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很生氣, 非常生氣,他根本就不該擔心這隻自己以爲是的,黃色的, 驕傲的臭孔雀!這貨就是到了閻王爺那也會不遺餘力的繼續爲禍人間的, 完全沒有讓別人爲他擔心的價值!
看六師兄知道他被抓了多興奮啊!自己也應該像六師兄一樣, 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
簡懷修看到宋遠, 面上一喜:“小十七, 你來了。”
他是直接擡着頭朝宋遠說的,他這一弄,其他犯人自然都知道房頂上有人, 雖是如此,但是親眼看着宋遠一身黑衣從房頂上飛下來, 衆人還是嚇了一跳, 他們都是不會武功的平凡人, 這傳說中能夠飛檐走壁的大俠還是第一次見呢。
簡懷修寫小黃書當然不可能用真名,所以現在牢裡這些人也只是知道簡懷修寫小黃書和看過他寫的小黃書而已, 並不知道他就是簡懷修,當然也不知道他會武功。
宋遠剛落地,簡懷修的肚子就很適時的叫了起來,簡懷修皺着眉一摸肚子,望着宋遠道:“小十七。”
宋遠雖然很生氣, 但是到底還是心疼簡懷修沒吃飯, 只見他極其嫺熟的從懷裡掏出一盒點心遞給簡懷修, 然後惡聲惡氣的問他:“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大官, 所以人家才把你抓起來了?”
簡懷修一邊吃着點心, 一邊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慎重的搖搖頭:“沒有!”像他這樣正直善良, 聰慧英俊,人見人愛的好少年,怎麼可能會有對頭?
宋遠斜着眼瞟他一眼:“你再認真想想,我剛剛敲暈了一個衙役,”
話未說完,“哧!”的一聲,牢房裡所以犯人倒吸一口涼氣,集體往遠離簡懷修豪華單間的方向連退數步。
宋遠沒管衆人反應,繼續說道:“在我逼問下,那個衙役說前幾天有個京城裡的大官來了雲城,一來就開始打聽師兄的消息,後來聽到師兄在寫,在寫這些書,他立馬就下令抓師兄。你看,如果他要是因爲你寫書才抓你的話,那麼一開始他就應該先從你寫的那些書入手查起,可是他卻是直接打聽你的下落,而且顯然在此之前他並不知道你在寫書,所以我覺得,師兄你以前肯定和他有過節,不然他幹嘛特意調查你!”
聽到簡懷修得罪過大官,那些犯人開始紛紛回到自己的牀鋪上躺下,裝睡起來,然後開始默默回想剛剛自己和簡懷修一共說了幾句話,希望這幾句話不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宋遠見簡懷修還是一副懶洋洋事不關己的樣子,不由憤怒的提高聲音:“師兄!我不管你了!”
說完,就想離開,簡懷修一把摟着他,在他耳邊安撫他道:“可能是九王爺吧,之前聽小玉說過,這位王爺有點針對我。”
“九王爺?”皇親國戚!
原本還在豎着耳朵一直在偷聽的犯人們,這下全部都自覺的捂起自己的耳朵,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這貨得罪的是位王爺,爲了保住小命,以後咱們還是離他遠點吧。衆人這樣盤算着。
這下宋遠也真有些急了,他急忙問:“你怎麼得罪人家的?”
簡懷修拿下巴蹭蹭宋遠的耳廓:“不知道,我都不認識他,誰知道他爲什麼要對付我,說不準是嫉妒我,誰讓你家師兄長得這麼俊俏的。”
簡懷修自得的笑起來,頻頻朝宋遠拋着媚眼。
宋遠不屑的切了一聲,諷刺道:“你不認識人家,就把人給得罪了,那人還是個王爺,師兄你也太能幹了吧。”
簡懷修纔不管自己得罪沒得罪人,那人是不是個王爺,他無心再談論這些,畢竟這小小的一個牢房,他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摟住宋遠,嘴巴往宋遠耳裡輕輕吹口氣,輕聲誘惑宋遠道:“咱們就在這裡親熱親熱可好?牢房咱們還沒試過呢?”
