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視了喬依然一眼之後,阿黃就着急地跑下了車,他抱着跌倒在地的陸松仁上了車,“小姐,老大犯病了,我們先去醫院。”
“他怎麼了?”喬依然看着身邊溼漉漉的陸松仁,在燈光下,他臉上是那麼面目可憎着,他痛苦地想起身,卻又僵硬着動不了。
“你還好嗎?你到底是怎麼了?”喬依然猶豫了一下,就伸手摸了摸陸松仁,只見他的嘴脣都發紫了,他的手也冰涼涼的。
駕駛座的阿黃一邊快速地開着車,一邊單手脫着他的外套,他着急地把衣服遞給了喬依然,“小姐,你給老大蓋上,他這是風溼發了,畏寒症又發了。”
畏寒症?
這還是喬依然在現實生活中見到。
“你好點了嗎?”喬依然見阿黃的外套蓋在陸松仁身上之後依舊沒有多少好轉,她緊緊握着陸松仁的手,又給他搓了搓,卻又不見他手上暖和點。
“你別裝了啊,”她嘴上雖說是這樣說的,可她已經脫下了她厚實的大衣,蓋在了陸松仁身上,又敦促着阿黃,“你把空調再調高點。”
“依然,你,你的衣,服”,只覺得骨頭裡都是透着寒氣的陸松仁,指着喬依然,他儘量大聲說話着,卻中氣不足,“不,要,你,的,衣服。”
而且是越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越微弱了。
車速很快,窗外的雨水一滴滴打在了車窗上,使得一心焦急的喬依然也聽不清楚陸松仁具體在說些什麼,“一會就到醫院了,你放心,會沒事的。”
血濃於水,大概就是這樣子了吧,看着他那麼難受,喬依然的心都被揪成了團。
“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喬依然什麼也沒想,她看着他那麼難受,整張臉都紫了。
這是兩父女,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喬依然着急地不停往他臉上哈着熱氣,那笨拙又擔心的樣子使得蹙着眉頭的陸松仁眨了眨眼,他在心裡笑了笑。
這就是他的女兒,流着他血液的女兒,他一直攥着口袋藥的手也放了下去。
一到醫院,經過醫生的急救,家裡也有人給他們送了衣服過來,喬依然聽了醫生剛纔的解說,有些不高興又擔心地給陸松仁掖了掖被子,“你明明口袋裡有藥,幹嘛不早說,你就是要這樣博同情嗎?你就這麼不怕死嗎?”
漸漸恢復了正常臉色的陸松仁,嘆了嘆氣,“我說了,可是你沒聽見。”他說的那些話,她勢必也是沒聽見的吧。
“你就不能大點聲音說嗎?”喬依然說是責怪,可更多的就是擔憂,“你這個病是那年跳海引起的嗎?”他的風溼腿就是因爲那年長時間浸泡了海水的關係才引起的,這個是不是也是。
被顧家的人逼得跳海,又惹上了一身的病,難怪他這麼處心積慮地想報仇。
“不是的,是我被人蛇賣去日本捕鯊魚得上的,冰天雪地裡的幹活,捕完鯊魚,再去結冰的河水裡抓魚”,提起那些難忘的往事,陸松仁卻笑了出來,“多虧了那些經歷,要不然我哪裡還知道我女兒這麼害怕我死。”
“這個笑話很不好笑”,喬依然白了他一眼,就給他倒了一杯開水,“吃藥吧。我已經讓我媽給你送湯來了,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答應了我不纏着她的嗎?”
“她是去陪你的”,陸松仁立馬撇清着,他很不懂他自己這種想控制喬依然,又很怕看到她生氣的心理。
或許在他那些原則之下,其他的事情,順着她就順着她了吧,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依然,松仁,你們沒事吧”,柳正榮是帶着喬惜夢一起來的。
“咦,我爸呢,他沒事吧”,喬依然緊張地拉着自己妹妹問着,“他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呀。”
“我不知道,”要不是柳正榮一個人害怕,大半夜以漂亮衣服誘惑她來,她纔不來呢。
她還沒說完,就感受到了陸松仁那抹隨時都透着殺氣的眼神了,那是護着喬依然的眼神。
這個喬依然還真是好命,一會是有錢的老公,一會又是有錢的親生爸爸,爲什麼她就一個都沒撈到。
不公平,一點也不公平!
都是一個媽媽生的,爲什麼相差那麼遠。
“手機借給我用用,我給我爸打給電話”,或許是怕生病的陸松仁生氣,她是壓低了聲音找柳正榮藉手機,就走出了病房。
陸松仁所住的醫院是S最好的願景醫院,這間醫院也是賴柏海家裡旗下的醫院。
在安全樓梯給她爸爸打通了電話後,那端的喬志遠,口氣傷感,“依然,是爸爸害了你,要不是我逼你嫁給顧澈,你現在也不會這麼煎熬。我現在都沒臉見你了。”
“爸爸,我不怪你,這都是顧家人的錯,不關你的事”,喬依然最怕的就是她爸爸的自責了。
父女倆對着電話哭泣着,喬依然只感覺樓梯上有人走動的聲音,她避諱着把後背留給路人。
卻沒料到,她的後背被人直接往後摟住了。
“啊?你誰啊?”喬依然驚恐萬分地,就死勁扣着身後那人的手腕,於是她手上的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老婆。”
那聲低沉又飽含無盡不捨的聲音,喬依然心裡那股害怕頓時散了不少,但這也並不是意味着她就由着顧澈抱着她。
“鬆開,顧澈你怎麼陰魂不散的”,喬依然彎腰就想下去撿手機,她爸爸擔憂的聲音是那麼急切。
“咳咳”,顧澈一隻手抓着她,然後彎下腰去撿手機,“岳父,依然沒事,您早點休息。”
輕輕轉着喬依然的身子,一身病號服的顧澈出現在她面前了,那不悅的小臉立馬就變得擔心了起來,“你哪裡受傷了。”
“這裡?”顧澈抓着她的手按在了他心臟的地方,“很痛,很難過。”
她又何嘗不難過不痛呢。
“心臟不好就去找賴柏海,我走了”,喬依然扯不會她的手,就用另一隻手推着他的胸腔。
“唔”,顧澈吃痛地叫了一聲,她感覺他胸腔隔着衣服還有着其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