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先生的名號一出，全場安靜。
本來分成兩派的那些老爺們，都已然從各自車子裡抽出了刀片啥的，準備火併一場了。
不遠處站着幾個阿sir，都不敢上來。
這個年頭，在港島街頭，各種打架鬥毆真就太常見了。
每天都有新勢力，想着從別人碗裡搶一碗飯吃。
而那些阿sir大多都是事後收拾，然後上面的探長出來擺茶講支。
誰給他們孝敬比較多，他們就幫誰。
說白了，所謂的江湖人士，都是那些穿西裝打領帶的“紳士們”，養着的一羣打手。
層次分明，下面可以打生打死，但如果上面大佬發話，都必須傾耳聽。
而婁曉娥手下這批人，也有這個自覺。
至於兩幫人爲什麼打起來，也是很簡單的事。
婁曉娥扶持的，不全都是才游水過來撈生活的。
還有一批港島土著。
這個上面，婁曉娥並沒有刻意去選擇，這是屬於她商人的本性安排。
真要扶持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難免到後來就會尾大不掉。
也就這樣，本地人跟外埠人形成均勢，婁曉娥纔不用怕以後誰搞大了，會反噬她。
何媛看着下面的江湖，卻是把崇拜的目光投向了身邊這個胖娘們。
她感覺婁曉娥實在是太有氣勢了，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幾十個大老爺們，站在那裡不敢吱聲。
婁曉娥歪頭對着何媛笑道:“你在上面玩一會兒，嬸嬸下去招呼他們一下。”
“嗯……”何媛眼睛裡，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她小跑着到了何大清的辦公室桌前，把桌面的東西都扒拉到一邊去了。
拿起一張白紙與鉛筆，就鉤勒出幾個形象。
一個女的，模樣有些像婁曉娥，卻是英氣十足，手裡一把大砍刀，邊上倒了一地的漢子……
在何媛的心裡，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她想畫一部江湖漫畫。
而裡面的女主角就是婁曉娥。
……
不說孩子的幻想，
就說婁曉娥一身黑金色旗袍，外加一條沙圖什雪白披肩，邁步下樓。
她這個時候，其實也有點遲疑的。
遲疑的也不是別的，就是她在猶豫，明年港島可能要發生股市樓市崩盤的事情，
要不要提醒下面這幫人。
婁曉娥有這個想法，也就說明，她還是過於善良了。
見不得這幫才過上兩天富足日子的窮苦人，又被一夜打回解放前。
要是港島股市樓市崩盤，那必然出現一大批的破產者。
那些人正在裝修的房子，也必然的會被拋棄。
到時候，下面這些裝修公司，可能會連飯都吃不起。
但剛纔婁曉娥在樓上看到的那一幕，卻是讓婁曉娥的這種遲疑，改變了想法。
說白了，人員太多太複雜，百人百心，她不能保證每個人，都能爲她保密。
而她手上現在握着三億港幣現金流，明年可能更多，等到港島股市樓市崩盤，可以花費最小的代價收穫一大批的優質資產。
做大事者，不拘小節。
婁曉娥所有的溫柔善良，都給了何雨柱以及她自己的家人。
別人，她顧不上了。
當婁曉娥走到三樓轉二樓的時候，阿彪迎了上來，這個人是譚大小姐介紹給她的，出身很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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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內地過來，但人家把老婆孩子都放在了婁曉娥眼皮底下。
所以婁曉娥相當信任他。
“……阿彪，幫忙讓那邊查一下，九月份那個事情是誰做的？
那些人做這個事情的時候，是什麼心態。
我要留幾家，我能完全信任的人。”婁曉娥輕描淡寫的說出了她的打算。這次，婁曉娥準備保下一半的裝修公司。
至於另外一半，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吧。
“好的，老闆，我馬上去辦。”如果何雨柱見到這個阿彪，就會覺得這個人跟他的司機老莫很像。
都是一樣的神情堅毅，沉默寡言。
“……即將過去的一年，我很高興。
大家都是有錢搵，都是有飯吃。
這也就是當初我扶持你們辦公司的初衷。
讓我們一起舉杯，共慶此事。”婁曉娥說話的時候，全場安靜。
哪怕就是她說的細聲細氣，卻是沒一個人想着打斷他。
婁曉娥掃視一圈，展顏一笑。舉起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全場的酒杯當中，也就她一個人是紅的，其他都是白酒。
婁曉娥不是不會喝白的，其實她酒量也還可以。
上次去四九城，就把何雨柱喝倒過一回。
但現場這些人，沒人值得她喝白的。
婁曉娥淺嘗輒止，看向大家，衆人紛紛舉杯，有些人還隔空對她敬酒。
婁曉娥輕笑道:“我知道大家關心什麼。
當初咱們合同上籤好的對賭協議，過去一年大家做的都是很不錯。
我雖然是一介婦人，也不是言而無信之輩。
大家也該聽說了，我手下那些廠子，我都是讓那些人貸款贖買了我名下的股份。
這幾年市場好，我也不耽誤大家掙錢。
對諸位，我也開出同樣的條件。
不管諸位的業務，有沒有做到咱們對賭協議上面的目標。
只要有人想着贖回我在諸位公司佔的股份，都可以辦理。
放心，我不是不管大家，以後的生意，還是按照以前那樣合作。
……
不過，醜話我也說在前面。
既然是合作了，那咱們就是生意關係。
以後諸位到我店裡拿貨，可不能賒賬哦！”
婁曉娥的話語一出，全場轟動。
誰也不會嫌棄錢掙多了。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是沒辦法。
要錢沒錢，那些開發商也看不起他們這些小打小鬧的零散角色。
接不到生意，就養不了人，只能帶着幾個兄弟，去別的包工頭手下做二包三包啥的。
錢不好拿不說，就算掙錢，也是掙點辛苦費。
每個幹工地，幹裝修的，都是那樣熬出來的。
所以當初婁曉娥說要扶持他們辦裝修公司。
別說只要他們一半股份了，就算全要，他們也沒得選擇。
何況婁曉娥還跟他們按照各自的實力，簽訂了對賭退出協議。
……
但人心都是不知足的，當這些人掙到第一筆錢後。
大部分人對婁曉娥都是感恩的。
但也有極個別的人，會心疼要分給婁曉娥的一半利潤。
所以想着讓婁曉娥退出的人，也有那麼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