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跟我分開行動?”
赫連城知道她沒睡,摟着她的腰,低聲在她的頭頂問道。
她的頭挨着呀的下巴。整個人小小的,縮成了一團,他完全可以把她收入懷中。
慕吟閉着眼睛,根本沒把這件事當回事:“楚西邊境有野狼。”
赫連城皺緊了眉頭:“我知道你要幹什麼,這件事我去辦。”
他想到了所有可能性,但是這很危險,他真的不想讓她一個人再去那種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地方。
“不行,我已經去過一次,我已經熟悉了裡面的套路,比你更合適。”
慕吟態度十分堅決,但是赫連城也不肯相讓:“那我們一起去。”
“不行,楚蕭煜那邊需要人去控制場面。”
慕吟再次搖頭,把赫連城所有的意見全都否決。
察覺到他有些生氣的時候,慕吟及時討好,轉過身,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開始撒嬌:“今天是帝后大典,是你我的大日子,難道你就要這麼跟我在爭執中浪費下去嗎?”
她的眼睛看着他,含着一汪春水。
像是柔情脈脈,又像是委屈可憐。
赫連城瞬間就心軟了,在她的脣上親了一下:“對不起,今天本應該讓你休息的,只是沒有想到最近發生這麼多事情。”
本來虧欠就挺多,現在已經數不清了。
如果當年放她肆意江湖,哪有現在這麼多事?
但是這些在慕吟的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如果當年她沒有選擇回來,赫連城就不會有獨白這個仇敵,更不會無緣無故的招惹上冥王谷。
這些年,他吃的苦頭也不見少。
所以,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存在誰愧疚誰。
她主動親上他的脣,小手順着他的胸肌一路下滑。
雖然很累,可這一刻,她更想讓自己更累一點。
赫連城眯起的眼睛微微紅了,很快就反客爲主。
……
豎日,慕吟從醫藥空間裡拿出了一隻高精密的假肢,與錢子城的大同小異,但是比他的要長,因爲楚蕭煜丟的是一整隻手臂。
“王爺,動動手試試!”
慕吟坐在一邊喝茶,她的對面是一臉驚愕的楚蕭煜,以及充滿希望的林妃瑄。
根據民間傳說晉王爺這隻手臂是騎馬摔斷的,但是晉王爺是馬背上打天下的人,怎麼可能摔斷胳膊呢?
於是根據可靠傳言,晉王爺這隻手臂是爲了林妃瑄而斷的。
所以也有傳說,晉王爺用一隻手臂換了一個對他愛到骨髓深處的妻子。
楚蕭煜嘗試着動了一下右邊的肩膀,他突然發現手臂也跟着在動。
他試了一下,用手臂去碰茶杯,於是手掌主動張開去抓。
他的眼睛裡寫滿了不可置信:“這……是在太神奇了。”
就連楚蕭煜,都對自己肩膀上安裝的假肢感到十分的驚詫,他起初以爲假肢只是讓他的右臂袖管看起來不那麼的空蕩而已。
所以完全沒有想到,他的右臂竟然還可以抓東西。
林妃瑄走到他身邊,也有些不敢相信的摸了摸他右臂。
右臂不在空蕩蕩的,這讓林妃瑄很是激動,眼中隱約含着淚光,但她刻意保持了平靜,緊緊的咬着嘴脣,讓自己沒有在人前失控。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能活動的假肢對她有多麼重要。
楚蕭煜因爲這個假肢受了很多白眼和委屈,他證明了自己一隻手也足以平天下,但她爲他委屈。
楚蕭煜怎麼會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只是現在不適合在這種地方煽情。
他嚮慕吟道謝,真心實意的道謝。
慕吟坦然接受。
只是她們現在沒有時間去互相表達謝意,齊國和南鳳的危機迫在眉睫。
赫連城安頓好了朝廷的事情,緊接着就要出發去邊境。
而慕吟與上官雲則一起出發,一個回南鳳,一個去楚西邊境。
而這一次,是赫連城先看着慕吟先走的。
隨着她出城,他也就沒在觀望,去了關押夜傾城的地牢裡。
上一次雖然赫連城把他傷的很重,但卻沒有傷及性命,與那些死刑犯不一樣,他住的地牢還算乾淨,他整個人除了外傷之外,吃喝依舊。
他竟然不跟一個般人一樣,沒有尋死,尊嚴已經不在了,他那顆活着的心還沒死。
再度看到赫連城,他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買枯瘦的臉頰上揚起一摸輕笑:“呦,我這面子真是大,皇帝】都來看我了。”
“消息挺靈通,這你都知道。”赫連城手揹負在身後,慢慢的走過去。
他的眼神很犀利,對於夜傾城,他沒有好臉色。
“讓我猜猜看,你是因爲什麼事來看我的?”
