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開始捕獵工作的宋遠第二天早晨早早就出門去放了陷阱。前幾天簡懷修抓的鳥有些被宋遠做了滷味,現在肉食短缺,正好可以拿來給簡懷修磨牙。
簡懷修腳凍了不能走路,他就用輕功在屋子裡移動,也沒見他怎麼動作,就見他一眨眼功夫從牀邊瞬間移動到了桌子邊,他喝了杯茶,再一眨眼又重新回牀上躺着了。
午飯時間一到,還沒等宋遠把飯拿到牀邊送給他,就見他懸浮在空中想鬼一樣從臥房裡飄了出來,他飄到桌邊坐下,示意宋遠上菜。
這輕功玩的真是叫宋遠歎爲觀止!
吃過午飯,簡懷修讓宋遠找來紙墨,他揮筆寫了一副字,又讓宋遠拿來一根蘿蔔,他三刀兩刀刻了一個蘿蔔印章,印上硃砂往那副字上一按,大功告成——新鮮出爐的狀元郎墨寶。這副字在京城市價是五百兩銀子,並且是有價無市。
“拿去把這個裱了,拿到雲城賣,怎麼也能得十兩銀子吧。”簡懷修對宋遠道。
因爲山上還有些積雪不易行走,簡懷修就揹着宋遠用輕功飛下山,只是以他現在的內力,並不足以送宋遠去雲城,於是宋遠坐了一輛牛車進城,簡懷修則在李家莊的村長家蹭吃蹭喝,隨便等宋遠回來。
封存在山下看見宋遠比上次見面長高很多,心裡很高興,一心想找機會和他說話。再加上他連看簡懷修一眼都覺得膈應,更不要說和簡懷修呆在一起,於是他跟着宋遠一起進城了。
封存覺得宋遠能長高長胖都是因爲喝了羊奶,他這樣想想對李老頭也沒那麼討厭了,他一心想要在宋遠面前邀功,於是輕咳一聲,開口問:“十七,你最近是不是長高了?”
“嗯,長了一寸。”
“呵呵,肯定是喝羊奶喝的吧,不然你怎麼可能長這麼快!”
“不是,那隻羊已經被簡師兄給吃了。”
封存:……
宋遠走後不久,昨天來鬧事的那個邋遢男人就帶了幾個聚賢幫的高手到了李家莊,李家莊的人看他們的人都會武功就請了吳大志來幫忙。
簡懷修正坐在村長家的院子裡曬太陽,外面一直吵吵鬧鬧的,吵得他心煩。他飄出去的時候,兩邊人正在對峙,吳家娘子和鄭廚子被人圍在中間,他們旁邊放了張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碗□□。
聚賢幫的人要鄭家娘子要麼和邋遢男人回去,要麼就當場自盡。青雲宗的怎麼可能讓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把人逼死,更何況鄭廚子和他們都還有些交情。所以這件事也就從兩家人的事發展成了兩個門派的鬥爭。
江湖人的爭鬥,只有手中的劍纔是最簡單有效的解決方法。
此刻聚賢幫來的高手正和青雲宗的人鬥作一團,刀光劍影閃成一片,不會武功的李家莊人都避在一旁。
簡懷修站在一旁看了會,青雲南宗弟子武功雖然比不上北宗,但底子還是有的,至少弟子們的武功基礎都很紮實,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至於聚賢幫所謂的那幾個高手,武功都膚淺的很,只有一個灰衣少年還有些實力,除了他,其他人和青雲宗一比明顯就落了下風。
簡懷修饒有興趣的看向那個灰衣青年,這個人有點意思。
他明顯沒有出全力,他的武功看似與其他幾人同路,但仔細看,才能發現他的門派劍法中夾雜着一套更加高深古樸的劍法,只是以少年的修爲他並不能很好的領會那套劍法,要不然他也不會以沒有一點深度的門派劍法爲主,而那套高深的劍法爲輔,真是主次顛倒。
簡懷修仔細盯着灰衣少年瞧,他從少年的零散的招數中抽絲剝繭剝離出那套劍法,再以自己的閱歷猜想在腦海中加以還原,很快一套成熟完整的新劍譜在他腦中形成了。
他一個漂移隔在灰衣少年和一個青雲弟子中間,擡手以真氣爲劍向灰衣少年攻去,他一出手,隋墨便知道此人是個高手,也不在一味閃避守拙,趕緊收斂心神全力應對。
簡懷修用的招式都是剛剛從隋墨那偷師學來的,隋墨開始並沒有發現,數十招過後才發現簡懷修用的招式他有些眼熟,再過幾十招,他終於看出來簡懷修用的招式竟然是他無意中得到的那套七煞劍,只是簡懷修用的比他更加靈活更加純熟。
這招竟可以這麼用!這招原來是這樣的!這招竟然是先斂再發!……
他越看越驚訝,越看越癡迷,漸漸的他不由自主的跟在簡懷修後面學着簡懷修使用起了七煞劍,他越用越體會到這套劍法的精妙,也越用越順手。
