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活着。”
他站了起來,用着肯定的語氣說着一個已經看見了的事實。
“沒錯,我還活着。”
夜傾城穿着一襲黑色的長衫,他的相貌依舊那麼的俊逸,可是他整個人散發的氣質去變了。
他轉而看向玉傾顏,笑着說:“是我的夫人救了我,冥王谷谷主玉傾顏。”
玉傾顏撲進夜傾城的懷裡,像一隻歡快的小鳥。
此刻的獨白只能呵呵的笑着,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人生啊,還真是峰迴路轉,跌宕起伏。
獨白跌坐在椅子上,精緻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呆滯:“你爲什麼救我?”
他和夜傾城之間只有交易,至於交情卻是一絲都沒有。
他不明白,夜傾城爲什麼費這麼大勁救他。
“因爲你活着,慕吟纔會有威脅感。”夜傾城看着獨白,一雙眼睛陰鬱的深不見底。
獨白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對慕吟的恨已經深 入骨髓。
“魔血被搶走了,藥爐毀了,我什麼也做不了。”
赫連城與楚蕭煜聯手,他對付不了。
夜傾城看着獨白,一字一句的說:“魔血我幫你搶回來,你要做什麼我幫你。”
“那我呢,我能幫你什麼?”
獨白迎向夜傾城的眼神,神色嚴肅。他並不覺得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夜傾城在自己的身上付出了什麼,就一定會拿回什麼。
果然問出這一句話之後,依靠在夜傾城懷裡的玉傾顏嘴角揚起一抹古怪的笑。
“只要你爲我夫君所用,讓那對夫妻生不如死即可。”
她從夜傾城的懷裡離開,踱步到獨白麪前,纖纖玉指慢慢的伸展開來,在掌心裡放了一顆黑色的藥丸。
“這個是蝕心丸,是穿腸的毒藥。每月都會有人給你解藥,直到你完成任務的那天。”
獨白拿起這毒藥,勾脣笑了:“你都說了是毒藥,我爲什麼要吃?”
“因爲你別無選擇,外面慕吟還有林妃瑄正在四處找你。你的手下現在也被她拔除乾淨,只有我和夫君能幫你。”
玉傾顏雖然是個女流,看上去並不是一個十分毒辣的女人,可是她的那一雙漂亮的如星辰一樣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
獨白不禁在想,夜傾城何德何能能娶她爲妻?
獨白知道自己身陷絕境,現在也只有和夜傾城聯手,這毒藥是他爲了控制自己。
他想也沒想,直接把藥給吞下了。
該來的躲不了,該活的也死不了,所以一切就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吧.
慕吟只在農家院呆了一天,等赫連城的情況稍微穩定了一點之後,第二天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徐州城。而林妃瑄和楚蕭煜這一次是真的告辭了。朝中的事情已經刻不容緩,他們也確實不能在都逗留了。
不過他們對獨白的搜捕卻一直沒有放鬆。
不過是一夜之間,碧藍的天空變得暗沉,輕柔的白雲被風吹散。院子裡的樹木被大雨拍打得的沙沙作響。
夏天已經過去,秋天再一夜間降臨。草木開始泛黃,山花已經不在爛漫。
赫連城一直昏迷着,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那一點微弱的氣息,幾乎同一個死人無異了。該做的慕吟都做了,周以先只能盡力的尋找藥材熬藥。
慕吟一直守着他,雖然她行動不便,但對赫連城的事情一直親力親爲,誰來也不換。
坐在牀邊,慕吟看着昏迷不醒的赫連城,伸出柔若無骨的下手覆蓋在他臉上,感受他的溫度。赫連城失血過多導致昏迷,他的心臟一直強而有力的跳動着,慕吟那一顆心也就一直平靜着,等候他醒來。
可能是因爲天氣陰沉了,所以這屋子裡的氣息也很冷,很沉。
“孃親……”
小寶哭着跑進來,一臉淚痕的撲到慕吟懷裡。
“小寶怎麼了?”
慕吟怔楞了一下,這纔將眼神從赫連城的身上移開,伸手摟住小寶。
因爲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慕吟的嗓子啞着一直沒好。
聽到孃親的聲音,小寶擡起淚汪汪的眼睛,小模樣十分可憐:“孃親,爹爹怎麼了?爲什麼他都不起來,也不抱小寶?”
慕吟幫女兒擦去眼角的淚水,嘴角撐起一抹甜甜的笑:“爹爹累了需要休息,等爹爹休息好了,就能抱小寶了。”
一旁站着的小五,聽到這句話眼淚不禁洶涌而出。
主子受了很嚴重的傷,一直昏迷不醒,她家小姐該是有多強大的心才能說服自己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小五一直知道自家小姐一直很堅強,可這個場面她看了心裡真的很難受。主子爺的臉色很蒼白,可是她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小五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眼淚給收回去,然後去抱小主子。
“小主子,小五做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跟小五去吃好不好?”
聞言,小寶看着自己的孃親。
“小寶去吧。”
慕吟開口讓她去,她很喜歡自己的女兒,也很寵愛她,可是現在她真的沒有精力照顧她哄她。或許女人真的沒有男人堅強,一顆心只能全心全意的裝下一個人,對於女兒就真的沒有那份耐心了。
“那好吧,小寶不吵到孃親,也不吵爹爹了。”
小寶很乖,她不再哭泣了,邁着小短腿直接爬到牀上,然後在赫連城的臉上用力的親了一下:“爹爹,你要快點醒,小寶想騎大馬。”
“好了,爹爹聽到小寶的心願了,他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慕吟怕小寶亂動,碰到赫連城的傷口,連忙把孩子抱下來。小五接過小寶,抱着她去吃桂花糕。
明明在房間裡小寶還是平靜的,可是一出門就撇着嘴,雖然沒有哭,可是小五知道她不開心了。
“小寶貝怎麼了?”
正巧銀翹走過來了,看着一臉鬱悶的小寶,直接把她接過來逗着她玩。
說着小寶就撇着嘴掉眼淚:“爹爹不陪小寶玩……爹爹生病了……”
“你爹那麼強壯怎麼會生病?他只是太累了。”銀翹用錦帕擦掉小寶的眼淚,一臉悠閒的說:“你爹不陪你玩,我陪你玩好不好?咱們去當鳥,飛高高好不好?”
他的話音剛落,小五立刻阻攔的:“喂,你別胡來,小主子還小呢。”
銀翹訕訕一笑:“我知道,你別管了。給小爺我做飯去,帶着小寶貝耍完了回來吃。”
說完一伸手在小五的臉上劃了一下,順便吃了一下豆腐。
小五瞪着眼睛,舉起拳頭就要打他,銀翹直接抱着小寶一躍飛上房樑,得意朝着她一揚下巴。
那模樣彷彿在說,你來打我啊,有本事你來打我啊……
小五揚了揚拳頭,朝他示威。
算了,看他照顧小主子的份上,今天不跟他計較。
去做飯吧,那天看着他受傷回來還是蠻心疼的。據說銀翹說,他被獨白割了手腕,流了一桶血,要不是他聰明機警,只怕就要死了。
恩,也該是好好補補,什麼豬肝豬血一鍋燉,給他好好的大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