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走進了柱子前仔細看了看,那柱子果然完好無損,甚至比剛纔他發現的那道裂縫前還要光滑了些。
老孫頭低頭看了看地上那條哈巴狗,眉頭一皺,手伸出去一半,一隻手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老孫頭回頭一看,童七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孫主任,這下可看清楚了,柱子是好的,沒事了吧我們。”童七笑道。
“哦……,沒事沒事,剛纔可能看花了眼。”說完老孫頭眼睛瞄了下童七身後,剛纔那個揹包的男子和些少男少女都不見了。
“辛苦了孫主任,社區工作還得多麻煩您嘞,我先走了哈。”童七說完沒等老孫頭答應,轉身分開了幾個圍觀羣衆,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孫頭看着童七的背影,想說點什麼,幾聲“汪汪汪”的狗叫在腳邊響起,老孫頭低頭一看,那條哈巴狗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這可真是奇人怪事,好好一個男孩子居然變成了狗,說出去誰信哪?”一箇中年婦女說道。
“這事真是聞所未聞,咱龍門鎮這下可出名了。”一個男子說道。
老孫頭看了眼這條哈巴狗,眼光一閃,本想一腳揣飛了這條蠢狗,又想到身旁這麼多人在旁邊看着不太好,正犯着難,一個人突然叫道:“我天,這人瘋了。”
衆人突然散開了,只見被那小孩子認做爸爸的綠衣男子突然緊緊地抱住了剛纔那根柱子,把一張臉貼着在柱子上,使勁地蹭了起來。
蹭了一會,這人突然把頭仰起,對準了柱子猛的撞了過去,只聽得“嘣”的一聲悶響,那綠衣男子貼着柱子軟了下去。
地上那條哈巴狗掉頭,對着那那男子跑了過去,對這的男子的後頸一口咬了下去。
“瘋狗咬人了,大家小心。”一人突然叫道。
這狗聞言突然掉頭對着圍觀的人們一陣撕心裂肺的狂吠,地上那男人正面朝地趴在地上,後頸還往外直冒着鮮血。
這男人手突然擡起左手手,一把揪住在他身邊狂吠的哈巴狗,接着這男子的身子突然直了起來,嘴裡說着:“讓你這狗東西造謠生事混淆視聽,我砸死你個有人生沒人教的雜種。”
孫老頭伸手想去攔着這人,誰知這人突然一躍,飛起來足有三米多高,這人把那哈巴狗高高舉起,然後用力落下,一把將這狗頭重重的砸在地上,“嘭”的一聲,這狗哼都沒哼一聲,嘴角里就滲出一道血來。
這人再次拎起那條死狗,一蹦一跳的朝着人羣跑來,衆人見他血流滿面,口裡又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說些什麼,都嚇得紛紛閃開。
這綠衣男子拎着那條死狗沿着池塘旁的迴廊,一路咿咿呀呀的跑了。
一道手機鈴聲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喂,是啊……,哦,我在鎮裡馬上出去,好的好的馬上到,多少錢能做啊?五十八不貴了,算你56吧,你等會,我馬上到。”
另一個人一邊走動着一邊對着手機裡說道:“喂,今天鎮上出怪事了,我跟你說啊……”
其他的人見那綠衣人也走了,那根柱子又完好無損,見沒有什麼熱鬧可看,唏噓了一陣,三個一羣、五個一夥的,各自咕着散了。
老孫頭卻獨自現在餘慶堂前,一雙驚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根柱子,那柱子上,一張面孔露了出來,面孔裡一雙紅色的眼睛正盯着老孫頭……
杭州郊外的靈隱寺前,路上車水馬龍,街中人頭涌動,幾家賣香火的鋪子前圍滿了人。
白龍、嗚咪、無憂和登明一字排開站在一家鋪子的功德箱前發着呆,“呃”的一聲,登明打了個嗝兒,“哎,那龍井蝦仁真是好吃,辦完了事情我們再去吃一次,哦不,去檢查一次。”登明摸了摸嘴巴說道。
“注意着點,這可是佛門淨地。”嗚咪說道。
“這香火怎麼這麼旺?”白龍看着功德箱說道。
“這可是濟公活佛的道場,能不旺麼?”嗚咪說道。
“我那白龍廟裡能有這香火,什麼西湖醋魚龍井蝦仁的,我能天天吃。”
“哼哼哼,都說菩薩度人,活佛濟世,結果全都濟到這功德箱裡來了,門票還得二百塊,我看啥營生也別做了,都開個廟去,幾座泥菩薩度個銅,請些光頭來念經,鈔票大把的往功德箱裡送就得了。”無心笑道。
“這話也就你也就說說,可別教普通人去講,這幫子善男信女,個個不好惹,不是說你褻瀆淨地就是說你誹謗佛門,幾個高帽子扣下來,還不被唾沫淹死。”白龍看了眼無心笑道。
