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的夜色凝重如墨,彷彿一塊沉甸甸的幕布,將這座城市緊緊籠罩。
劉禪臨時居住的行宮內,燈火通明,卻無法驅散那瀰漫在空氣中的緊張與肅殺之氣。
劉禪身着一襲玄色常服,端坐在書房的案几前,眉頭緊鎖,目光冷峻地盯着面前攤開的卷宗。
燭光搖曳,映照着他剛毅的臉龐,將他臉上的疲憊與憂慮鉤勒得愈發清晰。
案几上,一支毛筆隨意地擱在一旁,旁邊是一迭寫滿字的竹簡,記錄着此次鄴城叛亂的種種線索與證據。
“陛下,禁軍統領求見。”門外傳來太監尖細的通報聲。
“宣。”劉禪沉聲道,聲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禁軍統領大步走進書房,身上的鎧甲在燭光下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他單膝跪地,抱拳行禮,朗聲道:“陛下,今夜抓捕行動已結束,特來向陛下稟報詳情。”
劉禪微微點頭,目光落在禁軍統領身上,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回陛下,此次抓捕,多數叛亂分子府邸選擇束手就擒,但仍有幾家負隅頑抗,給禁軍造成了些許死傷。”禁軍統領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不過,叛亂分子皆已落網,這是抓捕名單。”
說着,他雙手呈上一份竹簡製成的名單。
劉禪接過名單,展開細細查看。
名單很長,密密麻麻地列滿了名字。
他的眼神愈發冰冷,照着記憶,將那些被間軍司證實謀反的名字一一劃出來。
“這些人,當夜處死。男丁充軍,女子充爲軍妓。”劉禪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彷彿在說着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禁軍統領聞言,心中猛地一凜。
他偷偷擡眼,看了看劉禪冷峻的面容,感受到了天子此刻的決絕。
“臣,領命!”
他重重地磕了個頭,起身準備離去。
禁軍統領走後,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劉禪回頭,只見一個身着華麗宮裝的絕美女子緩緩走來,正是他的妃子周徹。
周徹肌膚勝雪,雙眸如星,一頭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後,宛如仙子下凡。
然而,此刻她的臉上卻佈滿了擔憂之色。
“陛下,如此處置,可會太倉促了些?”周徹輕聲問道,聲音如同春日裡的微風,帶着一絲溫柔的勸誡。
“那些人不少都是昔日的功臣啊。”
劉禪看着周徹,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伸出手,一把將周徹攬入懷中,微微嘆了口氣。
“徹兒,功臣又如何?如今他們擋在大漢前進的路上,便要想到有這個結果。”
劉禪的聲音低沉,透着深深的無奈與堅定。
周徹依偎在劉禪懷裡,感受着他的氣息。
她擡起頭,望着劉禪的眼睛,說道:“陛下,臣妾明白您的苦心,只是這殺戮太重,恐會寒了人心。”
她的眼神中滿是關切,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劉禪的手背。
劉禪輕輕撫摸着周徹的秀髮,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緒飄遠。
“徹兒,朕何嘗不知。但度田一事,關乎大漢興衰,這些人妄圖破壞,朕若姑息,何以面對天下百姓,何以告慰祖宗社稷?”
劉禪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疲憊。
“朕不能因一時的婦人之仁,毀了大漢的未來。”
周徹沉默片刻,微微點頭。“陛下聖明,臣妾只是擔心陛下的安危。如此重懲,怕是會招來更多人的怨恨。”
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擔憂,緊緊握住劉禪的手。
劉禪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
“朕身爲天子,自當爲天下負責。若因懼怕怨恨而退縮,何以爲君?”
