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騰起煙塵漫漫,遠遠望去如薄暮輕紗,籠着冬日。
天茫茫,地蒼蒼,遠處寒鴉哀吟,近處草木枯黃,哀秋不如哀冬也。
黃頂子的龍攆,龍蘇垂下,在微風的吹動,一晃一晃來回流動,皇上濮陽連華安然的坐在龍攆內,凝神遠思起來,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應該是一番良景,可是現在是冰雪皚皚的冬天,哪裡有什麼碧與黃啊。
“愛妃,一路之上,苦乏寂寞,仗對可否?”
江小牧一笑,“尊命”
“一葉一木而知天下秋!”皇上直接給出上聯,一臉玩味的注視着江小牧,他覺得她應該可以。
江小牧略一叫索,便脫口而出,“十金十銀難道世間苦!”臉上掛着笑吟吟,小手一拍額頭。
“好詩!”騎着白色的戰馬,慕容蕭一疾風而過,不過卻恰到好處的聽到了江小牧的對子,一雙美眸燦爛的綻放了,江小牧回示一笑,揚了揚小臉。轉頭瞅向皇上,“聖上,好何?”
“好詩,不過,還不算是絕佳。”
正在這時,前邊的探子來報。
慕容蕭一一聽,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怎麼回事,不是地圖之上的所經的位置,都一一察看過,此事須慎重!“全體聽命,原地待命!”
傳令官一個一個傳下了命令。
整個隊伍都在議論紛紛,到底前方發生什麼事,大隊人馬爲何不能前行。
慕容蕭一打馬揚鞭,立刻騎白色戰馬達達的來到皇上的龍攆前,籲!慕容蕭一戰馬稀溜溜向前一勒僵繩,小腿一蹬,一偏腿,立刻從白色的戰馬之跳將下來。
“皇上!”一下子出現在皇上的右側。
慕容蕭一,目色嚴肅,眉心的之間的憂鬱有幾分明顯,雙手籠袖,舉於雙眉,“此處是絕龍嶺,所以……臣懇請皇上三思!”
“呵呵!驍勇善戰的慕容將軍,居然如此迷於術士之辭?”皇上有幾分調侃,這可是道士們千算萬算的好日子,不過一聽慕容蕭一說起,心底便沉了又沉。
“皇上!”其它幾個輔政大臣,也紛紛跪倒請皇上繞道而行。
拍的一聲!皇上龍目圓睜起來,大手扯着佛珠,嘩啦一下子,佛珠四散崩逃,集滾一地。
皺了皺眉頭的皇上濮陽連華一點也不相信這樣的地理名詞,因爲區區一介地域之名,何以讓自己龍顏盡掃,難道絕龍嶺會真的絕朕不成,再說之前的地圖之上一道山一道嶺一道溝,他都看了個清清楚楚,怎麼會突然之間冒出一個絕龍嶺出來?
難道……有人……皇上濮陽連華的潛意識告訴他另外一相極端的想法,那麼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他的嘴角漸漸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看來事事並不願違,他要順水而行方可。眼中閃過一堅定之後,“起駕!”
江小牧偷偷瞟了皇上一眼,難道濮陽連華真的不介意,還是另有想法。不過看上去皇上的臉色卻沒有之前的陽光和悅了。
慕
容蕭一快馬加鞭領命而去,皇上親巡的隊伍又浩浩蕩蕩的進發了。
龍攆一時之間有幾分沉悶,可是任江小牧如何使勁心思,皇上的臉上依舊是一片霧氣濃濃。
皇上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的人馬與軍旗,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天又給了他開了一玩笑,他可是裝瘋賣傻、忍辱偷生多載才奪得了西嶽的國家政權,難道自己真的並不是什麼真龍天子,真的要命喪絕龍嶺?
“皇上,看,那邊有一隻兔子!”江小牧立刻失聲尖叫起來,一下子轉移了皇上的視線。
藍衣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擔心主子在皇上面前失了分寸。
被這麼一呼的皇上,總算是擡起了眸子,看着草叢中飛起來一片白色,“拿箭來!”隨着侍衛趕緊遞過弓箭。
皇上的眸子深得不見底,威嚴之中透着狠唳,彎弓搭箭,繃嘴提氣,雙目緊盯着兔子的奔跑規律!嗖的一聲穿雲箭直奔那隻在枯草叢中白色明顯的兔子。
砰的一聲,枯草叢中那抹白色靜止不動了,早有一個瘦高個子的侍衛拎着一隻血淋淋的兔子奔跑到皇上的面前,“皇上箭術超羣,奴才們甘拜下風啊!”
“放肆!”皇上金口一開,眉目清冷,“難道要皇上保護爾等?”不屑的氣息,從他的鼻腔之中延伸出來。
海公趕緊瞪了那個侍衛一眼,瘦高個兒的侍衛,趕緊撲通跪倒在地,額頭的一層密汗都滲了出來,小腿肚子哆嗦着一軟,就跪倒在皇上的面前。
“不敢,奴才只是佩服皇上的箭術,自知不精,所以定當聞雞起舞,以效皇上的在天之德。”侍衛一口氣說了很多,生怕惹得皇上說出什麼腦搬家的事情來。
“知進步,可安家,知前恥,可定國!好!”皇上總算是龍顏大悅起來,衝着嚇得渾身哆嗦的侍衛一擺手,“知勇者可擊敵寇,你的勇氣呢,見了朕都如此,如何擊敵於千里之外?”
