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妃娘娘,走路小心,別摔着了。”
慕吟牽着惠妃的手,朝着她譏諷的笑。
林初九將解藥吞進嘴裡,對於慕吟的嘲笑,只能在心裡生悶氣。
跟慕吟幾次動手,林初九發現自己根本不是慕吟的對手,她身手敏捷,自己現在又受了傷,就算是拼盡全力也不能讓她傷筋動骨。
她猜到了那天晚上刺傷自己的人是慕吟,可就像她冤枉惠妃一樣,是個啞巴虧,沒有辦法解決,只能忍。
雖然眼前風平浪靜,可是暗夜的潮涌在翻滾,天色將變。
林初九看着惠妃和慕吟親密的離開之後,又在原地站了許久才離開。
惠妃和慕吟走在園子裡,過了許久,惠妃突然開口:“許是我在宮裡的前半生的過得相對於容易來說,除卻連城的詛咒,無人能掩蓋我的鋒芒,所以到了後半生纔會有頗多磨難。”
慕吟知道她指的是林初九,想必任何一個人看着自己曾經親密的如自己女兒一樣的孩子,竟然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都會十分難受。
雖然惠妃不會手下留情,可是每一次看到林初九,心都還是會疼的吧。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人生的每一步都是個人的造化,母妃不必介懷。”
慕吟想不出什麼好的話來安慰惠妃,她本來就不擅長安慰人,只能用佛說。
惠妃聽到慕吟說的話,長嘆一口氣之後反而笑了。
這個兒媳婦,雖然不怎麼會安慰人,可是怎麼看怎麼好。
……
將到年關,宮裡也忙碌了起來。
各個房裡的人,尤其是內庭司裡要忙着給各個宮裡分發年貨,還有銀錢。
處處都在張燈結綵,迎接新的開始。
想着慕吟在宮裡陪伴了她許久,惠妃就讓她出宮去了,老是霸佔着的兒媳婦,她的兒子嘴上不說,心裡該有意見了。
現在她和皇后心裡都明白,皇上有心維持平衡,誰先打破了規矩,就會惹了聖怒。
所以惠妃倒也不擔心皇后會對她下黑手。
至於林初九,短時間裡是不敢亂動了,因爲慕吟隨時都可能出現,危其性命。
出宮的時候赫連城就在門口等着,他這些天忙着宮中的守衛,也確實很少入宮。
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時間,只是見到了慕吟,他就會捨不得離開。
知道慕吟一時半會離不開,他還不如不見,就讓那份想念深深的埋在心裡就好。
剛出宮門口,天上就飄起了雪花。
在過兩天就是新年了,這場雪下的也十分及時,似乎惦念着過去的一年時光。
赫連城牽着慕吟上了馬車,上去之後就把人牢牢的抱在懷裡。
每一次都是這樣,慕吟其實不喜歡坐馬車,與其搖搖晃晃的坐在馬車裡,還不如騎馬更好。
只是赫連城喜歡這樣抱她,這樣一抱,似乎整個世界都被他抱進了懷裡。
“你有沒有想我?”
他貼着她的耳朵,聲音十分的魅惑。
慕吟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卻裝作十分不解風情的說:“沒有啊,我和母妃每日在宮裡招貓逗狗的,可熱鬧了。”
招貓逗狗?
她竟然把皇后和林初九比作了小貓和小狗?
“你這樣說話,皇后聽到只怕要嘔死。”
“嘔死更好,省的我動手了。”慕吟十分不屑,如果不是考慮到惠妃在宮裡的地位,和赫連城在朝中的地位,她寧願一刀抹了皇后和林初九的脖子一了百了,還省事。
只是這樣做雖然簡單粗暴,但是後患無窮。
無奈之下,她只能選擇和赫連城一起與那些人鬥智鬥勇。
“所以除了每日招貓逗狗,你就不想我了嗎?”
