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倏地倏地踩下油門，黑色的世爵以最快的速度飛馳出去，連帶着葉寒煙整個人也差點飛出去，幸好她及時反手抱住車座，這纔沒有撞歪鼻子。
“你幼不幼稚？”葉寒煙憤憤轉過頭，氣呼呼的看着他理所當然沒有絲毫愧疚的動作。
“是我比較幼稚？”他冷聲反問，“中學生纔會叫的那麼噁心。”
“……”
葉寒煙氣笑了，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明明只是最尋常不過的動作，偏偏被她做出了妖豔奪目的媚態，“我本來就是剛剛中學畢業的大學生，所以親愛的，我體諒你年紀大所以思維古板刻薄的同時，你是不是也該體諒我年幼無知喜歡一些時尚潮流的東西？”
“是麼？”
有生之年，靳湛北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他。
薄脣冷冷勾起來，“我年紀大思維古板刻薄，你還這麼喜歡我，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新潮思想，現在的小女生都喜歡禁慾大叔，親愛的你不知道嗎？”
“……”
伴隨着他的沉默，葉寒煙的笑容在尖銳的剎車聲中陡然凝固。
這一次她得意忘形，完全沒料到他會來這麼一手，所以當男人踩下剎車的時候，她的額頭狠狠撞在車前，磕得她覺得自己眼前好像都要冒金星了。
痛呼聲被她咬脣吞回肚子裡，葉寒煙使勁按着額頭，這一次她已經不屑搭理他，閉着眼保持着這個姿勢，很長時間都沒有動。
可是她不想動，靳湛北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安全帶。”
她沒有轉頭，所以沒有看到他緊蹙的雙眉，也沒有看到他有那麼一瞬間伸手的動作……
儘管他最後還是收了回去。
“不用你送了！”
葉寒煙恨恨的甩下一句話，右手落在車門上，可是在她推開車門的前一秒，男人已經準確無誤的給她扣上了安全帶——她都不知道他的動作怎麼能這麼快！
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葉寒煙的身體反應比大腦更快，當下撲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男人的臉瞬間黑了，“你是故意的？”
雖然是疑問句，可那語氣分明是肯定。
葉寒煙無辜的眨了眨眼，“什麼是故意的？難道我還能提前知道你會來給我係安全帶？”
“……”
她看着他冷冰冰的俊臉，覺得沒有人比他長得更好看了，完完全全契合了她的審美標準，雖然性格不太好，不過勉強還可以接受，說不定未來的幾十年也能調教成“賢夫”。
葉寒煙笑眯眯地蹭了蹭他的臉，雙手摟着他的脖子不肯放開，好不容易逮着這麼好的機會，她纔不會輕易放手，“你是不是捨不得我走呀？”
“……”
“捨不得就捨不得咯，爲什麼說話這麼難聽呢？”
他冷冷睨着她，一把將人推開，“滾下去。”
“我不！”葉寒煙哼了一聲別開臉，正襟危坐，“快點開車，你停在路中間堵着人家了。”
靳湛北眉心狠狠跳了兩下，明明是雙胞胎，葉半夏怎麼會有她這樣的姐姐？葉老怎麼能教出這麼兩個截然相反的孫女來？
沒等男人開口，扔在車前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正好手機滑到了葉寒煙面前，她一伸手就夠到了。
本來想遞給他，可是看到屏幕上閃爍的那個名字，她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些，嬌笑着：“康年華啊……要是她知道你現在跟我在一起，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大約也不會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應，那個女人看着她的樣子永遠那麼悲天憫人。反正在康年華的認知裡，只要她跟靳湛北在同一個空間，那必定是她又不要臉的纏上去了。
雖然是她一次次親自證明了這個事實。
可是她話音剛落，就被一道冷冽的視線凝視着，男人未發一言，可是那威脅的意味卻明顯的不言而喻，彷彿只要她敢按下那個接聽鍵，就……
手機在下一秒被搶了過去。
葉寒煙挑了挑眉，淡淡的收回視線，目視前方，看着窗外靜止的美景，安安靜靜地笑。
“湛北，我明天去醫院復健，你陪我一起去嗎？”
或許是車裡的氣氛太安靜，所以電話那端的聲音直直的透出來，傳入葉寒煙的耳膜。
沒等靳湛北開口，她便低低地笑了一聲，撐着車門，緩緩搖下車窗，讓外面的風透進來。
康年華聽到這邊的動靜，“湛北，你旁邊還有別人？”
靳湛北恩了一聲，“明天什麼時候？”
“……下午一點。”
她很聰明的沒有再過問那個他不願繼續的話題。
靳湛北發動了引擎，車子以不快不慢的速度開了出去，他低聲道：“好，我過去接你。”
聽出他這邊的動靜，康年華道：“那你早點休息，小心開車。”
電話就這麼簡單的被掛了。
葉寒煙看到男人隨手把電話扔在一邊，他們之間的對話其實不過最尋常普通的問候，可是在她看來，又像是最溫情脈脈的情話，起碼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對旁人這樣溫柔過。
她彎了彎脣，還好，這一切都是她早就知道的。
這兩人認識這麼多年都沒有在一起，所以不是她破壞他們，是他們本來就沒打算在一起。
窗外的景色飛快掠過，涼風灌入，很舒服的感覺。
葉寒煙不說話，靳湛北當然也不可能主動跟她說話。
一路上都是這麼安靜，兩人都各自看着一個方向，車裡的氛圍彷彿凝固了。
車子開到葉家別墅外面，葉寒煙解開安全帶，擡頭的時候竟在笑，“靳湛北，親我一下。”
男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
葉寒煙撇撇嘴，也不在意他的態度，“我明天下午五點下課，別忘了來我們學校接我。”
她理所當然的語氣，帶着一絲淺淡的微不可察的試探，讓他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頓住。
靳湛北看着她纖瘦窈窕的背影緩緩離開，雙眉一擰，又下意識地拿了根菸出來，點燃。
她到底是沒心沒肺，還是城府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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