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夢撿起地上那包東西,打開一看,傻了,這東西,不正是他辦公室裡的賬本麼?
戲夢把手伸了過來,慢慢接過那本本子,打開翻了翻,“衆生冊?怎麼是空的。”
破夢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若不是空的,你怎麼寫滿它?”
“剛纔那傢伙看見了什麼?怎麼突然就放過了你們?”夢羅問道。
“應該說是我們吧?”戲夢瞥了她一眼。
“誰和你們是我們,一來就沒好事?”夢羅冷冷的說道。
“夢羅。”破夢說道。
“你管的了麼?這不是以前,我們就是個凡人,不,是連凡人都不如。”夢羅說道。
“這些事情,我們以前都幹過,既然幹過,就要受的起現在的苦。”破夢說道。
“要不是他給那個石頭五色夢,哪裡會有今天,”夢羅說道。
“他不給那個石頭,又會找個另一個石頭,要不就是其他什麼東西,如果一開始就決定了今天,也沒有什麼後悔的,這是我們的選擇,來了就要認。”破夢說道。
“有緣…來夢地…,無因…莫還鄉。”造夢輕聲念着郝使得剛說的那句話。
“他剛纔看到了什麼?”戲夢問道。
“戲夢,”造夢王似乎明白了什麼。
“嗯。”
“把那本子給我。”造夢將手一伸。
戲夢將本子遞給了造夢,造夢在地上的包袱裡翻了翻,沒有找到筆。
“這得咬破手指,用血來寫。”破夢笑道。
造夢聽了一笑,擡頭想了想,伸出食指在脣邊一咬,對着本子寫道:
“我本源頭造夢功,
夢裡夢外有成空。
本是心中緣因物,
明性丹生化圓融。
此地所有生靈皆從自身我性而出,我願代受此處一切衆生之苦,代耕此間所有土地。
地若不生食物,我願永不休息。
水若不能清流,我將永掏河泥。
但凡有一人未食未飲,諸位皆可罰我。唯願此地水清見底,地生萬物,生民富足,善願大成。來願者——造夢。”
造夢寫完將本子一合,戲夢一臉驚訝的看着造夢,這傢伙那番腹脹,沒白拉啊。
“慢,我再看看,”破夢伸手來接。
“兄弟,不用看了,”造夢說道。
“別信他,他又在用情詐你。”夢羅說道,剛纔造夢寫這些的時候,夢羅也偷偷看到了。
“反正都被他騙了那麼多次,無所謂了。”破夢說道。
“你可真有出息,到了這裡還信他。”夢羅說道。
“你不也一直相信我麼?”破夢說完一把搶過造夢的本子,打開再看了一遍。
“怎麼樣?文筆還通暢麼?”造夢問道。
“語句還行,初發心,不容易。”破夢一邊看着一邊說道,“要加幾條。”
“加幾條?”造夢眉頭一皺。
“大願虛心,知道麼?”破夢看了他一眼,造夢臉上一紅,笑了笑。
破夢伸出手指一咬,也在他本子上寫道:
我本源出破夢人,
誰知造破本同根。
今朝來耕成因地,
他日還鄉得果門。
唯願此地處處有糧,時時有水,山清水秀,地廣物博,一切衆生,皆可心滿意足,神通性明,妙法百生,永得安然。
同來者——破夢。”
破夢寫完把本子還給造夢,造夢看了一樂,“夥計,你這願望,可比我的大啊。”
“造夢務實,破夢了空,沒有大小的分別,不過……”破夢說道這看着造夢。
“不過什麼?”造夢問道。
“這樣一來,這裡有些東西,恐怕就容不得我們了。”破夢說道。
“呵呵呵,你以爲那破石頭,真的只要我們來這種地?”造夢說道。
“嗯,我知道。”破夢說道。
“你知道什麼?”造夢說道,
“他要我們重走一遍他的道路,就像我當年教過的,他反過來教我一遍。”破夢說道。
“瞧那些人的架勢,咱們倆明天,只怕有一頓好打了。”造夢說道。
“呵呵呵,”破夢聽了一笑,“我知道他剛纔看見了誰。”
“誰?”造夢說道。
