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會嚇死人的
楊駿馳頓時有些不快，這些邊軍的人真是討厭，就喜歡當着面挖人。
江林笑道：“幾位老哥莫要說笑，邊軍有邊軍的好，但工部也算不錯。方纔經過鎮朔大營，倒是想進去結交一番，他日還請幾位老哥幫忙引見。”
這一番話，說的幾名軍士喜笑顏開：“江大人要與我們鎮朔大營結交，哪還需要引見，直接去便是。誰若敢攔你，老子擰掉他的腦袋！”
南嶺大營全員中四品兵器，可是把這些邊軍看的直流口水，鎮朔大營也算近水樓臺先得月，佔了個好位置。
江林則有意和要在此地休整數年的邊軍大營處好關係，也好給家裡人提供一個靠山，免得他偶爾外出讓人給欺負了。
有邊軍護着，哪怕五品官來到這，也得客客氣氣的。
一番交談，江林成功拉近了和鎮朔大營的關係，讓幾名軍士樂呵呵的走了。
隨後他才衝楊駿馳拱手：“對不住楊大人，您剛纔說讓我去工部？”
“江大人要晉升五品，自然要尚書大人親自遞交玉牌，官服，才顯得隆重。”楊駿馳道。
江林點點頭，道：“那待我將這些東西整理一番，回南鐵匠營告知一聲再去，不耽誤吧？”
“不耽誤，不耽誤，江大人先忙自己的事。”
江秀猶豫着，要不要把這位五品郎中留下吃頓飯，可家裡的飯菜很一般，怕是不合胃口。
楊駿馳卻是很自覺的沒有留下打擾一家團聚，放下東西后便告辭離開。
待他走後，一大家子纔算鬆口氣。
雖說江林馬上也是五品官了，可他是自家人，終究比不上外人帶來的壓力。
精神放鬆後，江秀再看向那些箱子，不禁興奮起來。
別的她都不看重，唯獨那幾十萬兩銀子，看的目不轉睛。
這麼多銀子，就算當饅頭吃，都能吃到老！
江林看出這一點，道：“姐姐，你看家裡留多少銀子合適？”
江秀下意識嚥了口口水，道：“這是給你的賞賜，留下不好吧……”
“這是我家，本就該留在這。只是你們修爲太低，怕遭賊惦記，要不然，留個五萬兩？”江林問道。
江秀被嚇了一大跳，五萬兩！
她連忙擺手：“不行不行，五百兩都是多的了，用不了那些。你說的對，萬一被賊偷了，豈不是要心疼死，還是帶去鐵匠營吧。”
江林沒有強求，反正銀子在自己手裡不會飛走，家裡需要的話，隨時拿都行。
“說起來，小弟以後便是五品大官，可不能再隨便喊了，得喊江大人才是。”王華道。
他的表情，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江林道：“不管幾品，你們都是我的姐姐和姐夫，還有爹，娘，永遠不會變，何須搞的如此生疏。倒是姐夫你的技藝，這些日子是否有所提升？”
他這一轉移話題，王華立刻被引去了注意力。
江秀沒打擾這兄弟倆，拉着爹孃去買了好些肉菜回來，這頓飯異常的豐盛。
江慶光也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醉醺醺的。
老江家窮了幾代人，終於有出息了，當上了大官！
連江秀都喝了小半杯，臉蛋紅撲撲的。
江林有了出息，她這個當姐姐的，可謂與榮有焉，再也不用對誰低聲下氣了。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剛吃一半，鎮朔大營的參將鄭奇然便帶着一堆人跑來了。
在他後面，還有齊鐵匠等人。
再次見到江林，齊鐵匠這些老熟人，那叫一個高興。
他們這段時間擔心的不行，生怕江林出了事，到時候自己可是撐不起偌大的南鐵匠營。
如今好了，江大人沒事，懸着的心總算可以放下。
至於鄭奇然這些武官，則是專門來拜會江林的。
