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落,金色的餘輝中不斷翻飛着粉色的花瓣。
來的早的人不斷聚在一起,打發着時間。
“梵天城竟然還有這麼美的地方,真是少見啊。”
“你不知道嗎,這是梵天城長公主最喜歡之地,只不過長公主身患重疾,不知現在如何了。”
“我聽說,裳氏家族的小宮主,在皇宮裡照顧長公主大半年的時間,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宣佈什麼喜事,畢竟梵城主的後宮至今無一人。”
“這就不是我們能操心的事了,等着看好戲就好了。”
夜幕初臨,繁星漫天。
悠長的涼亭下,每桌都聚集了三三兩兩的人。
“你看到了嗎?那是漠城的皇子漠曜啊。”一人指着坐在前方桌子旁,磕着瓜子的青衣少年說道。
忽然,那少年轉頭看向幾人,“看什麼看,小心我把你吃了!”說完,還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桃子。
幾人脖子一縮,不敢再看他,而是將目光挪向他的旁邊。
“誒誒誒,那個不是雪祭城的人嗎,他旁邊的的那兩個是什麼人?好像沒見過。”
“那個暗紅錦衣的少年是焰城的皇子,他大哥的葬禮上,我見過他。”
“那旁邊的那個呢?”
“不知道,應該是他們的好朋友吧。”
衆人四下打量着,這一看,周圍都是非富即貴啊,而且各個實力超凡。
這時,從涼亭遠處的入口走進四個人,四位花白頭髮的老者各個面容桀驁,趾高氣昂的跟着宮人朝着自己的地方走去。
四人正是消失很久的四聖學院的東南西北四位長老。
在場的人或許不認識各城的皇子,但是對於四聖學院的四位長老可是熟悉的很。
這大陸上有太多人是從他們的學院走出去的,因此這時候很多人都主動上前和幾位長老打招呼。
“小生見過四位長老。”
“太尼見過四位恩師。”
一時間,整個宴會彷彿是爲這四人準備的一樣,幾人也大搖大擺的受着這些人的禮拜。
宮人將他們引到了靠近前方的一襲紅木桌前,便退身離開。
南長老面色一凝,看向自己前方的四五張桌子,頓時不悅,剛想發作,便被一旁的北長老拉住。
“四弟你幹嘛,他們憑什麼將我們排在最後面。”
北長老擰着眉,死死握住南長老的胳膊,“別忘了,梵城主的小情人是被我們害死的。”
這話只有四位長老能聽見,因此他們纔敢大搖大擺的講話說出來。
“可是誰也不知道她是我們害死的。”南長老不服氣的反駁。
“別人不知道,梵城主和雲賢王可是很清楚的,別忘了這是誰的地盤。”東長老警告着南長老,對於南長老火爆的性子,他也是無可奈何。
南長老不知嘟囔了一句什麼,安靜了下來,老老實實的坐在了椅子上。
雲溯坐在彌疏影旁邊的桌子上,漫不經心的端着茶杯看向不遠處的東南西北四位長老,銳利的眸光中閃過一抹濃重的殺意。
華燈初上,月掛枝頭。
碩大的夜明珠鑲嵌在四角涼亭的尾端,爲這華麗的宴會再添一抹光華。
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裳封帶着裳千顏坐在手下的第二張桌子旁,身爲梵天城第一大家族,地位自是無與倫比。
裳封靜坐在座位上,周圍一切和自己攀談的人,他也只是淡淡的迴應。
一旁的裳千顏紅色暗紋宮裝,長髮挽起,玉簪搖曳在而後,額間血色的寶石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爲她本就嬌豔的面容更添一抹姿色。
裳千顏安靜的坐着,絲毫不在乎周圍男子打量的目光。
此次宴會出席的人數衆多,很多王公貴族紛紛帶着自己的女兒兒子出席,爲的就是讓各家子弟有結交的可能。
這些女子當中,實屬裳千顏的長相最爲出衆,因此也是很多王公子弟的目標。
很多人心裡都清楚的很,原本裳千顏在宮中大半載,皆以爲會被陛下留在後宮之中,哪想年前被陛下送回了裳府,只是給了一些身外的賞賜,衆人便知她,嫁入皇宮的美夢破滅了,各個也就起了膽子上前結實。
對於主動上門的這些人,裳千顏一眼也看不上,如果不是裳封在一旁守着,她立刻起身走人。
就在這時,林公公的聲音傳來。
“陛下駕到。”
隨着聲音落下,只見桃花林伸出走出一男一女。
“恭迎陛下。”涼亭下數百人齊齊起身恭迎,望向不遠處的紅毯上的二人。
男人黑色錦袍微微擺動,金色的龍紋刺繡浮動在他胸前,凜冽霸氣,再看那天人容顏,更是令一種男子黯然失色。
女子白色的衣衫在夜明珠的璀璨光輝下竟散發着點點銀光,一看便不是凡品。
隨着女子的走動,從腰際漫下的如瀑般的白色波紋緩緩流淌,彷彿踩在雲端上的九天仙女。
但是女子的容顏被輕紗遮擋,所有人都好奇的打量,那女子的身份。
能走在陛下身邊的人自是身份尊貴,都傳梵天城來了位仙女,被陛下捧在手心裡疼愛,這人便是傳說中的那名女子纔是。
而不知何時,梵天邪身邊出現了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
少年錦衣玉冠,初具霸氣,腰桿挺直的跟在梵天邪側後方,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
梵天邪大手握住白鸞的手,踩着紅毯,伴隨漫天花雨,緩緩走來。
主座的涼亭上,正擺放着一尊金色的雕龍玉椅,梵天邪拉着白鸞,忽略衆人驚詫的目光走上主座,扶着白鸞坐下,自己才朝着衆人揮揮手,讓其他人落座。
白鸞忽然感受到底下一抹打探的視線,順着望去,正是自己最不敢相見之人,雲溯。
雲溯此刻也看到白鸞了,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認出她就是昨晚在街上遇到的女子。
她竟然是梵天邪的人?莫不是。。。
想到這,雲溯的手止不住顫抖起來,她是白鸞嗎?