他將周徹摟得更緊,彷彿要從她身上汲取力量。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劉禪和周徹對視一眼,劉禪鬆開周徹,整了整衣衫,恢復了天子的威嚴。
“進來。”他高聲說道。
一名侍衛匆匆走進書房,跪地稟報:“陛下,間軍司又傳來新消息,發現有部分漏網之魚正逃往城外,似是要與城外的殘餘勢力會合。”
劉禪眼神一凜,寒聲道:“絕不能讓他們逃脫。傳令禁軍,即刻追擊,務必將這些亂臣賊子一網打盡。”
“遵旨!”侍衛領命,迅速退下。
劉禪轉身,對周徹說道:“徹兒,你先回寢宮休息,朕還有要事處理。”
他的眼神中透着疲憊,但更多的是堅定。
周徹輕輕點頭,眼中滿是關切。
“陛下,您也要注意龍體,莫要太過操勞。”她柔聲道,然後微微欠身,轉身離去。
劉禪望着周徹離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坐回案几前,繼續審閱着關於叛亂的卷宗。
在這漫長的黑夜裡,他知道,自己肩負着大漢的命運,不能有絲毫退縮。
鄴城的夜晚,本應是寧靜而祥和的,月光如水,灑在古老的城牆上,給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銀白的紗衣。
然而,今夜卻不同尋常,行宮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鎧甲碰撞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禁軍們迅速集結,他們身着黑色的鎧甲,在月光下閃爍着冷冽的光芒。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嚴肅的神情,眼神中透着堅定與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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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首的將領,騎在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上,身姿挺拔如鬆。
他手持長槍,槍尖上的紅纓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宛如燃燒的火焰。
“弟兄們,奉陛下旨意,追捕逃犯。此次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將領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夜空中迴盪。
禁軍們齊聲高呼:“願爲陛下效命!”
聲音整齊而洪亮,震得周圍的空氣都爲之顫抖。
馬蹄聲如雷,禁軍們在月光下整齊列隊,向着城外疾馳而去。
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高大,彷彿一道黑色的洪流,滾滾向前。
與此同時,那些出逃的新進士族們,此刻正慌不擇路地朝着城外奔去。
他們有的騎着快馬,有的坐着馬車,身邊簇擁着莊衛佃戶。
這些新進士族們,平日裡養尊處優,此刻卻滿臉驚慌,頭髮凌亂,眼神中透着恐懼與絕望。
“快,快,一定要在禁軍追上之前逃出去!”一位士族老爺,坐在馬車裡,大聲叫嚷着。
他的臉上滿是汗水,肥胖的身軀在馬車裡不停地顫抖。
“要是被抓住,我們都得死!”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哭腔。
“老爺,您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您的。”
一位莊衛頭目,騎着馬跟在馬車旁,信誓旦旦地說道。
他手持長刀,眼神中透着兇狠,但實際上,他的心中也充滿了恐懼。
有的新進士族則打算入山爲匪,先保住小命。
他們望着遠處連綿的山脈,彷彿看到了一絲生機。
“只要能逃進山裡,就安全了。”一個年輕的士族,一邊策馬狂奔,一邊自言自語道。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絲僥倖,但他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怎樣的命運。
然而,大漢天子劉禪早有預料。禁軍們如同訓練有素的獵豹,飛馳而過。
他們熟悉這片土地的每一條道路,每一個角落。
很快,他們便發現了那些逃竄的士卒和莊衛部曲。
“衝!”將領一聲令下,禁軍們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風,朝着目標衝去。
他們的長槍閃爍着寒光,刺向敵人。
莊衛部曲們雖然試圖抵抗,但在禁軍的強大攻勢下,很快便土崩瓦解。
“你們這些朝廷的走狗,憑什麼抓我們!”一個莊衛揮舞着手中的木棍,對着禁軍叫罵道。
他的臉上滿是憤怒,但聲音中卻透着一絲顫抖。
“哼,你們妄圖謀反,背叛陛下,罪該萬死!”一位禁軍士兵,冷冷地說道。
他手中的長槍一閃,便將莊衛手中的木棍擊飛,然後一腳將莊衛踹倒在地。