赫連城恨不得把頭埋進慕吟的胸口,那份想念迫切想要得到迴應。
慕吟雙手捧住他臉,讓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爲了轉移他的主意,她十分認真的問:“來,說說,這段時間你都做了什麼事情?”
“沒做什麼,折了太子的一些抓牙,順便教了一下他怎麼調 教屬下。”
赫連城一臉無奈的說:“他留在朝中的毒瘤,該免職的免職,該殺的殺,一個都沒有留。”
“你這麼厲害,不是又要把太子的風頭給蓋過去了嗎?”慕吟點着他的胸口,有些無語:“你那個小心眼的父皇只怕又要打壓你了。”
“我又沒有動手,都是父皇自己看不下眼了而已,更何況我又沒有拉幫結派,更沒有朝臣說我的好話,我現在可是默默無聞的王爺。”
“是嗎?”慕吟看着他問:“到底是到皇上自己發現的,還是你無意間讓他們露出馬腳讓皇上看不下眼了?”
“有意也好,無意也罷,有那麼重要嗎?”
赫連城哀怨的看着慕吟,他只是想親近一下自己的媳婦而已,爲什麼她有這麼多無關痛癢的問題?
明明之前都不問的,這會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竟然問這麼仔細。
他還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的時候,馬車已經停下了。
王府到了。
慕吟一個骨碌,直接從他身上滾了下去,自己下了馬車。
等赫連城追下來的時候,慕吟已經進裡面去了:“你去哪?”
慕吟朝着他揮了揮手:“我去看看小五。”
聞言赫連城的眉頭瞬間皺緊,現在是一個丫頭都比他這個王爺重要了是嗎?
他慢吞吞的走進去,並沒有跟着慕吟一起去,而是回了主臥生悶氣。
慕吟去的時候,正好碰上小六端藥。
不過小丫頭並沒有進去,反而是在走廊上玩。
慕吟看了一眼不遠處緊閉的房門,然後在小六的對面坐下:“小六,你怎麼不進去?藥冷了,讓你小五姐姐怎麼喝?”
小六看到慕吟很是高興:“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慕吟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我問你爲什麼不送藥進去?”
小六摸着自己的腦門,這才委屈的說:“這藥還燙着呢,子城哥哥在裡面,再過一會他就出來了,我再進去。”
“錢子城嗎?他在裡面幹什麼?”
小五的眼睛骨碌碌的轉:“在裡面和小五姐姐說話啊,這幾天每天都去,掐着點進去,掐着點出來,所以我每天都會在外面吹一會冷風。”
慕吟‘哦’了一聲,似乎是瞭解了這其中的內幕。
果然不出小六的預料,她們剛說完話,錢子城就從裡面出來了。
錢子城還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只是沒有想到一轉頭看到了慕吟。
頓時,錢子城的臉色由青轉白,再轉紅。
等慕吟走到跟前的時候,錢子城的耳朵根都都紅了。
錢子城恭恭敬敬的朝她行禮:“王妃。”
慕吟輕咳了兩聲:“小五的傷好了嗎?”
這回,倒過來了。
上次是錢子城問她,這一回是慕吟問他。
“好……好了很多。”
錢子城答話的時候結結巴巴,慕吟聽着覺得好笑,但還是忍住了。
“好了就行,我也就看看。”
說完慕吟轉身就走,錢子城在她身後愣愣的看着,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說什麼。
沒走兩步,卻碰到了周以先。
“王妃,老朽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您,不知您可否有時間?”
慕吟點了點頭:“有,先生說吧,什麼問題?”
說着,周以先將她請進了藥房裡。
赫連城以爲慕吟只是去看看小五,看完就會回來哄他,結果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氣的他直接衝出主臥去抓人。
走到一半,看到錢子城,氣呼呼的問:“王妃在哪?”
錢子城吶吶的說:“在周先生的藥房裡……”
赫連城氣沖沖的衝了過去,錢子城看着王爺怒髮衝冠的模樣,心裡直抽氣。
這怕不是醋瓶子倒了,是醋桶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