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佛寺一遊竟然遇上了十三,可以無憾了
回了家,回憶起這幾天的事情,腦子裡一個人一個人過電影似的。晚上的夢裡老八出現了,老九把老八抹掉了,老四出現了,老四讓我把老八老九趕走,我看到老九被囚禁好難過啊,我也看到老八說他不後悔,他現在有了自由,很不錯的感覺。我又看着老四,他又孤獨又隱忍,好可憐啊。
我真是想不通,他們都爲什麼折磨自己呢,就爲了姓愛新覺羅嗎?其實愛新覺羅也有活得痛快的人啊,聽說福全就不錯的。看起來,人有時在一個環境中時間長了就會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麼了,因爲你會覺得別人想要的也該是自己想要的。
可見,解放思想,實事求是,一切向前看是多麼重要了。還好我受過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學發展觀的教育啊,當你讀着那些報告的時候會覺得悶,可當你實踐的時候會覺得難,當你遠離那種民主開放的氛圍時會覺得苦。
啊,我多麼希望他們每個人都很幸福啊。可是不幸福該埋怨誰呢?他們自己,還是老康,還是老四,還是別的什麼?如果什麼原因也說不出來,那中國人的習慣就會怪在命運的頭上了。而我這樣穿來,又是爲了誰的命運,誰的糾纏而來呢?
第二天,我的腦子又想起前天和老四的那一眼,說實話,他可沒老九好看,當然也沒老師帥氣,可是那凌厲的眼神讓你先是害怕,後來又有點心疼,因爲凌厲只能說明他太孤獨了。當然我的這個結論完全是按照各位清穿大人們的大作構想出來的。不管是四爺黨,還是十三黨,還是八爺黨,禟禟黨,還有小鬼黨,大家塑造的老四可是驚人的一致呢,還有大家比較一致的是,溫暖癡情老十三和霸道長情老十四,其餘的八八九九在各部書中、各黨派中就可能大相徑庭了。
老四即使在八爺九爺黨裡都離不了這幾個詞呢:深藏不露且手眼通天,高高在上卻孤獨隱忍,堅貞長情又不計手段,當然有時還有點可愛的孩子氣,小男孩的彆扭勁,大男人的霸道味,悶騷男的兩面性等等一些極讓成熟女性喜愛的優點。
還有最重要的是我絕不認爲四爺黨力挺四四是因爲他最後奪嫡成功,從歷史和個人的角度分析,老四是最合適的,所以我都從不計較他是什麼手段成功的。大家塑造的四四身上的個性魅力是大部分女□上他的致命因素,因爲清穿女不在乎帝位,即使沒有皇帝要混得風生水起也是很容易的。
我心裡想着,決定如果老四是大家寫的那個樣子的話,我就可以考慮愛上他;如果不是那樣的話,我可以考慮改造他;如果我改造得不成功的話,我可以考慮愛上老九;如果老九也不愛我了的話,我可以考慮浪跡江湖;當然,這一切得在我上述的考慮都給我考慮的機會的話。總之,這一世,我是絕不要被人拋棄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怎麼着也要在那個人拋棄我之前拋棄他,如果可能的話。
想到這裡,我又愉快起來了。
然後又想起這幾天該給老八老十他們弄禮物了,得做些簡單的好做的、奇怪的大方的,又可以指派給丫頭們做的,因爲我到了這裡完全被封建思想同化了,特會管理人。所以你看吧,惰性太強的人如果不堅持始終貫徹科學發展觀,不能夠堅持始終樹立科學人生觀,是多麼容易腐化墮落啊。
