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時常抽時間來看望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蕭亦然倒是希望,白瑜肯多見見他。
白瑜的心踏實了下來,有了蕭亦然的承諾,她覺得比一紙公文還要管用,“如果你能幫忙就最好了,實在感謝你,我……我不知道可以拿什麼來回報你。”
以身相許吧。蕭亦然心中默默地回答了,嘴上卻還是一本正經,“這事兒你還真不用謝我,其實還算是幫了一件大忙。”
白瑜沉默,正等着下文。
蕭亦然不自在的咳了兩聲,夾雜些尷尬,他緩緩開口,“我一個表侄,比我大兩歲……家中長輩一直催他結婚生子,他因爲某種原因……一直沒有小孩,現在領養一個回去,也算了她們一樁心願了。”
蕭亦然第一次在白瑜的面前表現的如此不自在,吞吞吐吐,這簡直不想他。
於是乎,白瑜自然而然的就想歪了,從他說的第一句話開始就繃不住笑噴了,蕭亦然有個侄子,侄子還比他大兩歲,這種輩分差簡直不要太萌。
聽到後面,白瑜又好像聽出了點私密性的東西,因爲某種原因沒有小孩,該不會是那方面不行吧?白瑜好奇的在猜測。
蕭亦然卻好像感應得到,隔着電話也能清楚地知道白瑜的心理活動,他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他……是同性相惜。”
白瑜瞭然,“原來是這樣。”明白過來之後,白瑜倒覺得沒什麼,她倒是很贊同這樣真愛的選擇。
除夕那日,白瑜成功的趕了趟春運,坐上了飛往H市的飛機。這回她可算是學乖了,提前和蕭亦然打了招呼,並且幾乎全程在蕭亦然的監控下,踏上回家的路。
最近社會上發生太多女性失聯的事件,因此蕭亦然對白瑜的照料更加的嚴密了,要不是他已經飛加拿大談生意,恐怕會親自送白瑜回老家的。
白瑜也看得出來蕭亦然的貼心,心裡一直暖暖的,就算被管着,也樂在其中。
四寶已經改好了名字,跟了蕭家的姓,叫蕭諾。因爲蕭諾的乖巧懂事,生性純良,倒合了蕭家的胃口,一下子就成了蕭家捧在手心的寶貝,生怕不小心給磕壞了,這對蕭諾來說,從人間到天堂的差距,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四寶留在了蕭家過年,白瑜便沒有帶他回H市。
白瑜下了飛機便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而那個身影也正朝着她疾速奔來,以勢如破竹之勢,白瑜腳底抹油似的扭頭就跑,哪知那廝已經從她背後壓了上來,把白瑜壓得往下一墜。
“完了完了……”白瑜發出了慘叫聲,一直手同時扶住了自己的腰部,神色痛苦。
邱圓圓趕緊從白瑜的身上跳下來,緊張地扶起白瑜仔細查看,這個時候白瑜笑嘻嘻的直起了腰來,一副“你被耍了”的表情。
邱圓圓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氣的跳腳,“好啊你,都給學壞了!”
白瑜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一面打了車,“這不叫學壞,這叫學乖,你要每次都這麼下手不知輕重,保不齊哪一天我真的受傷了,這不得讓你警醒嗎。”
“還學乖呢,我看你永遠都學不乖。你知道你這回回來,就是來參加一場鴻門宴的嗎,你媽看見電視裡的新聞了,你和蕭亦然在一起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一直沒和你說,就是想等你先坦白,結果你時至今日都沒有坦白,她可是準備好了十大酷刑等着你呢。”邱圓圓幸災樂禍的笑着,十二分的欠扁。
白瑜愣了愣,“你怎麼現在才和我說?”
“你媽說了,我要是敢提前通風報信,她會撕碎我的。”邱圓圓面露驚恐之色,想想都覺得可怕,劉善玲女士的手段可不是誰都能扛得住的。
白瑜瞥了邱圓圓,想到她之前的幸災樂禍,忍不住想逗逗她,“待會兒你可得幫我,不然我就告訴我媽,你已經和我通風報信了。”
邱圓圓措不及防,沒想到白瑜這廝變得如此陰險狡詐了,立馬挪了屁股往外側坐了幾分,“我不想和你呆一起了!”
