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句話說出來以後,所有人的眼神統統看向黎淵,但不在是敬重,而是憎惡。
慕吟大搖大擺的走了,黎淵見沒有人相信他的話,頓時又扯着嗓子大吼大叫,說別人陷害他,污衊他。
但是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他忘記了自己在是大俠,而是人人口誅筆伐的惡人。
爲了當上武林盟主,殺害好友,攪 弄的整個武林腥風血雨,不得安寧。
比武大會定在三天後,高手可以請纓。
但是這次比武請戰的人沒有上次的多,自知之明這個東西還是要有,想要跟她打,最起碼要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打得過黎淵。
沒有人敢抱着僥倖的態度試一試。
回到客棧,慕吟十分平靜,一點都沒生氣。
赫連城給她倒了一杯茶,放了一顆酸梅子。
“你何必跟人在定下武約,你又不想真心實意的想當盟主,一個虛名罷了,當衆卸任不是更好?”
給自己一個臺階,也給別人一個臺階。
“爲什麼要給他們臺階下?”慕吟冷哼一聲道;“他們質疑我的能力,絕對不行。他們的嘴不牢固,我就用我的刀把他們的嘴都給縫上。”
赫連城啞然失笑,她還是那個她,喜歡爭強好勝。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他們就有三天的相處時間了。
在徐州,最起碼是安穩的。
他心裡是這樣想的,而慕吟與他不謀而合。
她在徐州待下去,這個就是最好的理由。不需要尷尬的自己給自己找藉口。
雖然自從那一次她點醒過一次承扎之後,他沒在有動作。但其實她知道,那根弦在自己的心裡。
她知道什麼時候該放任,什麼時候該收心。
如她跟傻蛋的說的一樣,她的未婚夫對她很好,她不能辜負。
“那比武之後,你還要這個武林盟主嗎?”
赫連城覺得她這樣的人不適合有牽絆,武林盟主對她來說玩玩可以,如果真的擔任起維護武林正義的事情對她來說無一不是一個禁錮。
他想讓她輕鬆的活着,太累了,他心疼。
“看心情,如果我高興了就繼續當,不高興了,愛誰當誰當。”
慕吟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窮盡一生所求的榮耀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玩意一樣,可要可不要。
因爲她有那種傲視羣雄的本事。
“也好,隨你開心,不用看他人臉色。”
縱然別人對她不是很滿意,但是又打不過她,不能奈她如何,那種看不過你,又幹不過你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人活一世,可不就是圖一個開心而已。”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誰又能真的做到什麼都不在意,只圖開心呢?
赫連城笑笑沒說話,慕吟喝了一口茶又說:“對了,那日上月南山的時候,你用的什麼武器,能不能給我看看?”
她說的那個武器,是六爪。
終於好奇了嗎?
他還以爲她忘記了呢。
赫連城勾起脣角邪魅的一笑:“閉上眼睛,我給你變一個戲法。”
慕吟笑吟吟的看着他,把眼睛睜的更大了:“你變吧。”
“你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我怎麼變?”
赫連城十分喪氣的說着,伸出光禿禿的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你閉上眼睛吧,我都開始變魔術了。”
慕吟搖了搖頭,她表示拆別人的臺很有意思,所以她要睜着眼睛看他變戲法。
赫連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有拿的手掌一握,在一鬆開。
六爪在他手心裡的出現了。
赫連城把東西遞給她,笑吟吟的說:“怎麼樣?我這個戲法變得不錯吧?”
慕吟輕笑了一聲,表示並不欣賞。他的戲法這麼簡單,是把她當瞎子欺負嗎?
接過他手上的東西,慕吟在手上把玩。
不過她玩的很熟練,還知道怎麼打開,怎麼用。
“這個東西,叫什麼名字?”
“六爪。”
聽到這個名字,慕吟的手頓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赫連城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轉而看向樓下,他只當自己沒有看見她眼睛裡閃過的那一抹深色。
玩了一會,慕吟就把六爪還給他了。
赫連城接過來收好,兩個人坐了一會,慕吟說自己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赫連城沒有回房,靜靜的一個人坐着喝茶。
等她走了,他將慕吟給他的六爪拿了出來,看着這個小東西,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變得戲法還不錯嘛。”
這個六爪不是他給她的六爪,雖然一模一樣的東西,但是被人換過了。
她將她的六爪給他了。
所以,她是發現了什麼。
因爲這個細小的變化,赫連城突然就有些興奮。
慕吟,我等你全部想起來。
無論時間多長,我都等。
……
他的默唸就像是咒語一樣,讓回了房間的慕吟心裡還想着他。
她坐在牀上,臉和耳朵一起在發燒。
慕吟連忙去隔間用涼水洗了臉,可洗完之後,臉上還是火辣辣的燒。
她從袖口裡拿出了六爪,這個六爪是赫連城借給她玩的那個。
慕吟不蠢,看的出來這其實是一對。
這樣精密的武器,她在別人的身上從來沒見過,只有傻蛋有。
她對他那麼熟悉,他對她那麼百依百順,他們是不是從前就見過?