我終於想到戴望舒的《雨巷》,這個創意給老八,讓靜藍做了抱枕,淡青色的,我把詩歌選了一句親自繡在抱枕後面,寫上“希望你遇到一個撐着油紙傘的丁香一樣的結着愁怨的美麗姑娘”,前面讓溫紅繡了撐傘的少女的背影,長髮飄然,裙裾飛舞,肩腰盈盈纖纖,不足一握,輕舉小傘,骨架紋理分明,在雨中微斜。
繡成了,我抱着抱枕,就好像舉着傘,扮演丁香姑娘邁着步伐,憂傷地又朗誦了一遍,讓丫頭們又一次大笑不止。
準備給老十畫幅素描,他的線條不很精緻,但很立體,風姿又帶點大俠的味道,這古今結合、中西結合倒是很能弄出他的氣魄來。我親自動手,畫不好的地方和老師溝通,我比較不行的地方是老十的衣服,我畫出來的太生硬,請了老師幫忙。
關於素描的畫法,我們早就溝通過,他現在也認爲這是很好的寫意呢,我還問過他用寫意這詞說素描合適嗎,他說寫意貴在傳神,不計筆法和所謂工具啊,我不怎麼懂,就沒說話。
總之一個老十出來了,輪廓飽滿,下巴我畫得略寬些,這是我改裝過的,因爲我喜歡寬下巴、寬棱角的男人。眼睛不大,但眼線濃重,嘴角微微揚起,志得意滿的樣子,又有些指點江山的豪氣。我看了挺滿意,一定讓他拿這幅畫去相福晉,可惜,那時福晉們未必有這相看的權利。
老十四的禮物,我做起來也很高興的。那世我沒有孩子,要是和鍾澤有了孩子的話,我會沒事親自做玩具的。小鬼他其實已經十四五歲了,這次我給他的智商定位是五歲。
我讓工匠給我雕了一個木頭少女的身形,囑咐了一定要腰肢婀娜的,楚王愛細腰嘛,老十四抱着握着多舒服啊,我壞壞地想。少女的頭是活動的可調換的,這可是專利,我和工匠比比劃劃說了半天才弄明白呢,值錢的就是這功夫啊。
我出了壞點子,讓第一個可活動的頭是個一般美女相貌,掀起來第二個是個很美的美女,第三個更美,第四個是個極醜醜女,第五個是頭卡通豬,第六個是隻可愛熊。
想到老十四的智商問題,我加了一句,“親愛的弟弟,姐姐知道你童年學業辛苦了,特此安慰;姐姐還知道你爲家裡女人所累,特此警示。”寫完了,我自己樂得不行,在牀上起不來了。
“凝綠,這好事交給你了,你給十四爺送去,他準多看你兩眼的。”我想着只有凝綠的嘴又甜,反應又快,送完禮才能完好回來。
“小姐,你淨是騙人家,我纔不去呢,十四爺不得把氣撒我這兒啊。”
“他敢?其實啊,他啥也不缺,就缺樂子,他生氣你就這麼回話,快去,要不我也不要你了。”我把凝綠逼走,自己還樂,也樂凝綠,誰讓他有一次偷看老十四呢,別的丫頭也跟着樂,就等凝綠回來廣播一通此番經歷了。
接下來老九的禮物,我得費些心思的。我也想弄個抱枕,可想慢慢自己弄,因爲心裡對他老是有種說不出的歉疚感。
我在紙上畫了一棵大榕樹,枝葉繁茂,綠意盎然。樹下一對現代少男少女騎着單車,男孩帶着女孩,女孩的手圍在他身上,女孩正在擡頭仰望那棵樹,有幾片葉子在空中飄蕩。嵌上一句英文,無論如何,明天都是新的一天了。這用來繡抱枕的正面,抱枕的背面是我喜歡的愛爾蘭詩人葉芝的詩《當我老了》中的幾句,因爲怕更大的誤會,我做了改編,變成如下:
“當我老了,頭髮白了,睡思昏沉,爐火旁打盹。
當你老了,眼睛花了,溫柔尚存,看窗外黃昏。
多少人愛慕你的年輕,
愛慕你的美麗,
假意或真心,
是否有一個他,愛慕你衰老的臉上的痛苦皺紋。”
