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回到了客棧裡,緊接着一個穿着黑衣的人就進了他的房間。
是他的暗衛,正在給他彙報消息。
剛纔在樓下一幕,銀翹和小五都看見了。
兩人對視了許久,卻沒有說話,然後又各自離開,這讓小五特別奇怪,忍不住問銀翹,太子爺和這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麼?
銀翹白了她一眼,說:“我又不是他們倆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
但是看着小五的皺緊了眉頭,他又解釋了一句:“高人對高人,或許是在下盲棋吧,你是看不懂了。”
小五點點頭,覺得銀翹說的十分有道理。
小五着幾年的雖然功夫大有精進,但是跟銀翹比起來還差很遠,更別提赫連城了。
自保夠了,想要打敗誰,還差的遠。
“我們明天去武林大會嗎?聽說明天有高手朝江湖上元老級別的人物挑戰呢。”
銀翹看着興致勃勃的小五,問了一句:“你想去看?”
小五點了點頭,難得的武林盛世,誰不想看?
聽到小五的話,銀翹反而變得傲嬌起來,故意懟他:“不帶你去。”
“哦!”
小五十分平靜,應了一聲,看向街頭,人被抓了,街上再次人來人往。
銀翹知道,小五雖然表面平靜,但是,心裡肯定不高興了,於是他主動摟住她的肩膀,哄她開心。
“我逗你的,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太子爺也會去。”
小五面無表情的將他的胳膊推了下去,然後一臉木然的說:“男女授受不親,別靠這麼近。”
聞言,銀翹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他這是遭報應了嗎?
從前不也是這麼的親近嗎?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銀翹不信,再度粘黏過去:“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逗你玩,明天我一定挑一個好位置,讓你看的非常仔細認真。”
小五白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對他所說的話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銀翹急了,連忙追上去哄,可是小五不理他。
他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真是嘴賤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因爲第二天是重量級的比試,這個夜晚,註定很多人都夜不能寐。
……
第二天早上,小五做好早膳,赫連城吃過之後,就帶着銀翹和小五一起準備出門。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赫連城看到那個林家小姐也從樓上下來。
她穿着淺藍色裙衫,臉上的斗笠依舊是白色的。
看到了他,她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了。 點頭之交過後,她先走一步,赫連城緊跟其後。
小五心裡有諸多疑問,但那女子走在前面她不敢問。
銀翹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讓她不要把眼睛粘在人家身上。
小五委屈的摸着額頭,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爲什麼還這麼明顯?
難道她的心思,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被猜透嗎?
一行人走到客棧門口,突然一個黑黑的小姑娘撲了過來,她身後的侍衛提步上去就像阻攔,被她攔下了。
緊接着那個女孩就直接的拽着她的衣服,跪在了地上。
她哭的很慘,可因爲是啞巴,說不出來話,只能朝着林依依比劃着。
赫連城認出來了,是昨天那個買賣薄荷葉的姐姐,只是今天不見弟弟,只有她一個人。
哭的這麼慘,應該是出事了吧?
她把她扶了起來,拿了手裡的帕子幫她擦眼淚。
結果一擦,手帕上很多灰。
黑黑的皮膚上露了一點白。
原來她並不黑,特意的摸了灰,讓自己變黑。
一個啞女,一個能言善道的弟弟,不用想就知道這是一個怎麼樣的家庭。
銀翹看了半天,見所有人都不說話,終於問了一句:“她怎麼了?”
聞言,她看了赫連城一眼,然後終於開口說話。
“她弟弟丟了。”
這個聲音……讓銀翹,小五,統統怔住。
清亮透着冷漠……跟慕吟好像。
銀翹看向赫連城,他居然很平靜,難道他沒聽出來嗎?
接下來,更讓銀翹大跌眼鏡。
因爲赫連城很平靜的跟她的說:“是昨天那個給她一兩銀子的男人做的?”
雖然是詢問,但已經是肯定了。
她點了點頭:“一個販賣男孩的團伙。”
“販賣男孩做什麼?”小五更加好奇了:“不應該是販賣女孩嗎?”
“只販賣長得漂亮的男孩。”承扎接了一句話,更是讓人心寒。
販賣漂亮的女孩是給青 樓,給男人,那漂亮的男孩是給誰的?
