,丫頭們也上來勸,被他喝出去,還敢管我的丫頭,反了你的,我氣得把抱枕都拿來,我也摔。
我使勁把抱枕砸向他,他被扔個正着,打在頭上,傻愣愣地,也沒想還手,我看了,忽然覺得老九還真是好玩。這時他放下花瓶,搶過抱枕又是踩又是摔地,使勁揉搓,抱枕就是髒了點,恢復原狀,紋絲沒動,我一看不禁樂了。他見我樂了也漸漸軟了下來,“你又笑爺什麼?成天就知道欺負爺。”
“哼,我笑某人心智低,像小孩。連發脾氣都聽不着個響動,也就揉搓什麼枕頭的能耐。”
“不是有人死抱花瓶不撒手嗎?爺是怕摔着了,傷了你的手。”
“行了,今天被你鬧騰累了,你走吧,我還氣着呢。”我又繃了臉說。
“不是,咱講點道理行不?是誰惹的誰啊?誰一直罵我啊?我哪裡當得起啊?”
“老九,雖然我說話是過火了,可理還是那樣的,你身上也有責任啊,你不能逃避歷史使命,哪能就知道錢啊?”
“行了,都聽你的,下回你還給我做個計劃,你告訴我幹啥我就幹啥,不就好了。總之,你高興就行。”
“別哄我,我就受不了你這個樣子,還是拿出爺的款兒吧,別一會又後悔了,要制裁我呢,嚇得我這心啊都跳得厲害了。姑娘我也不是你高興拿就來玩的,不高興拿來打罵撒氣的,還有我家的抱枕也是小丫頭們誠心誠意做的呢,我看你怎麼賠?”
“姑娘——,您心跳厲害那哪裡是嚇的,您是張狂的。在您面前我哪還是九爺啊,我就是個九小子罷了。”他低頭裝奴才,還偷眼看我說,“就原諒我吧,我的主人”。
“哼,好吧,以後你可得識趣點,打罵不許還口還手的。”
“是,主人。我連心裡都不敢說不的。”
我就樂了,可還不依不饒,“那麼我今天就小小罰你一下,把自己弄髒的抱枕洗了吧?”
“什麼?爺可沒洗過?”
“沒事,都有第一次的。這可是你的處女洗衣啊。哈哈。”
“要不這樣,我洗了這個送給我了。”
我一看,這個是撲蝶連環畫枕頭,不能給他的。“算了算了,不用你洗了,你有心我今兒就原諒你了。”老九就一臉得意的笑。
和老九正經說起我的計劃來,他其實是很有見地的,“九小子,還真得找你商量,別人也真不行的。”
“不是誰不行,是誰也不會像爺這麼縱容你的。老四他不罵你?八哥也會溫言相勸吧,到時你還是不成,十三十四他倆哪有我歷練深啊?”
“對,只有你,你又美又有本事,心地還好,還容人雅量,不計前嫌,隨叫隨到,”老九很美地聽着,“所以啊——,你是最好最好的——”,我故意停下來,“奴才了。老四啊他總嚇唬我心裡一抽一抽的;八爺啊,沒你真誠;小屁孩自然沒你的成熟風度,哎呀,請個奴才真得考慮好了,我的選擇就是正確的。”
老九又咬牙,“臭丫頭,不損我你就沒法活啊?”
“是啊,不損你,不整你我哪有樂趣啊?”
他湊近來,臉在我面前,“這麼有樂趣,那不如我不走了,就入贅給你吧,讓夫人隨意處置。”
“好沒臉皮,有個賴八,又有個賴九了。”我說完,老九就變了臉,“什麼賴八?是八哥嗎?他跟你賴了嗎?”
“啊,不是,我是說你們家的哥們像,你是賴九,他不就是賴八嗎?”
“從容,容兒,爲什麼你不能只看我一個呢?這不公平。”他把身子粘在我身上。
“行了,”我趕緊制止,“有點爺們樣,別跟姑娘似的粘粘糊糊地。”
“不你說的我美嘛,要不我做你的女人,你做我的男人吧。反正都一樣。”
“一邊去,小心我對你武力相向。”
“哼,真的要爺拿出樣子來?”
“怎麼,我也練了好幾年功夫,還怕你?我們比一比?”
老九真的雙手製住我,我也用力擺脫,還是男人有力氣,他又常練布庫,看起來柔美,其實比我強,要論靈活巧式的我還行。
我們又貼在了一起,我擡頭看着他,想要說話,讓他放開,“容兒,我想要你。”一個吻就下來了,帶着些發狂的怒意,他的一隻手也我身上游移,我讓他弄得呼吸混亂,嘴原本閉緊也張開了,“不行,快滾!”
我心裡發出警報,一發狠踩在他的腳上,他吃痛一下子鬆了手,“容兒,你好狠,腳趾頭要掉了。”他說話都嘶啞了,我看可能是真疼,“叫你老是欺負我,給你點厲害”。
“我哪有哪有欺負你,明明是你欺負我,再說誰會說愛人親近是互相欺負?哎呦,我的腳,哎呦……”不知真假,他不連貫地說。
“誰跟你是愛人?你強買強賣。腳,我看看。”
“不要。”
“那不疼了?”