皇上又將了瘦高個子侍衛一軍。
江小牧一看,皇上明擺是衝着這個瘦高個子的侍衛撒氣來着,她上前一攔皇上的手臂,“你這廝,如何惹得皇上龍顏不悅,該當何罪,不過呢,跪在皇上的面前,也是你的幸事,別人或許等上一個十年八載的也見不着皇上一個面,你呢,有福之侍,也算是皇上對你的一片知遇之恩,不以死殺敵何能報得皇上今天的點拔之恩?你說呢?”
“謝江娘娘提點,奴才定當爲皇上盡犬馬之勞,子子孫孫皆爲皇上盡忠直至天年。”說着侍衛如搗蒜似的磕了起來,頗有感激涕零的望了一眼江小牧。
“皇上?”江小牧看着若有所思的皇上,怎麼最近皇上常常走神。
皇上倒是不耐煩的大手揮了一下,厲吼道,“滾!”
瘦高個子侍衛連滾帶爬的跑了。
緊接着。
江小牧的身子一個顫抖,目色惶恐不安的瞅着皇上,竟然幾分憐色涌了出來,提起香帕展了展眼角,不再說話,提起絹帕的時候,一粒小小的紅色藥丸藥
趁機倒入了口中。
馬上就要到絕龍嶺的地方,突然江小牧大叫一聲,臉色蒼白,嘴吐白沫,猝不及防,撲通一聲就倒在龍攆內。
她的這一暈,着實把皇上真真的嚇了一大跳,跟着,周圍也是一片混亂。
藍衣更是嚇得淚水漣漣,六神無主的,她看着主子的臉色蒼白得就如同白紙一樣,一點血色也沒有,心疼死了都,她的七魂六魄已嚇得分散而沒了。“娘娘!”嘴中不斷呢喃着江小牧。
皇上緊摟着江小牧柔軟的身體,只見她臉色剎白,人中現青色,紅脣發紫……剛纔還是暖和的身體,手一觸,怎麼一下子都冰涼起來了。
後脊樑上一層冷汗嗖嗖的冒了起來,皇上他簡直不相信眼前是真的,最近也不知道怎麼樣,後宮的妃子們接二連三的得病,而且還奇怪的都是暈倒在自己面前,他的眼神有幾分閃爍,內心的湖面上涌起來一層層浪花。
“傳太醫!”皇上歇斯底里的吼着,早有隨行的太醫來到了江小牧的近前,年紀稍大者,眉頭皺起川字,拿起玉枕。
皇上扶着江小牧垂下來的手腕輕放到玉枕上,號脈之後,太醫沉吟良響!一作輯,“回皇上,娘娘臉色如紙,口脣發青發紫,脈搏微弱,此乃心疾也,恕臣無能爲力!”太醫一點也不敢正視皇上生氣、威嚴的目光,太醫只得垂下眸子,把診斷結果,一併說完。
“可有良方?”皇上巡視過四周衆人同,焦急的目光投了出去,卻沒有收到任何迴應,他的嘴角繃緊着,大手撫着江小牧的脈搏與心跳,大聲的又痛了聲,“一羣廢物!”
“皇上!”藍衣拔開衆人撲通一聲就跪倒在皇上的面前。
眉頭絲毫未舒展的皇上,一看是江小牧的貼身丫環,不由的火氣更旺了,你們怎麼伺候主子,現在愛妃心疾突了,如何是好?皇上一急,大手一下子攤在雙腿上,怒氣召召的質問着尚宜殿的宮女們。
大家都安分守已的垂着腦袋一句不吭。
“皇上,奴婢聽說,娘娘自小患有心疾,心疾之藥從不離身,娘娘一向小心謹慎,或許藥就在身上!”
說着藍衣周身上下仔細的摸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江小牧隨身的藥物。這下藍衣更是哭了起來,眼淚是叭嗒叭嗒的往下掉。
再次撲通的一聲跪在皇上的面前,砰砰砰的連着磕了三個響頭,“奴婢懇求皇上救救江娘娘!皇上……”
“朕非太醫,如何施救?”皇上一籌莫展,他也沒有辦法啊。
“奴婢想是娘娘的藥定是落在宮中,奴婢懇請皇上回宮取藥,救娘娘一命!”藍衣滿臉的淚花,哀求着皇上,眸中更是一片無奈之後的期許。
皇上沉吟半響,不知如何定奪。
幾個輔政大臣齊刷刷的跪倒在皇上的面前,“皇上,人命關天,不可費得一時,神廟他日可再建,江娘娘可是一命一天啊!再說絕龍嶺,地名其不祥,臣等勸皇上改日再行巡神廟之址,以慰天朝大國的恩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