夜傾城的眼神多賊啊,一眼就看出赫連城心中有事。
他沒事,也不能來看自己。
這幾天在這牢裡,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有人告訴他。
赫連城登基了,慕吟成了皇后。
他們,是天下最受尊敬的人。
夜傾城笑啊,慕吟跟着他,成了一國之母。
然而自己什麼也給不了她,只能美名其曰的給她所謂的自由,所以她纔不願意的吧!
夜傾城從前不想這樣曲解慕吟,可是現在所有的想法都被眼前的事實給壓制了。
事實證明,慕吟的確成了一國之母,這個就是赫連城給她的身份。
誰, 不喜歡權利呢?
有誰,又會拒絕權利呢?
“是傾顏反擊了吧,你們迫切的需要拿我去交換,你的御靈術再厲害,也不能強過千萬只兇猛的野獸吧。”
щшш ¤тt kдn ¤C ○ 夜傾城看着赫連城,臉上並無害怕。
他現在的絕境已經很慘了,還能有比這更慘的嗎?
傾顏,玉傾顏,原來這纔是冥王谷的真名。
赫連城冷笑:“你還挺厲害,指望女人來救你。”
一個男人,依附着女人而活,而自己絲毫沒有任何本領,真是悲哀。
夜傾城的臉色微微一僵,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舉了一下手上的鐵鏈,譏諷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還不是靠着慕吟,如果沒有慕吟,你能抓的住我?沒有慕吟,你早就死了。楚西邊境的森林,你以爲就你這樣的白癡能進的去嗎?”
他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說起靠女人,誰還能有誰比你更厲害嗎?”
赫連城並沒有着急,儘管他在嘲諷,但是他說的也是一部分事實。
不過,他與慕吟之間,是互相依靠。
而不是單純的依靠着某一個人。
夜傾城不是,他什麼本領都沒有,只能玉傾顏養着。
他把玉傾顏拉入爲他泄私憤的深淵,他利用玉傾顏對他的愛,當成了一種籌碼。
他纔是徹頭徹尾的人渣。
“夜傾城,如果玉傾顏死了,午夜夢迴的時候,你恐怕睡不着了吧!”
赫連城看着夜傾城,臉色肅然。
就算是他心腸歹毒,但是他也有那種讓他不敢入夢的人吧。
比如,玉傾顏的愛。
從那天,他捨身讓她逃跑的開始,赫連城就已經知道,他對玉傾顏並非無情,只是不敢承認而已。
他已經讓仇恨迷惑了心智,他不敢直視自己的內心。
這就是現在的夜傾城,他寧願出言挑釁,激起他的憤怒,讓他殺了他,也不願意自己真的拖累玉傾顏。
如果他當初在深淵裡被人救了,就此隱姓埋名的生活,想必一定比現在幸福很多。
一個錯誤的決定,影響的不是他一個人,間接也害了冥王谷裡所有的人,包括玉傾顏。
可能因爲他的話並沒有激怒赫連城,所以他出口更加惡毒:“你們兩口子真是一對,慕吟的目的終於達到了是嗎?成了皇后,也不枉她在你的牀上睡了那麼年……”
話音未落,赫連城直接衝進去,朝着他的胸口狠狠的踹了一腳。
夜傾城被踹飛了,撞在牆上,嘴裡一腥,然後吐出了一大口血。
“你的嘴,真髒!”
赫連城十分噁心他的字眼,儘管知道他在刻意激怒自己,但是赫連城忍不下心中的那口怨氣。
要不是留着他還有用,早就腰斬了。
這個人,真的該死。
夜傾城眯着眼睛盯着他,目光十分狠毒。
但是他說不出來話,一張嘴,心口就一陣抽疼。
“這種人,不用理會。越理他,他越猖狂。”
這個時候楚蕭煜走了進來,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夜傾城,然後就再也沒有看他。
“他心裡挺憋屈的,有什麼話就讓他自己跟自己說吧。”
楚蕭煜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讓人看了蝕骨發寒。
曾經,他也遇見過這樣的人。
一個讓林妃瑄恨得牙根癢癢的魔胎。
這樣的瘋子,不配被人去搭理他。
赫連城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走了出去,然後吩咐人把他帶上。
現在他也懶得在顧忌什麼了,直接帶兵出征。
錢子城雖然受了重傷,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療養已經好的耳七七八八,堅守京城,依舊是他的責任。
小五和小六隨軍,小六的醫術深得周先生親傳,行軍打仗,他沒那個體力,所以小六肩負起了這一大責任。
雖然沒有與銀翹分別,但她們是女眷,所以跟在隊伍的最後。
小五突然想起了有個叫小四的姑娘,不知道這一次去還能不能見到她。
如果能見到她,小四小五小六可就湊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