雲溯的眼中是化不開的深沉情愫,死死的盯着白鸞,素來如冰山沉靜的臉上出現裂痕。
一定是白鸞,否則梵天邪怎麼可能會視她如寶!
但是她的容顏怎麼會變
?
至此,雲溯終於想起白鸞的臉,昨夜大街上人流攢動,光線昏暗,他並沒有仔細看清白鸞的臉,而如今回想起來,那張臉不就是在自己的賢王府,盜走玉佩那人嗎?
想至此,雲溯死死的握住手中的杯子,青筋隆起,彷彿下一秒,他就會衝動的爆發。
白鸞心裡忽的一沉,那深情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難不成他認出自己了?
不會啊,她已經交代好彌疏影幾人,不可以叫自己的名字,他是從何知道自己就是白鸞的?
白鸞想起那日從賢王府出來時,雲溯只是看到自己的側臉,而且過了這麼久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否則昨晚不久認出來了嗎。
白鸞壓下心底的才擦,安安穩穩的坐着。
放在膝蓋上的手始終被身旁之人握着,心裡暖暖的,沒關係,認出又怎樣,自己又不曾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她心虛個什麼勁。
這時,白鸞忽感一道冰冷至極的目光從下方看來。
不用猜白鸞也知道是誰的,裳千顏自她出現就恨不得將自己撕了,那目光赤裸luo的怎麼會感受不到。
白鸞淡淡的朝着裳千顏看去,露在外面的眉毛挑了挑,這一動作讓裳千顏差點離座而起,幸虧裳封按住了她。
白鸞撇撇嘴,看向底下的人,四聖院的人此次不止來了東南西北四位長老,隨從也不少,只不過不能參加這種宴會而已。
梵天邪已經寒暄了一陣,命人上酒上菜。
一道道製作精良的菜品送上桌前,美酒也是端了上來。
“諸位跨過無邊汪洋,遠道而來,本皇敬各位一杯。”梵天邪舉杯,自是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
“謝陛下盛情款待。”衆人齊聲說道。
白鸞剛想將面前的酒杯斟上酒水,酒杯梵天邪攔了下來,無奈只得假裝了喝了一口。
這一細小動作當然沒逃過前方几桌人的眼睛。
沒見過白鸞的人自是更加好奇了,這女子 究竟有什麼魔力,竟讓不近女色的梵城主如此偏愛。
雲溯看着二人的互動,狠狠飲下一杯酒,將酒杯重重一戳放在桌上。
不大不小的聲響在這宴會上還是引起了注意。
宮人將他身前的酒杯斟滿,雲溯起身,端起酒杯,“我敬陛下一杯。”
說完,不等梵天邪反應便喝了下去。
梵天邪眯了眯眼,但是想到雪祭城一戰,如果不是雲溯將白鸞帶走,白鸞或許已經慘遭毒手,既然有恩於白鸞,也就是有恩於他,於是他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雲溯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酒,看着梵天邪旁邊的人,脣角露出諷刺的笑意,“不知梵城主身側之人是誰?”
梵天邪本就想今日公佈白鸞的身份,正好藉着雲溯的話頭說了,他轉頭,溫柔的眸光注視着白鸞,大手握緊白鸞的手道,“此人,是我相攜一生的人,會是我梵天邪今後的妻子。”
話落,舉座譁然。
身爲一城之主,怎可對一女子稱呼爲妻,那是尋常百姓的人才能有的稱呼,生在帝王之家,對於妻子的稱呼只能是嬪妃皇后,絕不可以是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