這字繡得我很是傷神費力,因爲筆畫太難寫,我又想他讀得明白,用了繁體字,累得我直眼花。可抱枕也沒有馬上送出去,我反覆抱了幾天,思來想去,怕加深誤會,還是先擱下吧。
本來以爲這下可忙完了,忽然又想起還有老八和十四的同款衣服呢,啊,可憐可憐我的眼睛和手吧,我不禁祈禱起來,可還是得做啊。
等都忙完了,竟趕上了一個好天,北方就是這樣,在十一月冷了一些日子後會有個小陽春,我心情愉悅,清代學者俞樾不是說了,“花落春仍在”,它就在我現在的心裡,不知爲什麼我的心裡滿是花朵盛放。
我決定犒勞一下近日爲了禮物奮鬥爲了學業奮鬥的丫頭們,就跟大娘打了報告,不是偷跑,說要去香山散散心,拜拜佛,再看看冬日雪前的美景。
大娘就說,如果你的哥哥們有空,就陪着你去吧;如果沒空,就要我小心些,她也知道我是頗有功夫的,不太擔心。我也知會了娘,就去喊哥哥們。
兩個哥哥竟然難得的有空,就也要去,我說這麼多人,小丫頭們坐車,我還是要和哥哥們騎馬的,大哥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是丫頭,她們是小姐呢,我說那就對了,本小姐一向親民,事情也就這樣定了。
一路說說笑笑,我一會跟着二哥玩笑,一會跟大哥扯皮,一會聽他們嘮點朝堂上的新聞掌故、京城裡的八卦趣聞,再插兩句嘴。我整個就一貧嘴丫頭、跳馬猴子。
二哥還是很愛和我胡鬧的,只有大哥老是一本正經的樣子,我看不慣,就說,“大哥,這兩天,我好像聽大娘說給你又弄了個通房丫頭啊,叫什麼玉婷的,她怎麼樣啊?”我一使眼色給二哥,要他配合我,捉弄大哥。
“對啊,大哥,聽說很漂亮的,我還沒看到呢,到底長得如何啊?性格好不好啊?”二哥也跟着說。
“什麼怎麼樣,不過就是一個丫頭嘛。”
“什麼叫不過就是一個丫頭嘛?女人也是人,你這話太沒有人——性——了。不過大哥,你好像不滿意哦?”
“沒什麼滿意不滿意的,娘給說的,做兒子的自然會好好待她的。”我想不到他也是這副論調,女性真可憐,男人也很可惡可憐。
“大哥,”我鬼祟地說,“那你給說說,你是怎麼好好待她的?二哥還沒經驗,你告訴告訴他啊,妹妹我也聽聽,將來好找個跟大哥一樣的。”
“去,臭丫頭,淨說沒正形的事。”
“大哥,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你乾的也是沒正形的事?那你都幹啥了?妹妹我太小,求知慾正強的,你快說啊。”
二哥湊趣說,“大哥,聖人可說了,無事不可對人言啊。”
“大哥,你是不是給丫頭洗腳了,不敢說!還是——你給她撓癢癢了?啊,你一定是給丫頭,哎呀呀,這可怎麼辦好啊?哎呀呀……”
我故意沒說完,大笑起來,使個眼色,叫二哥配合我笑,不把大哥笑毛、笑臉紅,我是不罷休的,而其實我什麼也不知道。
二哥開始沒明白,也要問我大哥給丫頭怎麼了,我心想我編的,我一勁用口型說“笑笑使勁笑”,他就配合地笑着。大哥看我們好半會不停,說,“我哪有?我沒有,我哪有給她洗腳啊,我不就給她洗頭時遞了個水嘛。”
我一聽,好啊,我還沒想到,他自己倒說了,我和老二對視一眼又大笑起來。
“老大,你要是以後不那麼道貌岸然,我以後就不笑你了。要不我就告訴爹孃,說你給丫頭洗頭洗腳,我還要告訴丫頭們,告訴說媒的,讓你成爲新好男人的榜樣。哈哈哈。”
