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承儒往自己嘴裡扔了顆藥丸,然後說道:“他們不是沒中銀針,就是沒沾到血,他們倆就交給你解決了。”
齊思敬巴不得自己動手,省得司馬承儒對那兩個可憐蟲再下什麼可怕的□□,再把他噁心一頓。
留下齊思敬對付兩個南疆人,宋遠跟在司馬承儒後面去看簡懷修。
宋遠本以爲簡懷修此刻該是生死垂危,昏迷不醒的躺在牀上等着他來拯救,沒想到,他見到簡懷修時,簡懷修卻是滿臉紅光。
“師兄你醒了!”宋遠看他此刻面色紅潤,心裡說不出的喜悅。
簡懷修把從前買的那些書壘在一起堆成了一個張牀榻,他現在就躺在書壘的牀上,披散着頭髮正在奮筆疾書,房間裡到處都是他扔的廢紙團。
簡懷修聽到聲音停下手中的筆,他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從牀上站起來親暱的拍拍宋遠的腦袋道:“醒是醒了,不過你師兄我現在內力全無,弱得連只螞蟻都可以捏死。小子,你可得好好保護師兄。如今師兄可是塊香噴噴的五花肉,誰都想來咬一口。”
他現在擁有深厚的內力卻不能用,看在誰眼裡都是塊肥肉,這江湖上凡是想成名的人現在都想要來取他的內力,畢竟這樣能一步登天的好機會千載難逢,不管是武功高的還是武功低的都想來碰碰運氣,希望從他這裡得點好處。
今天這幾個南疆人已經是繼重冥之後來的第七撥人了,簡懷修可以預見,在未來還會有更多的人前來想取他的內力,還好他機靈,他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多寶閣買下了禹自芳做他的私人保鏢。不過有些不巧,禹自芳現在人不在中原,還得過幾天才能趕到雲城來。
宋遠堅定的點點頭,保護師兄他義不容辭,接着他好奇的問:“師兄你在寫什麼?”
司馬承儒輕咳一聲,忽然插話道:“師兄,我們已經拿到天蠶了,我現在就給你用針吧。”
司馬承儒拿出天蠶,天蠶屬性陰寒,它能夠簡懷修體內紊亂的真氣滯緩下來,等真氣流動緩慢以後,司馬承儒就能通過鍼灸把那些亂竄的真氣疏散掉。
宋遠看司馬承儒要給簡懷修治療了,他不敢多打擾,轉身就準備離開,他關門時看見地上有個紙團,他隨手從地上撿起那個紙團,他將紙團展開,只見上面用行書寫着一行小字,字旁配着一副幾筆勾勒的插圖,上面畫着兩個在打架的小人,只看了一眼,宋遠就燙手似的將紙團丟的遠遠的,他滿臉緋紅轉身離開。
不想他一轉身就撞上了齊思敬,這一會功夫,齊思敬已經解決了那兩個南疆人,他進來就見宋遠埋着腦袋直直的往他身上撞,他一把拉住宋遠:“小十七,你走路都不用看路嗎?”
宋遠擡起頭來,他心虛的用眼角瞅了一眼落在草叢裡的小紙團,臉上還是通紅一片。
“小師弟,你看看我這一身怎麼樣?”齊思敬拉着宋遠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然後他立在宋遠面前拔出劍,擺了個衝鋒陷陣的造型,向宋遠展示自己一身新裝備。
“太花哨了不好看。”宋遠誠實的說道。
“怎麼會不好看?!這一身花了我兩萬兩呢,小十七,你太不識貨了,這可是我專門跑到洛陽買的。對了,你不知道吧,多寶閣居然也是南宮家的兵器店,早知道我就不用跑洛陽那麼遠了。……”
宋遠也是第一次知道多寶閣竟然是南宮世家開的,他忽然恍然大悟,難怪他在揚州的時候看着神淵閣的牌匾覺得眼熟,那樣子明明和多寶閣的牌匾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嘛。
宋遠一連幾天不曾休息,眼皮一圈都是黑的,現在實在是強撐不過,歪着腦袋就坐在椅子上睡過去了。
齊思敬正說到自己的劍是出自弓秋雨之手,轉身就見宋遠已經歪着腦袋睡過去了,他嘆了口氣,這幾天確實是辛苦他了,他抱起宋遠,把他輕輕挪到屋裡的一張羅漢牀上,又翻出一牀被子給他蓋上。
現在天色已晚,平常都是司馬承儒做飯,現在他正忙着給簡懷修下針,今天的晚飯看來是做不成了。
齊思敬一個人跑到悅來酒樓定了幾道熱菜,他等菜的時候,聽到酒樓裡有人聊到今年江湖上的幾件大事。
這第一件事就是揚州的賽寶大會,說是樓中玉以穿雲劍得了兵器類的第一,而草藥類是南宮家少主的紫魁蠍打敗了樓中玉的“寒冰天蠶”得了第一。
這第二件事就是,聽說第一高手簡懷修深中劇毒,現在人就在雲城,許多習武之人都在往雲城趕,雲城快要不太平了,大家趕緊收拾收拾包裹快逃走吧,沒看見前兩天就有個人一劍就把雲城最豪華的街道給劈沒了嗎?那街到現在還留着一道溝呢。
齊思敬心道不好,這師兄這事現在傳的這麼廣,這幾天來得還都是蝦兵蟹將,他和司馬承儒還能扛得住,等再來幾個高手他們可就頂不住了,看來得有大麻煩了。
齊思敬提着食盒急匆匆趕回去,路過一條街的時候,他的目光不經意的落到路邊一個小攤上,小攤上賣些姑娘用的首飾,齊思敬從一堆珠翠釵環中拿起一支木簪。
那木簪是用一截翠竹雕出雲紋,極其質樸可愛,看着這木簪,齊思敬情不自禁就想出了司馬承儒戴着這支簪子樣子,他本來就溫潤如翠竹,帶這樣的木簪想必正合適,省得他整天插着一截破樹枝,被人弄壞了還發脾氣殺了那麼多人。
晚飯後司馬承儒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看書,斜陽帶着餘溫柔柔的照在他身上,勾出一個瘦削的身影,他現在披散着頭髮,陽光穿過他的髮絲落到書頁上,光影斑駁,靜謐美好,他的手指從書上劃過,將書頁輕輕合上。
他從懷中拿出兩截枯枝放在手中把玩,那枯枝不知被他戴了多少年,原本粗糙的表面已經被磨得十分光滑,他的手指細長白皙,襯着手中的枯枝愈加粗糙醜陋。
“不就是一段破木頭,有什麼好看的!”齊思敬忽然出現在離他不遠的一棵樹上,眼光掃過他手裡的枯枝,有些不屑。
司馬承儒合起手掌微微一笑:“的確不好看。”
齊思敬看一眼他披散的頭髮,從懷裡拿出一物朝司馬承儒射去,司馬承儒接過一看,是一支木簪,他一愣神,繼而微笑着擡頭看向齊思敬。
齊思敬眼神飄向別處,不在意的說道:“剛剛在街上看見的,反正便宜的很,就送你了。”
他說完就一個縱躍飛走了。
司馬承儒看着手中的木簪,又攤開手掌,露出那截枯枝,嘴角忍不住的翹起來。
傻子,這破木頭還不是你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