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恐怖 貳拾 又一個人完蛋了 3
“好吧,就算你對了。你再學——八年前風雪夜大禍從天降座山雕殺我祖母掠走我爹孃夾皮溝大山叔將我收養爹逃回我娘卻跳澗身亡避深山爹怕我陷入魔掌從此我充啞巴女扮男裝白日裡父女打獵在峻嶺上到夜晚爹想祖母我想娘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深山出太陽——你學,一句都不能錯。”
他驚人地重複了出來,而且速度跟張來一樣快。
“你落了一句!”張來耍賴了。
“你落了一句!”
“爹怕我陷入魔掌前面還有一句——避深山,你沒有說!”
屠中山眯着眼睛努力想了想,立即說:“爹怕我陷入魔掌前面還有一句——避深山,你沒有說!”
張來要發瘋了:“你這樣學舌,什麼時候纔算結束?”
“你這樣學舌,什麼時候纔算結束?”
“……算了,我輸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張來徹底敗下陣來,冷冷地盯着他。
“算了,我輸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他也冷冷地盯着張來。
張來想了想,突然說:“你也算是紅銅縣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怎麼能這樣無賴呢?”
他也想了想,突然說:“你也算是紅銅縣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怎麼能這樣無賴呢?”
張來後退了幾步,說:“你要再不動手,我現在就走了?”
他一步步跟上來:“你要再不動手,我現在就走了?”
“你不用跟我學動作。你剛纔說,你只是跟我學說話。”
“你不用跟我學動作。你剛纔說,你只是跟我學說話。”
“你別嚇我……我跟雋小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你別嚇我……我跟雋小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你放了我……”張來開始乞求他了。
“你放了我……”他的臉上也顯露出乞求的神色。
“別學我了!我受不了了!”張來狂躁地喊。
“別學我了!我受不了了!”他也狂躁地喊。
張來用手顫顫地指着他的鼻尖,叫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也伸出手,顫顫地指着張來的鼻尖叫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時候,張來突然發現他的指甲特別長!
張來打了個冷戰,靜靜地看他的眼睛。
他也靜靜地看張來的眼睛。
張來猛然意識到——這個人瘋了!
“你瘋了……”張來呆呆地說。
“你瘋了……”他也呆呆地說。
張來的腦袋迅速轉了轉,終於攤開雙手說:“好了,遊戲結束了。”
他也攤開雙手說:“好了,遊戲結束了。”
張來繼續說:“你可以走了。”
“你可以走了。”
張來推上自行車,一邊朝公路上走一邊說:“屠總,再見!”
“屠總,再見!”他快步跟上來。
“你剛纔已經說了——遊戲結束了,我可以走了!”張來停下來,對他喝道。
“你剛纔已經說了——遊戲結束了,我可以走了!”他停下來,對張來喝道。
張來不再說話,推着自行車,助跑十幾步,一下跳上去,使勁蹬。
回頭看,他追了幾步,竟然停在了公路上,雙手伸向身體前,握拳,與肩同寬,好像抓着自行車的兩個車把。雙腿半屈,做出輪流蹬車的動作……
天已經有點黑了,空曠的郊外公路上,只有他一個人,做着那古怪的動作……
張來一路飛奔,滿頭大汗地回到了家門口。
他在那家粥店的門前停下來,把自行車摔在地上,衝到公共電話前,撥雋小的號。他要告訴她——屠中山瘋了。
這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下來。
通了。
“雋小,我是張來!我告訴你,那個屠總瘋了!……”
突然有人在他身後慢聲慢語地說:“雋小,我是張來,我告訴你,那個屠總瘋了……”
張來驚怵地轉過身,就看見了屠中山那張蒼白的臉,他站在張來身後,一隻手舉在耳朵上,正學着他的樣子打電話!
雋小迷惑地問:“瘋了?誰在你旁邊說話?”
張來呆呆地說:“就是他……”
屠中山木木地盯着他:“就是他……”
張來和這個窮追不捨的瘋子對視。
雋小在電話裡追問:“你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了?”
他不敢再說任何話,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噩夢中。
旁邊來了一個女孩,她也要打電話。她見張來不說話,就問:“你打完了嗎?”
他慢慢把電話放下,看着屠中山那雙深井一樣的眼睛,說:“打完了。”
屠中山說:“打完了。”
那個女孩一邊拿起電話一邊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張來和屠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