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父母雙全家庭跟單親家庭的區別。
像是秦淮茹,其實巴掌落到兩個閨女身上的時候並不多,大多數時候就是訓斥,但小當槐花,現在對秦淮茹是真怕。
她們情願跟賈張氏待在一起,也不願在秦淮茹陰冷的目光下寫作業或者讀書。
對賈家兩個小的來說,現在的秦淮茹身上是一點溫度都沒有了,整個人都是冷冰冰的。
就跟另外一條衚衕的吳老六一樣,被瘋狗咬後,怕光,易怒,整個人都有點神經質。
小當跟槐花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院子,她們對着任何人都沒有打招呼。
前段時間院裡鄰居,對着她們家的各種責罵,讓這兩個小丫頭產生了厭惡。
怎麼說呢?
就是她們家已經這麼可憐了,大家還是如此對她們,讓兩個小丫頭感覺院裡鄰居都是面目可憎。
她們小小的年紀,分辨不了什麼是非黑白。
她們就知道,誰對她們好,誰對她們不好。
賈張氏正坐在門口糊火柴盒,她現在這個倒不是做樣子了,而是爲了謀生,現在賈家的情況,也不允許她再像以前那樣懶惰。
在這個上面來說,人都是逼出來的。
小當跟槐花都是衝到了賈張氏身邊,異口同聲的叫着“奶奶”。
自從過年時,賈張氏被秦淮茹一番話說通後,她對兩個孫女,雖然沒說太好,但也不像以前那樣事事針對。
偶爾她把手工活交了上去,還會一毛五分的給孫女一點零花錢。
所以兩個小丫頭又親上了她。
賈張氏並沒有那種別人家長輩見到晚輩時慈祥的笑,而是眼睛斜瞥了兩個丫頭一眼,然後低聲問道:“怎麼?又溜在外面玩了?
今天你們小心點,你媽今天心裡可有氣。”
這話讓小當槐花一個激靈。
這也是兩個小丫頭最害怕的事情,只要秦淮茹在外面受了氣,到家裡總要撒到她們頭上。
“小當,槐花,你們給我進來。”秦淮茹的厲聲呼喚響起。
小當槐花顫顫巍巍的往裡而去。
秦淮茹正坐在縫紉機前,手腳不停的忙碌。
要不是這臺縫紉機接的手工活,賈家的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
現在秦淮茹在廠裡的工資,一直就是臨時工的十二塊五。
賈張氏雖然能幫忙,但賈張氏掙的那點錢,除了她自己吃藥之外,其他也是微不足道。
大概仔細算下來,賈張氏連自己都養不活。
每個月十二塊五,要養一家四口。
還得還外面一些外債,比如說胖子的,比如說棒梗偷竊的罰款。
這個上面,哪怕軋鋼廠再顧及實際,照顧秦淮茹,但每個月扣個一塊兩塊總要扣的。
要是風雨之前,像秦淮茹這種連最低收入都保證不了的人家,街道肯定要補助一些。
但現在秦淮茹身上是帶着問題的人,所以補助什麼的就不用想了。
也就幸虧秦淮茹還有臺縫紉機,生活上面才能勉強維持。
所以秦淮茹的補衣服技術,這段時間也是進步相當快。
沒辦法啊,不做全家就要餓死的。
秦淮茹眼神並沒有看兩個女兒,聲音清冷,在秦淮茹來說,她是強壓着怒氣,而在小當槐花感覺,她們媽媽現在就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怎麼現在纔回來?
你們就不能爭氣點?
媽花這麼大的代價,送你們去上學·····”喋喋不休,說的都是她自己的不容易,以及小當槐花的不爭氣。
現在初中以下的教育還是正常進行時。
所以這個上面,也能跟別人家孩子比較。
這個年頭的老師,相當盡心,孩子表現的好壞,學習成績如何,都會主動跟家長溝通。
而像是賈家兩個閨女,就是中等偏下。
小當差一點,槐花倒是還能跟得上。
這也正常,賈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小當年紀大一點,影響總歸多一點。
再者以前棒梗在的時候,秦淮茹也沒關心過兩個女兒的學習。
一直就是放羊式的管理。
現在突然猛的抓緊起來了,真讓兩個孩子無法適應。
然後又是一番對於學習的詢問,兩個孩子回答的聲音越來越低,秦淮茹訓斥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尖銳。
秦淮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現在的面目,已然有點猙獰了。
劉婷的面目也有點“猙獰”,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拎着擀麪杖對着躲在郭書苗身後的何媛怒斥道:“你個小兔崽子,你給老孃出來,今天誰來都救不了你。
我要收拾不了你,我就跟你姓。”
小何媛緊緊的躲在郭書苗屁股後面,偶爾露出腦袋,偷瞥劉婷一下。
眼見劉婷今天是動了真怒,何媛也知道今天屁股肯定要遭殃。
何媛卻是對着劉婷討價還價了起來。
當然,哭腔肯定要有,不然就有點不符合情節了。
何媛哭道:“媽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肯定不拿你裙子畫蝴蝶。
·····
我讓爸爸再給你買新的。”
“·····你給我出來!”
“你把棍子放下!”
孃兒兩人爭論的重點,已然從打不打,到了要不要用擀麪杖打了。
等到何雨柱回來,拉走了在中間勸架的郭書苗,何媛屁股被狠狠的揍了兩巴掌。
這鬧騰纔算消停。
等到何雨柱回到家裡,小丫頭拿着劉婷的裙子出來跟何雨柱告狀。
這小東西,也不是個省事的。
何雨柱一把抱起小閨女,下巴在姑娘的小臉蛋上連扎四五下,卻是笑道:“媛媛被打,你高興是吧?”
何安哪怕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卻還是搖頭嬌聲說道:“老師說要做好孩子,不能幹壞事。”
“真懂事”,何雨柱哪怕知道小閨女口是心非,卻還是親了小閨女一口當作表揚。
何雨柱看了裙子上一下,這才知道劉婷發火的原因。
劉婷的裙子上,在腰身位置,是用絲線繡了一隻蝴蝶。
小小的一隻,算是個裝飾。
但現在卻是被描的烏漆嘛黑了。
要是當時發現,說不定還能清洗出來。
但很明顯,這是何媛犯了錯,把這條裙子藏起來了。
只能說,自家這大姑娘,這頓揍,捱得一點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