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知道,躺在龍榻上的白鸞,只是一具,沒了氣息的屍體而已。
白鸞一行人到了寢殿後,便有專人在殿內等候,伺候他們的日常起居飲食。
白鸞幾人之所以這麼急着啓程,是各懷心思的。
白鸞嘴上說着想要快點找到自己過去的身體,彌疏影和焰夜嵐倒是沒什麼想法,只想跟着白鸞。
雪星衍這麼急匆匆的跟着白鸞,除了想跟在白鸞身邊外,更是不想讓白鸞接近梵天邪。
而白鸞的反應也正和他的意思,因爲夜晚的宮宴,白鸞並不準備參加。
幾人剛剛安頓好,梵天邪便派自己的貼身宮人前來送信,要舉辦一場小型的宮宴,爲三城皇子接風洗塵。
幾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放在白鸞的身上,等待她的決定,彷彿她不去,幾人都不會去一樣。
傳信的林公公覺得十分驚奇,他很想知道,面紗後面的女孩究竟是什麼樣的,竟然有這種向心力。
“你們去你們的,我不舒服,要休息。”白鸞隨意的撥弄着茶杯。
“用不用看大夫?”焰夜嵐直腸子問道。
白鸞滿頭黑線,她只是不想參加那個什麼宴會而已,這孩子未免太實誠了。
“不用,睡一覺就好了。”白鸞拒絕。
“那好吧,我們去了,會給你帶好吃的回來的。”彌疏影笑的單純又無害。
林公公滿臉驚悚,雖然下人都說,這姑娘是三位皇子中一個的隨身丫鬟,但是他怎麼覺得,這姑娘是三位皇子的姑奶奶呢。
帶着滿頭的疑問,林公公回去覆命。
“陛下,三位皇子說會準時赴宴的。”林公公還在想着剛剛的事情。
“你這表情,發現了什麼事嗎?”梵天邪瞥了眼林公公。
“陛下好眼力,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林公公吞吞吐吐。
“說。”男人的聲音霸氣肆意,但是目光卻柔和的望着一側的人。
“隨三位皇子一起前來的還有位姑娘,只是這姑娘身份有些特殊。”
“怎麼特殊法?”
“三位皇子對那位姑娘都是照顧有佳,簡直達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
“哦?倒是有趣。”梵天邪笑道。
“陛下,今晚的宮宴,是否要通知裳小宮主?”林公公試探的問。
“不必。”梵天邪直接冷冷的拒絕。
夜晚,御花園前方的殿宇燈火璀璨。
不斷有宮女進進出出,殿內還時不時傳來鼓樂的聲音。
今晚的皇宮,有一場不大不小的宴會,爲了遠道而來的三城皇子準備的。
此時的大殿熱鬧非凡。
但是另一處殿宇,卻異常的安靜。
白鸞一個人躺在殿內,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將綠翳放出來。
“主人,梵城主將你之前的身體帶回來了,你不想去看看嗎?”綠翳好奇的問,主人這次來不就是爲了這件事嗎?
“不想。”白鸞閉着眼躺在牀上。
“好吧。”綠翳失落的垂頭。
忽然,綠翳看向窗外的方向,逐漸傳來的腳步聲愈發清晰。
“主人,有人來了。”綠翳
警惕的說着。
白鸞起身,燃起寢殿內 的燭火。
殿外傳來宮女的聲音。
“參加裳姑娘。”
“起來吧,三城的人都在嗎?”裳千顏問道。
“只有一名白姑娘在這。”宮女只知道那名白衣女子姓白,叫什麼名字她們不知道。
白鸞從內殿樓上的房間下來,臉上並未蒙着那塊紗巾。
裳千顏走到殿中,看着從旋梯下來的白衣女子,身體四周逐漸涌起危機感。
在看清白鸞的臉後,裳千顏的臉有點繃不住了,她竟然。。。這麼好看!
但是裳千顏依舊在極力壓制自己內心的嫉妒,“不知白姑娘是三城皇子中哪位皇子的下人?”
裳千顏語氣怪怪的,透着一絲陰冷。
白鸞內心冷冷一笑,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她渾身散發的氣息卻能讓白鸞隱約猜到這人的身份,“裳姑娘?”
“大膽!姑娘的名諱也是你一個下人亂叫的!”裳千顏未說話,倒是她身邊的丫鬟先開了口。
綠翳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了白鸞身後,一聽到自家主子被人大呼小叫的呵斥,立即就不樂意了,也沒人看到她是怎麼出手的,只聽到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後,裳千顏身後那名丫鬟的身子便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裳千顏對於忽然出現的一幕目瞪口呆,知道自己的丫鬟發出慘烈的痛呼聲。
“你!”裳千顏美眸含火一樣看着白鸞。
“裳姑娘的下人不知好歹,替你教訓一下罷了,再說,我可沒承認我是三城皇子的下人,一切都是你的猜測而已。”白鸞環着雙臂,悠閒的坐在了圈椅上。
裳千顏此刻已經被氣的呼吸不順,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白鸞挑挑眉,精緻的下巴指了指一旁的座位,“裳姑娘如果還有話說,坐下來說,站着不累嗎?”