不說江林能打造寶兵，能讓整個大營的軍士都換上中四品的兵器，就衝着他一刀砍死十四名玄華道山主，又跟宇帥並肩作戰，就得過來攀個交情。
相比廖明許，鄭奇然說話又客氣許多，只是這客氣中，多少顯得有點生分。
江林並沒有在意，關係都是處出來的，還有好幾年的時間熟識。
這麼多人來，飯肯定是吃不成了，光一一回話都夠忙活半天的。
江慶光一家子並不擅長交際，對如此多的人到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江林看到這一幕，便藉口要把東西帶回南鐵匠營，打算就此離開，免得一家人在這乾瞪眼，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江秀本想留江林在家睡一晚，但想起工部幾位大人還在等着，南鐵匠營那邊也需要去一趟，只得依依不捨將他送走。
鎮朔大營的軍士，和南鐵匠營的鐵匠師傅們，都搶着幫忙。
齊鐵匠湊到江林身邊，頗爲感慨道：“沒想到江大人如此神勇，去一趟邊疆，回來便要升爲五品了。只是不知道您成了五品郎中，還能留在南鐵匠營嗎？”
“應該可以。”江林道。
工部並不缺少一個郎中，給他五品官職，只是爲了拉攏人心。
至於江林人在哪，做些什麼，並不重要。
何況各種技藝要升級，就註定了江林必須繼續做好鐵匠的本職工作，倘若工部不讓他打鐵，那這五品官不要也罷。
把一堆東西扛回了南鐵匠營，所有鐵匠師傅和學徒們，都跑來歡呼。
人羣之中，江林一眼便看到了衛老漢。
衛老漢緩步走來，滿臉都是不高興：“爲何走了不和我說？”
江林微微低頭，看着這個幫助自己不少的老人，道：“怕您擔心，不讓我去。”
衛老漢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也只道：“再有此事，好歹讓我知曉你去了哪。”
江林聽出了他的意思，邊軍太危險，瞎攙和便有暴斃的風險。
起碼知道你在哪，也好去幫你收屍。
雖說這話有些不吉利，但對邊軍出身的衛老漢來說，卻是他目前爲數不多能做的事了。
齊鐵匠道：“前些日子，坐望樓的人也來找過您，知道您去了邊疆，便再沒來過。”
去邊疆的事，衛老漢和坐望樓，江林都沒通知。
如今衛老漢這邊應該沒事了，至於坐望樓，不知反應如何，應該不至於自己出門一趟就直接垮了吧。
將一堆箱子擡進屋裡，滿滿當當，已經塞不下了。
那些種類繁多的材料和妖獸殘骸，讓江林心中按耐不住的想立刻開始打鐵。
但終究還是要先把人情世故做足，瑣事辦妥，才能繼續提升技藝。
想到這，他沒有再耽擱時間，立刻去了京都城。
來到工部，尚書孫仲雲，侍郎司弘文，都已經等候多時。
他們完全沒有因爲江林來的晚，便有什麼不高興，反而一臉笑呵呵的，說了些好聽話。
丁成雲已經把凌帥和宇帥對江林的看重，以及拋出的籌碼着重講述了一遍。
孫仲雲又不傻，哪裡不明白江林如今的份量有多重。
只要他鬆口，凌帥怕是真敢給江林一個二品總兵噹噹。
“江大人年少有爲，他日必成大器，以後說不得要仰仗江大人了。”司弘文笑着道。
這話自然是以恭維爲主，誰讓江林在邊軍那邊的地位，已經和他近乎平起平坐了呢。
別看宇帥和工部已經做了交易，可江林是個大活人，他真要從工部離開，誰能擋得住？
倘若江林真成了二品總兵，以後來工部，哪怕尚書大人都得禮讓三分。
孫仲雲自然也瞭解這一點，命人將江林的官服，玉牌，授信都拿過來，親手移交。
“江大人資歷尚淺，若升的過快，難免招人口舌。此次只給五品，待過些日子再升幾級也不遲。”
孫仲雲上來就開始畫餅，又大又圓，江林接過東西，道：“多謝尚書大人厚愛，五品足矣。”