老大說:“臭丫頭,你等着我不教訓你的。”
“啊,二哥,大哥露出本性了,原來他是條狼,到了十五就變身的,快跑啊。”我駕着馬往前跑了起來,他們也跟了上來,丫頭們的車是否跟得上,我纔不管呢。
前方是鬧市區,好像有點事故,人很多,我們帶馬過去一看,原來是有個和尚在表演功夫,圍觀的人在不停叫好,我一看,果然不是花架子,應該是硬氣功,大石頭放在肚子上,哇,好厲害。“好,好——”我也跟着喊起來。
大和尚說道自己雲遊到此,需些盤纏,不想麻煩其它寺廟僧人,就在此地賣藝,大家能幫就幫。我一聽,好玩,一般和尚很少這樣的,但看這位可能是個酒肉花和尚,因爲他的臉太胖了,脖子太粗了,說話的腔調倒有點玩世不恭的樣子。
大和尚的表演越來越精彩,看樣子比我可厲害多了,堪稱頂尖高手,人羣中叫好聲此起彼伏。而我右側有一個年輕公子也越看越起勁,後來還擼起了胳膊,看樣子要上前比試兩下。
我掃了他一眼,不自量力,真想給他一下子,叫他出隊跟和尚較量一下,我好看熱鬧。可沒等我出力,他果然走上去一抱拳說,“師傅,好功夫,可否指點一二?至於你的盤纏,我也算是與佛有緣,大師給我個機會,就算我的了。大丈夫大行不顧細謹,想來大師也是超塵拔俗的人,可以嗎?”
他說得謙遜有禮,又別有一番大氣在內,大和尚想了想說,“好,年輕人,看樣子你也是武功不俗,我們切磋切磋。”
衆人更是捧場,我更稱心了,樂不得看熱鬧。兩個人戰了起來,看起來純是切磋,但又各自用心,我的功夫跟人家比起來是兩腳貓而已啊,三腳都談不上了。我不禁大大叫好,一着急,還打了個口哨,以前覺得口哨對警察來說也是業務啊,練好了多有實戰意義啊。
兩人比試一會,大和尚忽然停了下來,“年輕人,不必比了,你小小年紀,武功不俗,無音我交你這個朋友了。”啊?無音,他是無音大師?我可是聽老師提過的,那和尚是個高手不說,在禪學佛理上見解獨到,絕不拘泥,深得老師推崇啊。我又仔細看看他,心想最好能結交一下啊。
原來這和尚看到年輕人招式精準,很有功底,卻不陰寒毒辣,手下有餘情,就斷定此人爲人磊落,很得他的心思,不再比了。年輕人也收了招,人們看着沒有了熱鬧就漸漸散去,年輕人卻說,“無音大師,我今天本來要和個朋友要去禮佛,看到您才停了下來,不如我們同去臥佛寺一遊,您可有空?”
“好啊,到了京城,我也要到臥佛寺的,只可惜沒了盤纏,還想喝酒,這才停下,卻遇見了你。好,同去。”
他們停下來說話的功夫,我纔算看清那年輕公子的樣子,個子高拔,衣衫不俗,面容俊朗,一雙虎目劍眉,一份硬挺氣概,說起話來謙謙君子、親和怡人,拉起架勢俠風俠骨、英姿勃勃,這是誰家的孩子啊,真是好個少年公子,都喚起我那份快意江湖的情懷了。不過可惜,年紀太小,其實也可能比現在的我大了,但是看着還是少女殺手型,哎,我要是有個妹妹就好了,我一定做他大姨子,要不就可惜了了。
我聽着他們的話,也上香山,心裡這個急啊,真想同去,但我也沒法搭訕啊,後悔我也上去獻醜好了。心裡這個仰慕,心想要是老師在就好了,老師可是禪道皆通之人呢,他們一定會有話說,然後我就可以認識他們了。可我此時只好看着那兩人說笑着遠去的身影愣神,大哥在一旁就說我們也走吧,我想想也只有這樣了,如果有緣一定會再見的。
再遇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