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這小洋人還挺精神的麼,你是他上司麼?”石放拿起一片燻肉一邊嚼着一邊問道。
“是的,我們服務於丹本基金。”斯德春微笑道。
石放回頭叫道,“老皮,過來看看,這兩個人你見過沒?”
皮少洋走了過來,看了眼桌上兩個小人,笑道:“見過他兩次,跟我上家喝過茶。”
皮少洋對這兩個被縮小的人並不驚訝,他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
自從到了這裡,每天都能看見幾個人在他們一家面前走來走去的,這些人都很客氣,對他也很禮貌。
這地方空氣又好,風景又漂亮,周圍又安靜。
他們一家住東院裡一間大房裡,門口就是個小池塘,裡面的水清澈見底,幾條錦鯉在池塘裡游來游去的。
一條鵝卵石鋪路成的小路彎彎曲曲的通向小院前的中門。
馬達叮囑過他幾次,沒事不要沿着鵝卵石走,可他就是不聽。
他走了幾次都迷了路,要不是馬達把他找回來,他都快被嚇死。
因爲他們不是看見一條蟒蛇擋路,就是看見幾只大蠍子揮着鉗子對着自己,似乎只要他想離開這裡,就會有東西擋住他。
他老婆和兒子倒挺喜歡這裡,東院裡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
山後是一片竹林,一條石板路一直通向後山,東屋裡可以直接看到山坡下的龍門鎮。
山坡前青草遍地,樹林間花鳥蟲魚,外面的田野又一望無際,他都想長期住這裡不走。
他吃的飯菜都是一些身穿紅衣的人拿來的,他覺得飯菜不好吃,跟馬達說自己來做,還別說,他手藝還真不錯。
他做出來的菜,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連馬達都讚不絕口,只是那些紅衣人很奇怪,三天了,他從沒見過這些人跟他一起吃飯,每次都是他坐着,那些人站着,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昨天傍晚他跟兒子跑院子來看魚,一個紅衣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走進一看,那人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拿手一碰,那人的臉上塌下去一塊,還沒等兒子整明白什麼事,那人就倒了下去,問題是,那人倒下去之後,整個人像一張像皮一樣被貼在地上。
“爸,這是張紙。”兒子說道。
“什麼?”皮少洋洋上前一看,還真是一張紙。
“你們別亂走了,到了這裡,也算是緣分,你們家,得出一個人過來。”馬達突然在院子裡笑道。
“出一個人?什麼意思。”皮少洋問道。
“嘿嘿,只要能到這裡來了就是有緣分的,你皮家得有個人入咱們門派。”馬達笑道。
“我來,我想來。”皮少洋這讀高中的兒子興奮的說道。
“幫幫,不要胡說,”皮少洋說道。
“哈哈,不要男的,要女的。”馬達笑道。
“我還沒女兒啊。”皮少洋說道。
“你媳婦不是懷孕了麼?”馬達指了指東屋說道。
“你們……你們不要打我主意,你們救了我不錯,可要是敢她肚子裡的娃,我跟你們拼了。”皮少洋怒道。
“爸,你打得過他麼?”皮幫幫笑道。
“打不過也要拼。”皮少洋瞪了眼兒子說道。
“老哥,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女兒自己會來的,我們可不會強迫人加入,咱們這裡很久沒有女徒弟了,你女兒屬鼠,過了一輪生肖,她本命年那年,她自己就會跑過來的,呵呵呵。”馬達笑道。
“胡說,我老婆下個月就生了,今年是豬年。”皮少洋說道。
“你看她下個月能不能生,師公說了,這娃娃得在你媳婦肚子裡多待半年。”馬達笑道。
“這可不能?”皮少洋說道。
“可能得,咱們走着瞧。”馬達笑道。
“那我們得在這呆半年?”皮少洋說道。
“老爸,我說你們倆也是,四十多歲還給我生個妹妹,我都不好意思跟同學說,怕同學都笑話我。”皮幫幫笑道。
“滾一邊去,就許你零零後早戀,不許我七零後晚育麼,你還號稱新時代的異次元主打年輕人,我看你這名字就沒取好,幫幫,我得給你改個名字。”皮少洋說道。
“改名字,改什麼?”皮幫幫脖子一扭問道。
“叫皮癢癢怎麼樣,一會我再把你剛纔的話跟你媽說,估計她能收拾你一晚上。”皮少洋說道。
“別,老爸,您別說,算我沒說行了吧,這位大哥,咱們真的還要待半年麼?”皮幫幫向馬達問道。
“呵呵呵,怎麼,想走?”馬達笑道。
“有點悶,想出去玩玩。”皮幫幫說道。
“我也做不了主,我也說不了什麼,我走了,老哥,明天中午得麻煩你再顯下身手,炒幾個小菜,有客人要來。”
“誰?”皮少洋問道。
“石放。”馬達說道。
“真的麼?”皮少洋說道。
