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是誰做的?絕對不可能是你做的!”陸寧成幾近偏執的開口。
暮秋淡笑着,嘴角帶着略微的苦澀說,“是誰做的並不重要,我是虞氏集團的直接負責人,公司出現這種問題,我是一定要負責任的。”
陸寧成瞪着眼睛聽着暮秋說完,他吞嚥了一口,似乎有些緊張的開口問,“那會怎麼樣?”
暮秋聳肩,說,“我不確定,律師告訴我,我可能會被以非法集資詐騙罪被起訴,如果罪名成立的話,以這筆資金的數額來說,應該會有十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陸寧成聽完暮秋的話,有些慌亂,目光在眼眶裡遊走着,死死的咬着下脣,一隻腳沒有節奏的顛着,他說話,甚至語調都有些顫抖,“我……我手頭有一些錢,暮秋,你先拿走,或者……或者能夠抵擋一部分債務。”
“寧成,你不必這樣。”暮秋望着陸寧成的惶恐,心裡有些難過,柔聲說。
“怎麼會這樣!!”陸寧成大聲喝了一句,同時拳頭重重的砸落在面前的茶几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暮秋皺着眉頭望着陸寧成,呼了一口氣說,“或許你真的應該喝點酒。想來點什麼?威士忌還是葡萄酒?”她說着,重新站起身子。
“陸竣成可以幫你。”陸寧成似乎完全沒有在意暮秋的話,而是有些突然的說,“對,無論是多少錢,陸竣成都可以幫你,我去找他,我現在就去找他。”
陸寧成急躁的起身,轉身朝着玄關的位置走去。
暮秋連忙上前,擋住陸寧成的路。她皺着眉頭擡着眸子望着陸寧成,大聲說,“你不能去找他,這件事情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不想再和陸竣成有任何的關係!”
“可是你會坐牢的!!”陸寧成的語調很高,幾乎有些刺耳。
這是他第一次衝着暮秋吼叫,幾秒種之後,他垂下眸子,語調恢復到了平常,低聲說,“對不起,我不該衝着你大叫。但是……”
陸寧成沒有說下去,緊抿着嘴脣。
“寧成,你願意幫我我很高興,但這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會去面對他。而且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暮秋說着,也緩慢的垂下眸子,淡淡的說,“我不想再談論這件事情,我想你還是喝點酒吧,你的情緒有些不穩定。”
暮秋抿着脣,轉身走到酒櫃前。她爲陸寧成倒了一杯葡萄酒,遞給陸寧成。
陸寧成重新坐好,情緒有些低落,他抿了一口酒,低聲說,“那你打算怎麼安頓清黎清軒,還有錦園和陳姨?”
“清寧會幫我做好一切的,她會照顧他們。畢竟他們也是她的家人。”暮秋黯然說着,她凝神望着酒杯裡的葡萄酒,呼了一口氣轉移話題說,“這酒的味道怎麼樣?”