是不是還有很深的關聯?
他如果認出了自己,爲什麼不告訴她呢?
難道傻蛋就是她未婚夫口中的渣男嗎?
慕吟看着銅鏡,鏡子裡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傻蛋的臉。
這張臉越看越熟悉,最後在腦海裡與另一張臉重合,慕吟心裡一驚,頓時後退了兩步,臉盆被她隨手掀翻,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是你嗎?”
慕吟握着手裡的六爪,眼睛緊緊的盯着它,心裡不停的在質問。
“是你嗎?是你讓我傷心的寧願忘記那段回憶都不願意在想起你?”
他眼底的傷,還有與她的熟悉感,就連他的廚娘做的都是她喜歡的口味,所以這一切都不是憑空來臨的。
她與他相識,而且有過感情?
只需要一點線索,慕吟就能推測出事情的大致脈絡。
傻蛋重新接觸她,卻不告訴她,他們之間的關係,寧願用一個陌生人的身份接觸她……這一切,是不是可以解釋爲他也寧願放棄過去重新開始,因爲過去並不美好?
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的這個想法並不能讓自己完全信服。
心裡,還是偏向他。
如果自己的推測都不能讓自己信服,那這個推測有什麼意義?
可如果不是這樣,真相到底是什麼?
她是林家莊的少莊主沒錯,她爹對她很好,丫鬟對她很尊敬,未婚夫對她也很好。
如果不是傻蛋讓她傷心,難道的是未婚夫撒謊?可是他如果撒謊,她這段記憶又爲什麼丟失?
而且過去三年了,這三年傻蛋爲什麼不去林家莊找她?
這個時候,她的腦子裡突然冒出在比擂臺的畫面,他揭開她面紗的那一刻,眼中十分驚喜。
難道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忽然之間,慕吟心裡有一個瘋狂的猜測,她現在生活是不是都是假的?
是有人,給她捏造了一個新的身份,讓她成爲林家莊的少莊主……
會是這樣嗎?
前一個推測她不信服,可是後一個推測,讓她心裡發寒……她終於的明白自己在林家莊爲什麼會感到煩躁了。
那是因爲她的生活不真實,所有人都在努力給她營造一個假象。
慕吟手上一緊,六爪伸出了一個鋒利的齒輪,直接割破了慕吟的手指。
鮮血瞬間涌出來,從手掌心裡的流出來滴在地上,而慕吟捏着六爪,就像是毫無感覺一樣,一點痛楚都感覺不到。
就在她深陷自己恐怖的推測的時候,她的眼前突然打開了另一道門。
醫藥空間,四個字迅速的從腦海裡出來了。
毫無預兆的出現,她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東西,慕吟一點也不害怕,她知道這些東西,她都很熟悉,看到裡面高科技的儀器和藥品,她能迅速的分辨什麼東西是做什麼用的,完全沒有一點陌生感。
她是大夫,一名有着別人都沒有的治病儀器的大夫。毫無疑問,這個東西她未婚夫都不知道,而且他隱瞞了她很多東西……
正想着,房間裡響起了敲門聲,慕吟立刻收起了醫藥空間。
等她弄好之後,推門進來的承扎,他手裡拿着一封信。
“主子,家裡來的信。”
承扎走進來,多餘的一句廢話都不說,直接把信交給她。
慕吟拿過信,然後就讓承扎出去。
不過眼尖的承扎還是看出了屋裡的狼藉,尤其是慕吟手上的血。
他大驚失色,連忙問道:“主子,你受傷了?”
慕吟看了看右手,眉頭皺了起來:“沒有,剛剛洗臉不小心刮傷了。”
“我立刻給您叫大夫。”承扎立刻朝外走,還沒走出門口就被慕吟叫住:不用了,小傷,我自己處理一下就行。”
“什麼傷?誰受傷了?”
赫連城似乎踩着剛剛的時間點一樣走進來,他手裡拿着一個湯盅。
他走進屋裡,一眼就看到了慕吟右手上的血跡,臉色頓時就變了,快步走進去,“砰”的一聲把湯盅放在桌子上,拿起她的手緊張的問;“怎麼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