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那些逃竄的士卒和莊衛部曲都被禁軍一網打盡。
新進士族們,也紛紛被擒。
他們被押解着,垂頭喪氣地走在回鄴城的路上。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一位士族老爺,被兩名禁軍押着,嘴裡不停地叫嚷着。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但此刻,他已經無力迴天。
到了次日,天剛矇矇亮,鄴城的百姓們才心有餘悸地打開家門。
他們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望着街道上的一切。
此時,間軍司的人已經開始在城中散播消息。
“昨夜亂黨作亂,刺殺皇帝,大漢天子英明神武,鎮壓了叛亂,度田正常進行,鄴城百姓無需要驚慌。”間軍司的人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
百姓們聽了,紛紛交頭接耳。
“真的嗎?天子沒事吧?”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拄着柺杖,憂心忡忡地問道。
“放心吧,老人家,天子福澤深厚,豈會有事。那些亂黨真是不知好歹,吃裡扒外。”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氣憤地說道。
“是啊,度田可是好事,要是能多分些土地,我們日後的日子就會更好了。”一位婦女,抱着孩子,臉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百姓們紛紛稱讚大漢天子,怒斥那些叛亂的人。
他們知道,天子的決策是爲了國家的繁榮,爲了百姓的福祉。
度田的順利進行,將給他們帶來新的希望。
在鄴城的街頭巷尾,人們的臉上逐漸露出了笑容。
陽光灑在大地上,驅散了昨夜的陰霾。
鄴城,這座經歷了風雨的城市,在大漢天子的統治下,重新恢復了生機與秩序。
而度田之事,也將繼續推進,爲大漢的繁榮富強奠定堅實的基礎。
劉禪站在行宮的城樓上,目光遠眺,看着城中百姓往來如常,心中卻在盤算着度田的下一步計劃。
接下來的十日,他派遣了一批精明強幹的胥吏前往鄴城各地,負責度田與統計名冊。
這些胥吏身着統一的服飾,手持丈量工具,神色嚴肅,步伐堅定。
他們深知此次任務的重要性,也明白天子的決心,因此每到一處,都認真履行職責,絲毫不敢懈怠。
在鄴城的鄉間小道上,胥吏們穿梭其中。
他們來到一片片農田前,與當地的百姓耐心溝通,然後開始仔細丈量土地。
百姓們看着這些胥吏,眼神中雖還有些畏懼,但更多的是期待。
經歷了之前的風波,他們深知度田對於自身生活的改變有着重要意義。
“大爺,您這片地,我們得仔細量量,可不能有差錯。”一位年輕的胥吏,微笑着對一位老農說道。他的眼神專注,手中的丈量工具在陽光下閃爍着金屬的光澤。
老農微微點頭,說道:“官爺,您儘管量,咱都配合。這度田是好事,能讓咱日子過得更踏實。”
他的臉上佈滿皺紋,卻洋溢着樸實的笑容。
有這麼多血淋淋的人頭教訓在前,鄴城各地根本不敢抵抗度田。
此次度田,可謂十分徹底。
胥吏們將每一寸土地都丈量得清清楚楚,每一個人口都統計得明明白白。
當統計結果呈到劉禪面前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所增加的土地和人口,竟然比劉封統計的時候還多了一倍。
這讓劉禪深刻意識到,之前的度田工作,被隱藏了多少內幕,那些士族們從中獲取了多麼豐厚的油水。
“哼,這些人,爲了一己私利,竟如此膽大妄爲。”劉禪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憤怒。
“不過,此次度田,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鄴城度田完成之後,劉禪馬不停蹄,當即派遣天使前往冀州各郡督查屯田。
這些天使身着華麗的服飾,手持天子的詔令,威風凜凜。
他們每到一郡,便召集當地的官員,宣讀詔令:“若有抗拒屯田者,殺無赦!”詔令一出,如同一顆顆重磅炸彈,在冀州各郡引起了軒然大波。
官員們聽着詔令,臉色各異。有的面露驚恐,深知天子此次是動了真格;有的則暗自慶幸,自己之前沒有參與抵制。
在冀州的某郡,一位太守接到詔令後,臉色蒼白,額頭上佈滿了汗珠。
他深知自己郡中也有一些勢力試圖抵制屯田,如今天子詔令已下,他必須做出抉擇。
“快,召集所有官員,商議應對之策。”太守焦急地對身邊的侍從說道。
在另一個郡,百姓們聽聞詔令,紛紛議論起來。
“這度田屯田,看來是勢在必行了。咱可得配合,不然,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一位年輕的小夥子,神色緊張地說道。
“是啊,有鄴城的教訓在前,誰敢違抗啊。再說了,這度田屯田,對咱老百姓也是好事。”一位老者,捋着鬍鬚,緩緩說道。
原本停滯的冀州屯田,在劉禪的強勢推動下,總算是重新進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