你個色胚!
宋遠大怒,嘴巴在簡懷修肩頭狠狠一咬,然後一步跳離簡懷修的懷抱,氣勢洶洶的對簡懷修道:“以後不準再看那些書!也不準再寫!”
說完氣呼呼的飛走了。他再也不想管簡懷修了,這貨就是欠揍!
宋遠走了,簡懷修沒能佔到便宜,但是,宋遠這一咬,卻是又給了他靈感,簡懷修從懷裡掏出一支筆直接在牢房的牆壁上刷刷的寫了起來,既然不能在□□上OX宋遠,那麼就在精神上盡情的……呵呵呵呵……簡懷修猥瑣的笑了。
宋遠雖然離開了牢房,但是卻並沒有離開衙門,他偷偷又敲暈了一個衙役,一頓威逼利誘下來,終於從那個衙役嘴裡打聽出來了那個大官的下落。
宋遠找到那個大官所在的院落,現在那個院子裡燈火通明,但是偌大的院子裡卻沒有一個衙役,院子中一塊空地上堆着一堆書籍,和小山似的,不用看,宋遠也知道這些都是簡懷修的小黃書。
一個穿着藏青色長袍的男子,站在書堆前,他年紀大約三十多歲,中等身材,下巴上留着短短的鬍鬚,看着很有文人學士所特有氣度風骨,眼神隨意中帶着堅定,他隨手拿起兩本書翻了翻,宋遠蹲在暗處,即使隔很遠他也能看到男子額頭上暴跳的青筋和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的雙手。
只是略微翻了幾頁,男子就像是忍受不住似的閉上眼,將書扔進書堆中,然後他輕輕一揮手。他身邊有一個穿着不同於普通衙役服飾的侍衛立馬拿着一個火把上前,這侍衛看着青衣男子,像是在作最後的詢問,青衣男子微微點點頭,那侍衛便上前將書堆點燃了。
青衣男子看着火焰慢慢將那些下流的書籍燃成灰燼,長舒一口氣,輕聲問身邊的侍衛道:“沒有暴露懷修的身份吧。”
那侍衛恭敬道:“回大人,是小的親自帶人去抓的人,吩咐雲城衙役抄書的時候小的也特意交代了不準多問多說,況且這件事一直都是大人親力親爲,沒有旁的人插手,就是知府大人也不知道我們所抓的人就是簡公子。”
青衣男子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侍衛道:“一會帶他來見我。”
那侍衛遲疑道:“若是公子不肯呢?以公子的武功,他若是不肯來,小的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
“你直接跟他說是我要見他。”
那侍衛道了聲是,然後猶豫着開口說:“小的心中有一問,不知該不該問。”
“你我主僕多年,在我面前不用這麼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要問的就直接問吧。”
“是,當時抓捕公子時,小的就怕公子不從,但是沒想到公子聽到小的是要抓他去坐牢,他非但沒有防抗,反而很開心的就跟小的走了,而大人你似乎對此早有預料一般。小的心中一直很疑惑,大人你是怎麼知道公子他不會反抗的?”
青衣男子輕笑一聲:“那是因爲你不瞭解他,懷修這個人最怕的就是寂寞無聊,他平日裡無聊慣了,你要是讓他去坐牢,這對他來說反而樁有趣的新鮮事,再者,他這個人極懶散,就算你們想找他打架,他怕也是懶得和你們動手的,而且,若是什麼時候他坐牢做夠了,一定會立馬走的乾淨利落不讓任何人察覺。所以,這牢房對你來說是牢房,對他而言,卻是和茶樓酒館沒有區別的所在。”
那侍衛聞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朝青衣男子彎腰行禮,轉身離開,一溜小跑跑去找簡懷修。
青雲男子,眼睛看着眼前已經燒了一小半的書堆,神色無奈的搖搖頭。
宋遠覺得很奇怪,聽這青衣人的語氣不像是和簡懷修有仇的樣子,而且聽他“懷修,懷修”叫的這麼親暱,宋遠心裡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