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唾棄你。
“柯衍,我好累,我想睡死在你懷裡。”
“你死了我怎麼辦?”
“所以我來了,我想我不可以丟下你一個人。”
“沈陳,我們明天就去公證吧,我要舉辦一場世紀婚禮向全世界證明我們的愛情。”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孩子氣了?我們不需要證明,你的信任,你的愛就是最好的。”
“可是我還是想要證明,嫁給我,我們明天就結婚。”
“我已經是你的新娘了啊!”
如雪一樣雪白聖潔的婚紗,曳地的****裙襬,這件製作與法國的頂級婚紗胸前、腰部、裙襬全部鑲嵌以珍珠與鑽石,光亮處熠熠生輝貴氣逼人。
“這婚紗太重了,我怕……”柯衍打斷沈陳的話,親吻她的鎖骨:“不怕,到時候我牽着你走。”
沈陳的手機在貴妃榻上響個不停,柯衍拿過來放到她手上:“你先聽電話,我出去一趟。”
手機來電提示這個電話是白穆言打來的。猶豫片刻還是接了起來,他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很不清明,他說:“聽說你今天結婚。”
沈陳拖着婚紗走到貴妃榻上坐下,沒辦法,身上的婚紗真的分量不輕。“你記錯了,應該是明天。”
“是嗎,我以爲是今天……”他的沉吟片刻恍然大悟:“我忘了我們兩地時差。”
“嗯。”沈陳看着裙襬上的立體****花紋發呆。白穆言,他還是忘不了她嗎?不是說過不會再聯繫了嗎?
“沈陳……如果……算了。”他努力吞嚥下心裡的虛妄,深吸一口氣把大這通電話的初衷告訴她:“祝你幸福。”
“謝謝。”
“那我,掛了。”白穆言捏着電話,完全沒有放下的動作。
沈陳聽着他電話裡低低的呼吸聲,忍不住叫了一聲“白穆言”。
“嗯?”
沈陳咬着嘴脣,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說話。”白穆言情緒有些起伏:“沈陳,你有什麼要對我說嗎?”
“我只是,希望你也能夠幸福。”
“我?”他苦笑一聲:“沈陳,你知道這有多難嗎?”
“對不起。我……我只是……”沈陳轉着手上的戒指,無奈於他故意令她失語。
“沈陳,你是真心愛那個男人嗎?”
“是。”
“那好,你一定會幸福的。至於我,已經不在你關心之列了。”
“你也會幸福的。”
“借你吉言。”
“白穆言,我們以後不要再聯繫了好嗎?”
“沈陳,你可真無情。”
“我只是不想你再放不開。”
“藍奕,什麼都對你說了?也好,也好。掛了這個電話,我會把你的號碼刪掉。”
“你可以不用刪,我會換號碼。”
“那最好不過了,我……”電話那頭出現哽咽的聲音,白穆言說:“沈陳,我發誓要把你忘掉。”
風透過開啓的窗子吹進來,將沈陳的頭髮反覆撩起,柯衍進來就看到他的新娘撐着頭倚着窗子發呆。烏髮,白紗,曼妙身姿與窗外的藍天,碧樹構成一幅絕美的畫面。
“在想什麼?”柯衍走過去環上她的腰。
沈陳用頭去蹭他的下巴低眉淺笑:“我在想,當初遇見你的時候。”
“那能稱之爲遇見?應該用撞見更恰當吧!”
“就是遇見。偶然地見到了你。”
“確實很偶然。”柯衍笑着:“你去換了衣服,待會下去喝湯。”
“又是Jimmy煲的湯?”沈陳皺眉,對於柯衍爲她找來的這位號稱全世界最頂級的營養師的廚藝真是不敢恭維。
“不是他,今天這盅冰糖燕窩雪蓮是三嬸親自下廚。”
“三叔,三嬸來了?”
“何止是他們,連依依他們也來了。”
柯華嘉主動包攬了婚禮請柬的設計,被稱爲年度最具收藏價值設計。
有幸被邀請的親朋好友都於婚禮前一週陸續光臨白城別墅。當然柯家的親朋居多,沈陳這邊只來了陳鎮宇一家、劉宗敏夫婦和張恬。張恬爲什麼會被邀請,那是因爲沈陳曾答應過副主編的條件,亞洲首席的婚禮《周新聞》必須是內地第一報道方。而與沈陳私交甚篤的張恬以好友的身份出席並且主筆撰稿是最理想的人選。
白城上下喜氣洋洋,隨處可見的紗幔、玫瑰裝飾使婚禮氣氛濃郁非常。傭人們穿着趕製出來的統一吉服進進出出爲賓客服務。
餐廳裡,沈陳正喝着清甜的燉品,聽小提琴師演奏。金髮碧眼的小提琴師反覆拉了幾首曲子,停下來詢問:“夫人覺得哪一首好?”沈陳對音樂沒有研究,轉頭詢問依依的意見:“聽說依依在學音樂,你覺得哪首好?”
“是要在明天進場之前使用?那我覺得還是第一首好,曲調歡快,比較有氣氛。”依依說完倚到沈陳身上:“嫂嫂,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你嗎?”
沈陳放下湯匙:“你問吧。”
依依鬼精靈地眨着眼:“你告訴我,你和大哥平時私底下都怎麼稱呼對方的?”
“怎麼想問這個?”沈陳頂着小姑娘看,見她臉頰羞紅馬上猜到了什麼:“是不是拍拖了?”
“嫂嫂說什麼呢?”依依扭捏着撇開頭。沈陳哈哈笑,捏捏她的臉:“小姑娘的春天到了啊!”