“聞音。”破夢說道。
“聞音?他來了?”造夢驚道。
“他能入十方世界,無處不在,”破夢說道。
“還……鄉,”造夢說着話站了起來,看了看眼前這一片荒蕪的土地,“那我們就從這裡,重走一遍因成還鄉之路吧。”
“我也要落款。”戲夢在一旁說道,造夢聽了一笑。
破夢看了眼夢羅,夢羅摸了摸肚子,“不明不白的出生,那也太沒有意義了,你不用再看我了,不就是做個大願村姑麼,寫上我夢羅的名字。”
一隻白鳥飛了過來,造夢擡頭一看,這鳥並不是白靈,白靈的嘴比它長,這鳥的嘴很短,不過它的腹部,似乎也有一團紅色的羽毛。
“從一個普通人開始,會有很多困難的,”破夢苦笑道。
“我記得聞音說過,煩惱即是菩提,麻煩,應該也是證道的必經之路,”造夢說道。
二人相視一笑,都把臉看向那片雜草叢生的荒地。
“嗚”的一聲怪嘯聲響起,一個白影從二人背後飛來,落在二人的面前。
造夢手中的冊子脫手而出,飛向那個白影。造破二夢定睛一看,一個一身白衣的人正站在他們面前,手裡翻看着二人剛纔寫的東西。
這人的腦袋是個光頭,頭上向上聳起一個三角形的凸起,凸起的上方,三隻圓圓的眼睛分上中下排列在這個凸起上。
眼睛下面,是一張只有一張嘴的臉,除了嘴以外,什麼都沒有。
破夢看了心裡暗暗叫苦。
造夢看了倒是一樂,“三眼觀世,分看過去、現在和將來,你應該就是那人口中的白巡了吧。”
“你們好大的願望啊,不過在我這裡,別說你們實現不了,就連發這個願望的機會,你們也沒有。”這白衣三眼人說完將冊子一合,一把將那冊子撕成了兩半。
造夢看了一言不發,破夢上前一步,“是我的主意。”夢羅眉頭一皺,跟過來說道:“也有我的。”
“真是夠恩愛啊,呵呵呵。”三眼人陰笑了兩聲。
造夢拉着戲夢的手,二人一起邁了一步,四個夢人站成了一條直線,八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三眼白衣人。
白衣人嘴巴一張,一條又黑又長的舌頭從嘴裡伸了出來,那舌頭像一條黑色的巨蟒一樣爬了過來。
這東西到了四人面前把舌頭一直,立了起來,這舌頭一把將戲夢捲了起來,造夢伸手想抓,可這東西一彎,繞過造夢的頭頂直奔三眼人口中而去。
“戲夢,”造夢衝過去叫道,地上突然衝出兩根一丈多高的雜草橫在他的面前。
“小心,”破夢一把拉住了造夢,那草猛地一旋,造夢的胸口被掃出幾道血口,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舌頭卷着戲夢在三眼人的口上方懸着而無能爲力。
“空有大願而無大力,有用麼?現在就讓你親身體會一把,什麼叫做無能爲力,”三眼人說完將戲夢的手往嘴裡一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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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一個黑影從草叢裡飛了出來,一把扯住戲夢,一道銀光一閃,那舌頭一鬆,戲夢落了下來,造夢跑了過去,一把沒接住,戲夢砸在造夢的身上,二人倒在了一起。
“黑觀,你要幹什麼?”三眼人收起了舌頭問,來人正是剛纔走了的郝使得。
“白巡大人,先有大願,才生大力,願都沒有,還哪來的力呢?力氣,可以慢慢的生長起來麼?不是麼?”郝使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