“疼,鑽心地疼。二十指連心嘛。”
“是啊,別人十指,你二十隻。給我看看,我懂點急救的。”
我到底脫了他的長靴,露出白襪,還挺愛乾淨,其實他們都穿白的,一看兩個腳趾好像很紅了,我給他揉了揉,看看別的趾頭沒事,又吹了吹,“真是欠你的,欺負我,還要給你當力工”。
他認真地說:“容兒,你是欠我的,欠我的情。不過你別吹了,太癢癢了”,他又湊過來,用很重的帶些控制的呼吸說道,“容兒,感到你手的溫柔熱度和你的呼吸,我的心又癢癢了,我好想——繼續剛纔的吻啊。”
我一把推他過去,“疼死你,再屢教不改,我就制裁你了。”
“好吧,我只有回家找別的丫頭消消火氣了。”
“你說什麼?”雖在現代什麼都見識過,可這話聽着也太過了。他還以爲我嫉妒呢,我是覺得受了尊嚴侵犯。“你答應我,我就不碰她們了。”哼,原來威脅我,“好啊,要不要多找幾個一起伺候你呢。本姑娘什麼場面都見過的。”
老九嘴都合不上了,不是高興的,是嚇的,“什麼姑娘像你啊?我就是氣氣你,你不知道嫉妒生氣,倒來勁了?”
“滾吧,你,快去給我辦事。我今天忙着呢,就不伺候你了。玄青,進來,架九爺回去,他腳讓耗子親了一口。”
玄青進來,老九陰陰看了我,轉而又笑說,“耗子精,等着我,回見。”
“你——,誰是耗子精啊?”丫頭們就樂,玄青更是擠眉弄眼的,氣得我夠嗆,“玄青,給你好差事,扶着九爺出去吧。”玄青就紅了臉。
九魔頭一拐一拐地終於走了,我想了想,也有點心疼了,老九要一直這樣,我會不會淪陷了,真是的,在現代溫情攻勢沒見過,所以太容易動情,他們還都這樣,一個個總是寵着我,好像我對誰都不免疫又都承受不了。
可要是跟了老九,老八老十三老四我怎麼辦啊?我就快堅持不住了,要不選一個嫁了省心算了。誰最適合未來我的民主生活呢,這可是個需要好好調研的高難度課題。我覺得有必要考察一下,自己愛不愛不是最重要的,倒是誰最能容忍我,我就跟了誰,不管他的未來如何,我就陪着他,讓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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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偏殿暖閣裡,康熙正在問李德全:“今天老九上朝來怎麼有點一拐一拐,還直咧嘴啊。”
“回皇上,九爺昨天去了那姑娘那之前還是好好的,具體老奴不知道,要不要這就去探探?”
“你去你的,他來了倒要問問,看這小子說真話不,傳老九。”
“是,皇上。”
老九腳倒沒那麼嚴重,可是還有點腫,穿上朝靴難受,他左搖右擺又被他阿瑪叫來了。“請皇阿瑪安,不知找兒臣什麼事。”
“你的腳怎麼了?”
“回皇阿瑪,沒事,起了個癤子,所以走路不太舒服。”
“哦。那你昨天下了朝幹什麼去了?”
老九心裡有點畫圈,回答謹慎起來,“回皇阿瑪,去了一個朋友家閒聊。”
“哦,你還有朋友,平民朋友嗎?”
“是,是啊。”
“是男的女的啊?”
“啊,回皇阿瑪,是個女的。”
“哦,那麼是她踩着你腳了?”
皇阿瑪都知道什麼啊,老九神色慌張,還不敢說謊。“回皇阿瑪,她不小心踩在兒臣的癤子上了,所以有點疼。”
“她敢踩我的兒子,她叫什麼?”
“皇阿瑪,她是漢軍旗陸川之庶女陸從容。皇阿瑪,兒臣有不情之請,還請皇阿瑪成全。兒臣十分喜歡那陸姑娘,您能把她賜給我做福晉嗎?”老九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說出來了,說完又嚇了一頭汗,等着回話一身緊張。
“什麼,陸川的女兒做你的福晉,你想好了?哼,朕看你是被人踩在腦袋上,傻了。今天的事,不許和人提起,朕也先當你沒說,你去安排,過些天朕要出宮見見那丫頭,你就讓她在酒樓裡呆着,給我們製造個偶遇,不許知會他朕是誰,要不有你的好看。”
我的天,皇阿瑪必定什麼都知道的,容兒會不會有事呢?老九想。
“放心,朕暫時不動她,倒要看看把皇子們迷得團團轉的是個什麼樣的妖精?”
“回皇阿瑪的話,不是妖精,是個仙女。”老九回答很嚴肅,老康聽了差點樂了。老九一看這架勢不一定會出事,也輕鬆了些。
“皇阿瑪,安全要緊,是不是我去安排侍衛?”
“不用,朕自有主張。你跪安吧。”
“是,皇阿瑪。”
等着李德全打探回來,就跟老康回到,“聽說九爺身邊的人說,今天爲了什麼辦莊子的事跟那姑娘吵了一架,被那姑娘一頓數落,還不敢發泄,就踩枕頭出氣。後來不知怎麼了和好了,還被踩了腳。這事本來也不好打聽,但是九爺今天動靜鬧得大些,院裡的下人都聽到了些。還傳得很好玩呢,說是九爺成了陸姑娘的九小子了。”
“九小子?哈哈。你去準備我們過些天就去會會這丫頭。”李德全自去辦了,老康陷入了沉思,倒是想起了一年以前自己巡遊時見的一個人和他說的一些話。
周旋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