“嗯。”馬達應道。
“真希望這事快點結束,我們還想過點安生日子。”皮少洋說道。
“人總是這樣的,想安生的時候偏偏要忙,想忙的時候偏偏又要安生,呵呵呵,但願天下人都能神通如意,自在安生,我走了,你們歇着。”
馬達說完朝皮少洋一拱手,走出了院子。
經過皮幫幫身邊的時候,馬達拍了拍皮幫幫笑道:“小兄弟,真心想來,得問問你父親同不同意,我們沒有什麼意見。
你沒事別開你父親玩笑,他可是你爹,咱們門裡最重孝順,懂麼?”馬達說完一笑,走了出來。
皮幫幫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皮少洋,他正看着池塘裡的魚思考着什麼。
皮少洋在想如果他老婆還要半年才生,那他女兒就真的是屬鼠的,可怎麼可能一個女人能懷十六個月的胎呢。
又爲什麼他們會要自己的女兒加入他們呢?難道這是個什麼古老的教派,要女弟子傳宗接代?皮少洋被馬達的話說的有些心神不寧。
“阿達,你們在幹嘛,我腰有點酸,過來給我揉揉。”媳婦頂着肚子從東屋裡走了出來,衝他喊道。
“哎……來了。”皮少洋走回了東屋…………
“說吧,你們有什麼計劃?”童七走了進來,對桌上的斯德春問道。
“計劃?我們?我們只是投資商,計劃就是繼續增加對華投資,實現共贏啊。”斯德春說道。
“呵呵,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一會讓你餓上三天,我看你還裝不裝?”童七笑道。
“這位先生,你說的話我沒有聽懂,你們不過用了什麼魔法,把我們縮小了而已,這都不過是些魔鬼的伎倆,算不上真正的神力。”斯德春淡定的說道。
“真正的神力?那你告訴我,什麼纔是真正的神力?”童七問道。
“創造整個宇宙的力量,支配所有的生命,在全宇宙範圍內到處都庇護着我們,這纔是真正的神。”斯德春說道。
“支配?但凡要支配的,必然帶着奴役。自詡爲第一的,便是魔鬼。”
童七說道。
“你是童老七吧,你跟卡米爾的合作失敗了麼?他們給不了你什麼,真正的瓜神,永遠站在我們的身後,他不過是想自己成爲領袖而已。”斯德春說道。
“哦,他在遊輪上說,我是使者?這又是怎麼回事?”石放突然問道。
“他需要你的力量幫助他獨立出來而已,他對您的保護,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斯德春說道。
“利益驅動是必然的,我並不好奇這個,我好奇的是,你們那什麼瓜神教,怎麼也還有內部矛盾。”石放問道。
“世界最終是要統一的,誰做不都一樣麼?抱着這個觀點,很多人就會自以爲是,覺得他們拿着一個自以爲是的真理,向世界宣告他們的存在。”斯德春說道。
“嗯,這很像你們在乾的。”童七說道。
“二位先生,你們把我和路通帶來是沒有用的,瓜神教隨時有人取代我們,就算我們回不去,計劃也會照常進行。”斯德春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從你這裡什麼也得不到。”童七冷笑道。
“你們可以得到瓜神教的教義,我可以背出來,然後告訴你們,你們只要聽到了,就能夠接受洗禮。”斯德春驕傲的擡起頭,看了眼童七,顯然,他毫不在乎童七語氣的恫嚇。
“我餓了,吃飯吧,馬達,有酒麼?”石放突然說道。
“有啊,我去拿。”馬達說道。
“開席,路老弟,你也一起,老七,麻煩你一下,把他變大來。”石放指着桌上一寸來高的路通說道。
“好的,”童七把手一伸,對路通
說道:“到我手上來。”
“這……,”路通看了眼身旁的斯德春,斯德春把臉轉向一邊,心想這不過是切肉分邊的審問術而已,沒什麼了不起。
他在反審問訓教中,接受過這個課程,對方故意區別對待同時被俘的戰友,然後利用區別對待來進行心理震懾。
而隊友容易在這種惡意的區別對待中,各自產生懷疑,這一手的目的,是瓦解對方團隊的團結,看來這個石放,懂得這個戰術。
“哼,就這點東西麼?”斯德春心想。
路通擡頭看了眼童七,笑了笑:“我想跟我的上司在一起,我就這樣吧。”
這個時候,他不想丟下斯德春,如果答應了石放,這不但讓對方看不起,也讓斯德春心寒。
斯德春聽了心中一熱,轉頭看着路通。
“我不是徵求你的意見,我也不在乎你同不同意,我只要你變大來,童七,把他拎出來變大。”石放拿起桌上的筷子,用力在桌上一頓,把斯德春和路通震得搖晃了一下。
童七擡手捻着路通的衣領,把他放到手掌上,又轉身挪到一旁的地面上,一邊對着路通默唸了幾聲,唸完了對着路通一指,說了聲:“還真定容,刻正時同,變。”
一道黃光一閃,這路通“蹭”的一下變回了正常人。
“咱們吃飯,就讓他看着吃。”石放指着斯德春說道,說完指了指路通說道:“你還得陪着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