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小五都是氣呼呼的,因爲起因都是林初九,所以慕吟也就沒問她了。林初九就是這樣的人,她願意生氣就生氣,她這個主子都不在意,不知道她一個小丫頭在生什麼氣?
這一次慕吟同樣也沒問,然後小六就進來了,還跟小五端得是一模一樣的點心。
慕吟看了一眼,有些奇怪:“你們倆拿兩份一模一樣的幹什麼?吃的完嗎?”
小五和小六都知道慕吟從來不吃過夜的東西,所以兩份一模一樣的拿進來吃不完,只會浪費。
小五皺着眉頭問小六:“你剛纔不是在院子裡玩嗎?沒叫你拿啊。”
小六舉着自己的那份,皺着臉說:“不是我要拿的,是子城哥哥叫拿的。”
小六看着慕吟又說:“小姐,子城哥哥又惹小五姐姐生氣了。這一次又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小五姐姐當着好多人的面又把子城哥哥罵的狗血淋頭。”
“小六,就你話多。”小五擰着小六的耳朵,十分無語的問:“平常你不都是不說話嗎?怎麼今天話這麼多?”
“那是因爲今天你和子城哥哥吵架了嘛,我想知道爲什麼。”小六從小五的手裡逃開,笑嘻嘻的說:“子城哥哥每次都是一副小媳婦的模樣,連句大話都不敢說,你爲什麼還那麼的生氣?”
“什麼小媳婦?你在胡說,我要撕爛你的嘴。”
小五有些惱怒,可小六跟個小人精一樣根本不帶怕她的。
兩個人像個小孩一樣的打打鬧鬧的,慕吟明明有些抑鬱的心情因爲看着她們兩個歡聲笑語的樣子,反而心情好些了。
鬧完了,小五走到慕吟身邊,十分疑惑的說:“對了,咱們府上的那位初九姑娘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安靜下來了,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呢。”
“人家鬧騰了,你生氣。人家安靜了,你又在這疑神疑鬼的,那你想怎麼辦?”
慕吟一句話話,成功的讓小五住嘴,好像這麼說也對,她幹什麼這麼斤斤計較呢。
現在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嗎?爲什麼要費盡心思的去猜初九姑娘的心事呢?
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她要是想做什麼,到時候她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慕吟下午吃多糕點,就沒吃晚飯,晚上赫連城回來,只能他自己一個人吃飯。
他忙完了,並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去看林初九去了。
又過了幾天,林初九的腳腕好了很多了。看到赫連城,林初九又驚又喜,高興的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連城哥哥今天怎麼有空來看初九的?”
“恩,事情忙完了。”
赫連城讓人搬來了凳子,在她對面坐下,很快丫鬟奉上了茶,他也接着了。
看這個樣子是打算在這逗留一會的,林初九心裡更高興了。
赫連城看着她包裹好的腳腕,問了一句:“腳還疼嗎?”
林初九連忙搖頭:“不疼了,再過幾日就好了,應該就能拆夾板了。”
“哪有那麼快,傷筋動骨一百天,還需要一段時間呢。”
赫連城這句話讓林初九起了警覺之心,她抿着脣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着赫連城的下文。
“對了,我今日進宮去了,和母妃商議了一下你的婚事。翰林院的傅沛家世清白,是個很好的人選。他休沐的時候還會去私塾教書,那天你和嫂嫂也去了,見到那個人就是傅沛,你可有印象?”
赫連城這麼一提醒,林初九腦子‘嗡’的一下就炸開了,原來那天慕吟不是帶她去逛街的,是帶她去看傅沛的。
那個高高瘦瘦,長相清秀的男人就是他們爲自己說的親事?
林初九臉色變得慘白,緊緊的咬着脣,說不出話來。
赫連城繼續開口:“之前我已經修書給你父母,姨母和姨夫的意思也大致與我母妃相同,所以……”
“我不同意。”在赫連城那一句話沒說完之前,林初九終於開口了:“我不嫁,什麼傅沛,李沛,我都不嫁。”
聞言,赫連城皺緊了眉頭:“初九,不要鬧脾氣。你的年經也不小了,姨母的意思也想讓你找一個好人家。”
“那又怎麼樣?我願意在宮裡陪着姨母,不想嫁人,有錯嗎?”
林初九含着眼淚看着赫連城,慘白的小臉上寫滿了倔強。
她看到赫連城的臉色有些陰沉,小心翼翼的伸手拽住赫連城的衣袖,可憐兮兮的哀求着:“連城哥哥,我不想嫁人,你別這樣逼着我嫁人好不好?”
她沒有哭出聲,可是眼淚卻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落,讓人看着覺得十分可憐。
赫連城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他沒有兄弟姐妹,唯有這一個表妹。本來他不應該逼她的,可是現在事情不能不解決,如果現在不下狠心,不知道將來還會鬧出什麼事來。
“母妃說,她不想耽誤你。她把你看做自己的親生女兒,想親眼看着你嫁人生子,生活美滿…”
他的話沒說完,林初九看着他,哭着問:“連城哥哥,你嫌棄我了是不是?覺得我在你眼前變得麻煩了是嗎?”
赫連城對上她滿是眼淚的眼睛,心裡十分煩躁。他現在十分討厭她的眼淚,從前他表妹雖然看似柔弱可很堅韌,更不會動不動就哭哭啼啼。
他坲開了她拽着他衣袖的手站了起來,耐着性子說:“不是厭惡你,而是爲你好。”
赫連城背對着她,沒有看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
林初九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哭的猩紅。
聽到這句‘爲你好’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什麼是爲她好?
爲她好,當初爲什麼不娶她?
爲她好,就一定要把她嫁給一個她不認識,不瞭解的男人嗎?
她嫁人了,慕吟就沒有眼中釘,肉中刺了是吧?
她嫁人了,他們就更能好好的生活了是嗎?
而她林初九的好不好,幸不幸福,他們還會過問嗎?
她的連城哥哥不會這麼對待她,他對她從來都是十分寵溺的,不會這麼冷硬。
這一切都是因爲慕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