銀翹猜到了,臉色速變。
再看向赫連城的時候,他臉色也變了。
赫連城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那個毒瘤該剷除了。
“爲了以防外一,這位姑娘,我幫你去找這個孩子吧。”
赫連城主動朝着她開口,口氣平靜,好像與她真的是萍水相逢。
小五不知道赫連城想幹什麼,但是爲了不給他添麻煩,她主動拉過那個姑娘,原本想給她洗洗,但是她不願意。
不洗也好,一個啞女,漂亮本身也是一種禍事。
她早就派人盯着那個男人了,一直沒有打草驚蛇,所以這個姑娘上門的時候,她心裡已經猜到了。她以爲她昨天讓他們回去了,不在出來了,就能讓那個男人打消主意,卻沒有想到他們昨晚上已經下手了。
承扎跟着一起去,但是在半路上就被他們兩個給扔下了。
承扎雖然身手不錯,但是跟眼前的兩個人的比,還是相差的太遠。
兩人一路追到徐州城外郊區,按照路上留下的記號,一路追去。
他們抓了孩子,並沒有急着送走,而是要先交接,而且要分批次。
極品,好的,以及模樣稍微普通一點的。
兩人的速度極快,在徐州的河邊的渡船上,終於追上了。
兩輛大馬車上被黑布給罩着,河邊的船上似乎正在交接。
兩人追上去,赫連城從馬上一躍而起,抽出長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動手解決了兩個正在交接的點頭人。
只是一瞬間,血染碼頭,一瞬間怔楞之後,船上船下的打手立刻抽出暗藏的刀朝着赫連城砍去。
然後他們只顧着朝着赫連城撲去,完全沒有注意站在一邊的女子。
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快速的出手,那些人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
知道遇見了硬茬,剩下的一些人,立刻跪在地上求饒。
赫連城將黑布拿下來,兩個馬車裡都擠得是小孩子。
小到三四歲,大的十幾歲,每個孩子都被布條矇住了眼睛和嘴巴,身體都被捆得緊緊的,想跑都沒處跑。
很快,承扎趕來了。
銀翹帶着官府的人也趕來了。
官府的人將這些孩子給鬆綁,那個男孩也在裡面。不過他似乎被嚇着了,眼神呆滯,不敢讓人觸碰。
他蹲在馬車邊上,身子不停的抽搐着,害怕到了極點。
赫連城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身邊的人已經走過去,蹲在那孩子面前。
男孩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躲閃着她的目光,瘦弱的手臂環抱着弱小的身子,不停的顫抖着。
她沒動手,但是她的眼睛看到了。
孩子的脖子下方,原本是白白嫩嫩的肌膚,現在全是紫紅的痕跡。
那種痕跡,不像是被毆打的。
這些漂亮的男童到底做什麼的,所有人心裡已然明瞭,想到昨日那個男人對孩子的親密舉動,她瞬間明瞭,心口涌起一股憤怒。
那個男人不光是把他綁了,肯定還對他做了那種事。
龍陽之癖……而且還特別喜歡小孩子。
而這個孩子,已經遭了毒手。
“跟我走,你姐姐在等你。”
她輕聲跟她說話,聽到了姐姐,男孩的眼睛動了一下。
他弱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漂亮姐姐,那眼神好像是願意跟她走。
赫連城走過來,把孩子抱起來,他害怕的躲了一下,但還是沒有躲開,最後認命的順從了。
剩下的事情交給官府,他們順着原路回去。
回到客棧,小男孩的姐姐已經等不及了。看到弟弟回來之後,頓時就激動的跑了出去。兩姐弟擁抱在一起,彼此就是彼此的依靠。
姐姐帶着弟弟給他們磕頭謝恩,小五給了她一些銀子,讓她帶着弟弟回去。
姐姐以爲弟弟受了傷,用瘦弱的肩膀把弟弟背起來,然後朝着自己家走去。
可能她永遠不知道,僅僅是一個夜晚,幾個時辰,她的弟弟經歷了什麼。也但願別人永遠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這件事就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這樣,他還會好好的活着。
或許時間長了,他就能遺忘這件事。
辦完這件事,赫連城看到她轉身就朝望江樓去,想到是武林大會,現在趕去還來得及。
“這件事,你不管了嗎?”
她還沒走出幾步,赫連城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果然,她疑惑的回頭,看着他,紗巾下的眉頭緊緊的皺着:“有官府,我爲什麼還要管?”
路見不平一次就夠了,如果她什麼都管,她會忙死,更會累死,而且要官府幹什麼用?
“呵呵,原來如此。”
赫連城笑笑:“我以爲你會一管到底。”
她再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只覺得這個人笑的很是莫名其妙。
最後什麼也沒說,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