陸寧成早已經食不知味,喝到嘴巴里面的酒水,也是苦澀的。他勉強自己露出微笑說,“很好,味道不錯。”
“自從陸竣成離開,酒櫃裡的酒就沒有更新過了。加上前一陣日子我一陣狂喝,好酒真的所剩無幾了。這瓶酒也只剩下最後半瓶了。”暮秋努力的把注意力集中在這些細碎的小事上面。
轉移注意力是她最習慣做的事情,雖然她經常做不好。
“有沒有也不重要,反正醫生也說過你不能喝酒的。”陸寧成勉強配合着暮秋的話題,淡淡說,“沒有也省的嘴饞了。”
“我又不是酒鬼,怎麼會嘴饞?”暮秋莞爾,笑着說,“只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點酒的確會好一些。”
“牛奶也有同樣的效果。”陸寧成笑了笑,勉強開口說。
“整天喝牛奶的話,恐怕也不行吧。”暮秋抿着脣,嘴角帶着淡淡的弧度。
陸寧成笑着把目光轉移到數字電視上,頻道停留在新聞頻道,關於這件事情的新聞重複播放着,似乎除此之外這些該死的媒體就沒有其他的可以報道了。
陸寧成呼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放鬆的氣氛瞬間就崩潰掉了。
暮秋皺着眉頭,順手關掉電視機,打算說點其他的事情來轉移走這種莫名的氣氛,手機卻在這當口響起來。響亮的空氣打破關掉電視之後空氣的安靜。
是陌生的號碼。
暮秋猶豫了一下,望了一眼陸寧成,還是接起了電話。
“虞暮秋,我以爲你不會接電話呢。”是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耳熟。
暮秋努力回想着這個聲音的主人,遲疑了片刻沒有說話。
"我們的確很久沒有見過了,不過你不至於連我的聲音都忘記了吧?"女人的語調帶着輕佻的開口。
是陳婉之!暮秋的腦海裡驀然的蹦出陳婉之的臉頰,心裡略微有些顫抖。她的語調放低,冰冷的開口說,“是你,有事麼?”
“你好像很沒有禮貌的樣子啊。算了,大概你現在這個模樣,也不顧上禮貌了吧?虞暮秋,現在你知道當初和我作對的下場了吧?”陳婉之的語調聽上去有些耀武揚威。
“如果你是特意打電話來嘲笑我的話,那真是有夠無聊的。”暮秋皺着眉頭,說完這句話就打算掛掉電話。
“當然不是,暮秋,要不我們見面談吧?”陳婉之拖長了語調說,“我們有很多的事情可以聊,難道不是麼?”
暮秋冷笑了一聲,陰沉的說,“難道你就不怕我帶把刀子殺了你?反正我現在也是什麼都沒有了,多殺一個人,似乎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你不是會殺人的人。”陳婉之傲慢的開口說,“虞暮秋,知道爲什麼你會陷入現在的窘境麼?因爲你不瞭解別人,你不瞭解陸竣成,不瞭解清寧,不瞭解你自己,所以你現在纔會這麼被動,而我,我瞭解一切我想了解的人,包括你。”
暮秋冷哼了一聲說,“你能有多瞭解?”
“起碼我知道,你不是會惱羞成怒動刀殺人的人。”陳婉之肯定的說。
“如果逼到那一步,任何人都是能夠做出來的。”暮秋皺着眉頭反駁說。
“那你要不要出來和我談?”陳婉之反問了一句,不再繼續剛纔的爭論。
暮秋遲疑了片刻,在這一片刻的功夫裡,她的大腦幾乎是空白的,但等到空白結束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開口說,“你在什麼地方,我去找你。”
這大概是本能做出的判斷,她要去找她,就算她輸的一塌糊塗,有些話,也是應該當面講清楚的。
陳婉之似乎料到暮秋一定會同意,輕笑了一聲說,“半個小時之後,我會在尚座茶樓等着你,不要遲到。”
她說完話,果斷的掛掉電話,動作快捷到幾乎沒有給暮秋遲疑的時間。
暮秋呼了一口氣,信手把手機丟到沙發上。
“是誰的電話?”陸寧成看到暮秋的面色不善,忍不住的開口問道,“是我哥打來的?”
“不是?是……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暮秋頓了頓,她沒有告訴陸寧成太多,她不希望他知道的太多,也不希望他參與到這個事情裡面來,她抿了抿脣,起身說,“我必須出去見我的一個朋友,寧成,你要在這裡坐會麼?”
“要我陪你一起去麼?”陸寧成望着暮秋,遲疑的開口問。
“不用了,你去了,反而有些話不能說。”暮秋沒有猶豫的拒絕。
陸寧成有一絲失落,他能夠感覺的到暮秋在這件事上對他的排斥,他也能夠明白,暮秋是不希望他參與進去,不希望連累到他。
陸寧成呼了一口氣說,“好,我陪你一起下去。我過一會還要去參加一個座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