“呵呵,喵~,說的也是,就說那嶗山下道士,有幾個是真道士,一個個披着道袍口宣道號,在那指着這個討生活。
那些人逢了遊客便說你與他有道緣,然後尋着心思要給你打卦看相批八字瞧姻緣,什麼前人風水山地,後人陰德福氣的,那嘴皮子能擠出四兩油來。
你說他們不懂,他們又知道個子醜寅卯,說的出些甲乙丙丁。再要問他詳細些,便故作神秘的說什麼天機不泄露,哎真是王八唱花堂,瞪眼扮龍王。”嗚咪在一旁嘆道。
“你罵誰呢?”白龍聽了一怒,橫着眼睛看着嗚咪說道。
“喵嗚~,我不是說你我說那些假道士。”
“哎呀,你哪兒那麼敏感,人家沒說,瞧瞧這裡,我要是把這事兒跟彌羅天一說,他老人家都要下來開座廟。”無心笑着轉移了話題。
“你以爲他沒有麼?那些個假和尚假道士,不就是他的徒子徒孫麼,一個個着了魔也不知道。”登明說道。
“你也着了魔了,帶着火腿棒子就來這裡,你也不怕犯忌諱。”白龍瞪着登明說道。
“你懂個毛線啊,沒聽這位濟癲活佛說過麼,‘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心中有道,何必拘泥這些繁文縟節。”登明滿不在乎的說道。
“話說一半,煩惱難斷,道濟的話你只說了一半,下半句你怎麼不說出來?”白龍指着靈隱寺的山門說道。
“喂,你別那麼認真,我錯了行不。”登明聽了心中一慌,忙一擺手說道,像是他真知道下半句是的。
“說說,說全來,我想想聽聽。”無心問道。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世人若學我,如同入魔道。”白龍說道。
“哎喲,那不正好,我就是摩羅道的,看來咱們還真得立幾個廟,收些香火錢來用,哈哈哈。”無心笑道。
“喵嗚~你們還要立什麼廟,這不都學着人家在收麼?”嗚咪指着鋪子山的功德箱說道,“喏,那裡就有一個。”
“這不是人家開店的收的麼?”無心看了納悶。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穿他袈裟,吃人好殺,罪過他背,香火我拿。
這個,叫倒鬥計,歪念你的經題,篡改你的經文,倒行你的經意,世人又不知真假,在這真佛門裡藏些個假比丘,你拿什麼來分辨。”嗚咪說道。
“這個辦法,真是妙計,哈哈哈,我彌羅天早晚統一了這裡。”無心笑道。
“別忘了你現在在跟誰辦差。”白龍走近了無心冷冷的說道。
無心吐了下舌頭,“你別那麼兇麼,我對你們這是真心的呀,摩羅的的真心,不容易喲,”說完無心衝白龍眨了下眼睛。
白龍正要再教訓她幾句,身邊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幾位施主好啊,請問,要不要做做隨喜功德啊?”白龍轉臉一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抱着個大紅色的功德箱,站在白龍笑道。
“隨喜功德?”白龍聽了一愣,他更好奇這老太太是怎麼無聲無息的到了自己跟前的,關鍵是,他一點都沒察覺到。
白龍左右看了看,四周都是人來人往的,心想也許是這裡人氣太旺忽略了吧。
“對啊,多少是個心意。”老太太捧着功德箱笑道。
白龍眉頭一皺,伸手掏了掏口袋,“唰”的一聲,無心拿出一把票子在他面前一晃,幾張百元鈔票滑進了老太太的功德箱裡。
“這幾百是我們四個的心意,老人家,您收好了。”無心把錢放進了老太太懷中的功德箱裡笑道。
“哎呀,謝謝了姑娘,您真爽快,保管您肯定找個好人家嫁了,您要是到了誰家,誰家的竈頭都要旺上個上百年哦。”老太太見了開心的說道。
“哈哈哈,大娘,我可是不嫁人的。”無心大笑道。
“哦喲,說什麼話拉啦,那還是碰上你的好姻緣哦,一旦遇見了,你可想不嫁都不行的啦,”老太太笑道。
“謝謝您的吉言哈,要是真碰上了,我也就認了,”說完無心看了眼白龍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這老太太。
“嘿嘿嘿,那是肯定的了,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別的什麼的,都得曉得個本分不是麼,不要在外面晃盪久了,就忘了自己的本來面目纔好哦。”老太太笑着說道。
無心聽了臉色一變,擡頭盯了眼老太太,老太太嘴角掛着微笑,正眯着眼睛看着無心,眼角的皺紋擠在了一起,皺紋旁還掛着幾縷銀髮。
無心又仔細看了看那個功德箱,這紅色功德箱的正中,貼了一片黑色的葉子,葉子的邊緣還鑲了道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