這下一場比武倒成了一次教學示範。
等到簡懷修把一套劍法都耍完停下來,隋墨也隨之停下,他朝着簡懷修深深一鞠:“隋墨多謝兄臺指點。”
簡懷修一挑眉,暗想,又是一個老實的好少年。
簡懷修十指連射出幾道真氣,周圍打鬥的人都被他給同時點了穴,除了他旁邊的隋墨連青雲宗的人也被他點了穴。
隋墨吃驚道:“你怎麼連自己人都點。”
簡懷修不耐煩的揮揮手:“他們吵得我心煩。”
隋墨一愣,這句話讓他的世界觀都爲之一顫,高手不可怕,最怕高手耍流氓。
簡懷修腳不沾地的飄到桌子旁,端起那碗被遺忘的□□,咕咚咕咚兩口給喝完了,完事他把碗朝桌子上一扔,“啪”的一聲脆響。
然後他指指鄭家娘子:“這藥我替她喝了,你們從哪來的趕緊滾回去。噢對了,你們不能動,這樣,你們誰要是答應滾了呢,就翻個白眼,我來給你們解穴。我告訴你們要翻得趕緊翻,大爺我腳癢着呢!沒時間在這等你們。”
邋遢男人立刻朝天翻了個白眼,簡懷修幫他解了穴,滿意的道:“你很乖,走吧。”
誰知邋遢男人非但不走,還不怕死的說:“那藥肯定是假的!不算!再說你又不是我老婆,我要我老婆喝關你什麼事!”
他說完這句話,再也沒機會開口說話了,他啞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簡懷修冷笑一聲。
邋遢男人驚恐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簡懷修,然後拼命張開嘴,用手摳自己喉嚨卻怎麼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直在一邊想幫同門解穴道的隋墨研究了半天也沒解開一個人的穴道,此刻他見邋遢男人在一旁無聲哭喊,心中不忍於是上前道:“兄臺爲何要傷及無辜?”
“你覺得他無辜,我不覺得。”簡懷修一邊無聊的轉着碗,一邊道。
“那也不能出手傷人,練武之人當胸懷仁義。”
“仁義?你逼一個弱女子喝毒難道就是所謂的仁義?”
隋墨面上一紅,急道:“那毒並不能使人致死,不過是,不過是昏迷幾天。”他不忍心傷人,所以給的只是假死藥。
那藥一下肚,簡懷修便知道藥是假的,對於□□他是最有體會的,什麼□□厲害,他一看便知。
“你們給的藥,真的還是假的那就只有你們自己知道了。”他一眼看見那裡一個人翻眼翻的快抽筋了,便給那人解了穴。
那人先是對簡懷修一拜:“王兄弟出言冒犯,兄臺出手傷他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人。”
“你還算是個明白人。”
“只是隋墨兄弟給的是假藥。王兄弟的妻子這事也不能就這樣完了,總得給王兄弟一個公道。”
“那你想怎麼?”簡懷修好整以暇的瞧着他。
“我這裡有一種□□,名叫西域七毒,兄臺要是敢喝下這瓶藥,我們保證從今以後聚賢幫再也不會管此事。”其實聚賢幫本來也沒想多管,邋遢男人不過只是個掛名弟子而已,他只是想借此機會探探簡懷修的深淺。
“師兄不可!”隋墨想阻止。
只是等他話落,簡懷修就已經將那瓶所謂的西域七毒喝下去了。
內力深厚的人可以用內力逼出體內的毒素,可是西域七毒是一種頂級□□,能喝了它還沒事的人內力一定是深不可測,那人看簡懷修喝的毫無壓力,不禁問:“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青雲宗簡懷修。”
那人呆愣片刻,隨即便是自嘲一笑,難怪人家完全沒把西域七毒當回事,是他自取其辱了。他請簡懷修把大家的穴道都解了,然後便帶着聚賢幫的人一起離開了,再也不肯搭理邋遢男人。
事後,鄭廚子對簡懷修十分感激,非要報答他,簡懷修便乘機好好宰了他一頓,把鄭廚子家裡十幾壇上好的梨花白都給搬空了。
等簡懷修把十幾壇梨花白都運上山,宋遠才帶着一堆東西匆匆趕回來,今天他賣字碰到了一個識貨的人,那人花了一百兩銀子把簡懷修的字給買走了。宋遠高興極了,他僱了輛牛車,買了許多吃的用的回來,簡懷修看着一車的肉食,再看看那十幾罈好酒,也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