裳千顏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很快便穩定下來,今晚的主題還沒開始。
裳千顏看了眼踉踉蹌蹌的走進殿內的貼身丫鬟,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隨即很是自然的撫了撫耳邊的碎髮,“聽說白姑娘手中有城主欽賜的鑽牌?”
白鸞暗笑,紫護法的消息送的倒是很快,於是很大方的答應,“是有這麼回事。”
“梵城主。。。那鑽牌能否讓我看看?”裳千顏攪弄着手中的帕子問道,心裡的妒火很快就要溢出來了。
白鸞手上忽然多了一塊鑲着鑽石的玉佩,繁複的紋路正緩緩流淌着淡色的光澤。
“是這塊?”
裳千顏曾經看過這塊鑽牌,雙眼中立即閃爍貪婪的光芒,緊接着就想伸手去摸。
但是白鸞手臂一樣,鑽牌便被她隨意的扔到了綠翳的手中。
裳千顏的眼神隨着鑽牌移動,可惡,她竟然如此隨意對待這麼寶貴的東西!
“能否借我看看?”裳千顏問道。
“不能。”白鸞拒絕的乾脆。
“你!”裳千顏火氣上涌,但是很快被她壓制下去,換上一副溫和的表情,“不知道白姑娘在這裡住的習不習慣,缺不缺什麼東西,如果需要什麼一定要跟我說。”
裳千顏儼然一副當家女主人的口吻
對白鸞說着。
白鸞挑眉,莫名的心頭就涌起了兩把小火焰,白鸞看似平靜的勾勾脣,“原來裳姑娘是宮女頭頭啊。”
白鸞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脣角彎彎的模樣在裳千顏看來異常欠扁。
裳千顏聽到白鸞的話差點一口血嘔出來,“我不是宮女頭頭!”
白鸞挑眉,終於繃不住了,漏出了真面目?
裳千顏咬牙切齒的看着白鸞驚爲天人的臉龐,但是一想到梵天邪抱回了的那個女子,那張臉並不比眼前這人的臉差,心裡略微舒服些。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拐彎抹角的不累嗎?”白鸞輕輕的敲打着桌面。
“既然白姑娘這麼爽快,我就直說了,梵城主欽賜的這塊鑽牌,我想勸你,別抱着不該有的心思,梵城主早就心有所屬,我會將他身邊的一切試圖覬覦他的人剷除,還希望姑娘你自重些。”裳千顏儼然將梵天邪當作她的所屬。
“哦,原來裳姑娘是梵城主的。。。孃親?”白鸞勾脣淺笑,眼中確是冰冷一片。
她想要什麼東西,還不需要讓別人指手畫腳。
“呵,你現在心裡也不舒服吧,也對,像天邪那麼優秀的男人,有誰會不喜歡呢,想知道天邪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嗎?就在他的主殿,有興趣的就去看看吧。”裳千顏眼中閃過算計的精光,其實她別有打算。
白鸞聽到那句梵天邪喜歡的人後,心裡悶悶的,她纔不會去看的,他喜歡誰,跟自己什麼關係,對,沒有關係。
“說完了?”白鸞反問,面上一派輕鬆愜意。
裳千顏,“……”
“既然你這麼沉得住氣,那就繼續在這裡呆着吧,皇宮不是每個人都能進來的,趁在這的這些日子,好好享受。”裳千顏起身,理了理自己的不染纖塵的大紅宮裝。
“其實我挺替你可惜的,今晚的宴會本能見到他,你不去,就少了見他一面的機會。”裳千顏繼續捅刀。
白鸞怎麼會示弱,“看你妝容畫的這麼精細,還不是沒讓你出席,我跟你不一樣啊,我是主動不去的,你是被拒絕的。”白鸞聳聳肩,一副無害的表情。
論揭傷疤,白鸞可不是小人物。
裳千顏又被塞了一團棉花在喉嚨,她憤恨的等了白鸞一眼,帶着自己的已經瘸了的丫鬟朝着殿外走去。
裳千顏此刻渾身帶火,彷彿一點就會燃起。
白鸞勾了勾脣,手指冷冷的握着。
“主人,我們要去梵城主的主殿看看嗎?”綠翳見裳千顏已經走遠,小心的問着,感覺自己主人心情好像不怎麼好,綠翳十分小心。
白鸞看着某個方向發呆,最後起身朝着旋梯走去,“睡覺。”
綠翳,“……”
回到房間的第一時間,白鸞便將燭火熄滅,清冷的月光灑下一片雪白,將房間照亮大半。
白鸞隱在黑暗中,晶亮的雙眸看着某個方向。
心裡總有個聲音在召喚她起身,去主殿看看。
白鸞煩悶的扯上被子將自己蓋住。
綠翳睡在裡側,無奈的嘆息,主人明明就是想去看看,爲什麼不去呢?
不知過了多久,宮裡的宴會還在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