兩人打打鬧鬧也就到家了,白瑜在大包裡左翻右翻找不到鑰匙,邱圓圓就已經敲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又高又細,像根杆子,白瑜晃一眼還以爲自己走錯門了,下一刻就聽見邱圓圓說了一句話:“白瑜,這是我的未婚夫。”
白瑜一怔,目光再一次落在這個男人身上,原來這就是邱圓圓說的未婚夫,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樣子,笑起來有些靦腆,說起話來的時候也細聲細氣的。
白瑜和氣的一笑,便進了門,之後邱圓圓和她未婚夫回自己家過年去了,只剩下白瑜一家三口。
“爸,媽,今年奶奶還是不回H城過年嗎?”白瑜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心裡有些落寞。
自高三起,白媽媽總是說奶奶在臨市的叔叔家過年,不方便回來,每年過年就只有三人在一起,原來白瑜以爲這是情理之中,可是大二那年她才知道,這是因爲爸媽離婚了,她們再不可能在自己家裡過年。
白媽媽的身影穿梭在廚房裡,白爸爸面色平靜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白爸爸笑了笑,也不回頭看白瑜,目光還留在電視機的球賽上,他說:“不回了,還是我們仨過。”
白瑜的眼簾垂了下來,徑直走進了房間,房間裡還是一片粉嫩的顏色,白色和棕色的泰迪熊擺在牀頭,牀鋪整潔,一點灰塵也不落,一看就知道白媽媽是打掃過的。
書桌上還擺着一張全家福,白瑜三歲時候,自己還窩在奶奶的懷裡,媽媽還是開懷大笑的,而那個時候,爸爸的眼裡只有媽媽。
年夜飯上,白瑜自顧自的悶頭吃飯,氣氛僵冷,誰也不肯開第一句口。
終於,在這頓飯即將要結束的時候,白媽媽“咳咳”了兩聲,開了口,“白瑜。”
白瑜一驚,條件反射般的瞪大了眼睛,嘴裡都忘了咀嚼的動作,這下都開始叫全名了,狀況有那麼嚴重嗎?
白媽媽擺出一副嚴肅的態度,盯着白瑜的眼睛,“你談戀愛了是吧。”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談了……嗎?”白瑜自己也不知道該說談了還是沒談,和蕭亦然更多的是合作,感情上似乎總是少了些什麼。
“你別給我打馬虎眼,我當我不會看電視嗎?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了,在外面談戀愛了要告訴家裡人,不然被騙了都不知道。”
“媽……我不會被騙的。”
白媽媽冷嗤了一聲,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說話:“蕭亦然是什麼人我還沒見過嗎?一看那雙眼睛就知道城府極深,他要是騙你感情,你提着燈籠也照不清楚,最後落了個雞飛蛋打的下場,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他的城府從來不會用在我的身上。”
“他是資本家,生平在做的事情只有一個,就是算計,你還小,根本不知道這社會險惡,我現在不是在徵詢你的意見,而是明確的告訴你,你最好和你圓圓姐那樣找個安穩踏實的人過日子,反正蕭亦然那樣的資本家,我是絕對不會接受的。”白媽媽是下了狠話了。
白瑜蹙着額頭,看了一眼一直不說話的白爸爸。
白爸爸一直聽着,愈聽臉色愈不好,他也是個小小的企業家,在白媽媽的眼中就是資本家,對於白媽媽偏頗帶有感情色彩的言談,他是一百分不贊同的。
接收到白瑜的目光,他自覺地站在了白瑜的這邊,“現在都暢談自由戀愛,多加干涉只會適得其反,小魚喜歡什麼樣的人,只要人品沒有問題我都不反對。”
白爸爸一發話,白媽媽就急的頂了上來:“從小魚讀小學開始你就沒有管過她了,她的學習她的生活,哪樣不是我操心來的,你現在說這話倒是輕巧。”
“怎麼說我也是爲這個家付出的,沒有錢哪能過上好日子,我是小魚的爸爸,她的事我怎麼就管不得了!”
白爸爸似乎是要和白媽媽嗆上了,兩人一來二去鬧個不停。白瑜匆匆擱下了碗筷就回房間去了,門一鎖,任憑外頭怎麼吵鬧她也不再管。
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喜歡在自己面前吵架了?或許,是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承受那件事的時候,一切都變得無所忌憚起來了。
白瑜正準備開電腦,手機卻傳來嗡嗡的響聲,本以爲只是一聲,還打算待會兒再看的,沒想到“嗡嗡”聲響個不停,白瑜便抓起了手機,一看嚇了一跳。
整整三頁屏幕,皆是來自易與國際全部員工的賀歲。
“銷售部部長李冬陽賀上。”
“廣告部部長管婕賀上。”
“總裁特助陸西賀上。”
……
齊刷刷的統一格式,讓白瑜措手不及。
白瑜每一條都細心的回覆了,看到最後一條時,她愣住了,上邊赫然顯現着“蕭先生”三個大字,點進去的手不自覺的一顫,但是看到內容之後,她噗嗤一聲笑了。
“今天給全公司人放假,要求只有一個,給你賀歲,陸西說我濫用職權,可我覺得,權利就在手上,爲什麼不濫用呢,我希望未來的某一天,我可以把所有權利都移交給你,隨你使用。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