“我都要而是了,纔不是什麼小姑娘呢!”依依跳起來,跑到外面找她媽媽去了。
是啊,她也不小了,可是爲什麼柯衍一直稱呼她“小姑娘”呢?
管家進來說:“少夫人,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沈陳拿餐巾擦嘴,起身跟着管家出去。按照習俗婚禮前晚新郎、新娘不能見面,所以沈陳要先去柯家另一棟別墅住一晚等着明天柯衍和伴郎團來接她。
柯衍已經在門口,見了她朝他招招手手讓她過去。
“你要送我過去?”沈陳挽着他的手臂不自覺就笑得眯起了眼。
寬敞舒適的加長林肯一路駛向海邊別墅。車廂內,沈陳枕着柯衍的肩膀問他:“親愛的,你當初爲什麼稱呼我‘小姑娘’?”
柯衍摸摸她的頭:“你不小嗎?”
“我不小啊!”沈陳說得理直氣壯。
柯衍看着她年輕的眉眼,眯起眼睛:“你不小,是我老了。”
車內有片刻的沉靜,沈陳俯下身子將頭枕在柯衍腿上:“你不老,一點都不老。”
“等我再老一點,別人看我們會不會覺得很奇怪?”柯衍的話令沈陳猛地坐起來,她雙手摸上他的臉:“我不准你這麼說,你我別說只是相差十二歲,就算相差二十歲我也不在乎。老夫少妻嗎?這有多酷你不知道嗎?”
柯衍抓住她的手呵呵地笑起來:“其實我只是嫉妒你還這樣年輕。你說我們爲什麼沒有早一點遇見呢?”
沈陳微笑:“你想要多早?在我十八歲之前?”沈陳說完心裡就咯噔一下,十八歲,那個時候她身邊有白穆言。如果沒有遇見過白穆言會怎樣?如果第一個遇見的就是柯衍會怎樣?
人生沒有如果,但是有因果。
如果沈陳沒有和白穆言有過那段過去,那麼她對於這個世界的思考,對於愛情的看法就會完全不同。她可能不會遇見柯衍,不會提出那個無恥的要求,不會愛上他,更不會勇敢地追求愛情。
柯衍將沈陳送到海邊別墅,見了陳鎮宇和渝西剛坐下提到陳鎮宇的身體情況,那邊電話就打過來催他回去。沈陳送柯衍到門口,兩人心裡都知道只是分別一夜卻又生出萬分不捨來。
柯衍走後,沈陳挽着陳鎮宇到海邊去散了會步,聽他說柯衍請的醫生爲他制定的治療方案非常有效,他的身體逐漸在康復中。
晚飯後,外出逛街的渝同和阿雪纔回來,沈陳正好在花園裡同柯衍打電話,司機下車向她問好,沈陳回以微笑。阿雪和渝同隨後進來,都是大包小包的東西。
柯衍在電話那頭問:“有事嗎?”
沈陳幫着渝同撿起掉落在地的一個miumiu紙袋:“渝同和大嫂剛剛購物回來。”
“有他們也好,不至於冷清。”柯衍一邊打電話一邊回答旁人不時提出的問題,沈陳聽了好笑打趣他:“大忙人,你忙你的去吧,我掛了。”
柯衍急急補充道:“晚上早點休息。”
沈陳不答,惡作劇似的將電話掛了。
進來屋裡聽到阿雪在贊香港專櫃的東西便宜,沈陳將紙袋放到茶几上坐到沙發上加入她們的話題。
“姐姐就好了,就住在香港什麼時候想買讓司機開車出去就好了。”渝同滿臉的羨慕。
“你要是想,週末一趟飛機飛過來不就行了嗎?”阿雪喝了口茶繼續:“沈陳最不操心的應該是花錢纔是。雖說咱們也不窮,但是買了東西刷了卡才發現自己還不夠有錢。今天一口氣刷了幾十萬還真是心疼死我了。”
沈陳剛要開口,渝同便說話了:“大嫂刷的是自己的卡嗎?我刷的好像是姐夫的卡。”渝同吐着舌頭看看阿雪又看看沈陳顯得頗爲尷尬。她不是存心佔便宜的,她也拒絕過啊,只是那位司機大哥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把帳結了,還說老闆特地囑咐過的。
阿雪略顯不屑:“你啊,也好意思,沈陳這還沒嫁呢,你就花她婆家的錢這叫她以後……”
沈陳適時開口:“沒關係的,柯衍竟然交代了就是準備好了。不過多謝大嫂替我考慮。”
阿雪咂巴咂巴嘴頗覺無味,正要開口說幾句好聽的話沈陳的手機就響了。渝同****地笑:“姐夫打來的吧?真是如膠似漆啊!”沈陳不理會她抱着手機回了房間。
柯衍打來電話只是爲了囑咐她晚上早點睡,沈陳頗爲無奈地答應。掛了電話看着牀前擺着的婚紗發呆,明天馬上就到了,他承諾給她的所有都要兌現了。
最後沈陳還是沒有聽柯衍的話,即使早早爬****仍舊因爲失眠而無法入睡。第二天天還沒亮造型師和化妝師就已經光臨了,沈陳頂着一頭亂髮和兩個黑眼圈頗爲狼狽。
當一切就緒,沈陳獨坐在別墅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遠處的海景,心裡也如海平面般平靜。不知道樓下的情況,沈陳握着手耐心地等那個人。
“沈陳。”身後傳來他的聲音,沈陳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面對他。也就一剎那,當看見他的臉時她竟然哭了。柯衍不知所措快步過來擁她入懷:“怎麼了?”
沈陳笑起來,笑裡嗆着淚搖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