“先前送去的幾份賞賜，可還滿意？”孫仲雲問道。
“很滿意。”江林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道：“下官哪怕到了現在，還是隻當自己是個鐵匠，一心只想磨練技藝，早日成爲祖師爺那樣的人物。大人以後若要賞，便多給些不同種類的材料，下官感激不盡！”
他滿意了，孫仲雲也就滿意了，整個工部都滿意了。
隨後，一羣工部官員走上前來，奉上了各種賀禮。
此前江林來的時候，可沒人這般熱切，畢竟他的天賦再好，當時也只不過一個八品小官。
放在工部這樣的地方，不值一提。
但如今江林不但晉升五品郎中，無論尚書大人，還是邊軍大帥心中，都有很重的地位。
不管心裡究竟怎麼想，現在都得老老實實過來賀喜，否則惹惱的不是這位冉冉升起的新星，而是那位尚書大人！
一直到了晚上，工部設宴，江林推脫不掉，只能留下吃一頓。
直到夜色已深，才從工部離開。
走在京都城的街道上，冷風吹來，江林拍了拍笑到有些麻木的臉皮。
果然官不是那麼好當的，光沖人笑，就能笑到臉抽筋，簡直比去邊疆打仗還累。
不知不覺中，江林走到了坐望樓門前，卻驚訝發現，店門雖然關了，裡面卻燈火通明，還隱隱傳出了話語聲。
略微猶豫了下，江林還是上前敲了門。
沒多久，店門打開，一名面生的江湖人士看着江林，道：“已經歇了，要買什麼明日再來吧。”
話音未落，後面便傳來驚喜聲：“江大人！”
田大恆，宋厚勇兩個老熟人跑過來，一把推開站在門口的那名江湖人士，激動不已道：“您從邊疆回來了！”
江林笑了笑，道：“今天剛回來，聽說你們去了南鐵匠營，便想着來打聲招呼。”
說起這事，田大恆和宋厚勇互視一眼，神情都帶着些陰鬱之色。
“怎麼了？坐望樓出事了？”江林問道。
田大恆微微低着頭，道：“我等知曉，坐望樓如今實力單薄，幫不上大人什麼忙，心裡只覺得愧對大人栽培。”
那一日去了南鐵匠營，得知江林前往邊疆後，田大恆就蔫了。
坐望樓最近發展的其實很不錯，已經有三流勢力的樣子了。
在田大恆心裡，無論江林認不認，坐望樓都是江大人麾下的勢力。
可江林去了邊疆，卻未曾告知過他們，是完全看不上坐望樓，覺得就算知會了也沒有意義？
這二十幾日來，田大恆和宋厚勇更加努力的招人，擴張，可心裡的憋悶感卻未曾消除，反而越來越重了。
江林一怔，而後啞然失笑，道：“你想哪去了。之所以不說，只因爲此乃我的私事，怎可連累諸位兄弟。”
宋厚勇沉聲道：“江大人此話說的不對，坐望樓是您一手創辦，沒有您的扶持，哪有今日。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若江大人覺得我等真一無是處也就罷了。”
這話多少有點重了，可見宋厚勇心中怨氣。
田大恆連忙搗了他一下，呵斥道：“怎可如此跟江大人說話！”
宋厚勇反應過來，連忙拱手道：“請江大人贖罪，屬下只是一時情急，又……”
江林擺擺手，道：“或許是我考慮不周，但個人私事，確實不想勞煩諸位。你們能繼續發展壯大，多獵殺妖獸，帶來的幫助遠比隨我去邊疆大的人。”
“有句話說的好，這世上沒什麼活是分貴賤的，只不過分工不同罷了。”
“坐望樓也是諸位心血，應當謹慎，豈能因意氣用事葬送大好前景。”
話音頓了頓，江林又道：“實力高低，也只是暫時，待我多煉製些丹藥，即便是一宮二門三堡，也不過如此。他們能當那頂尖勢力，坐望樓爲何不能？”
一番話說下來，田大恆和宋厚勇等人逐漸反應過來。
是啊，邊疆那種去了就要人命的地方，僅憑坐望樓這點實力，連塞牙縫都不夠。
與其送死，還不如在安全的地方，爲江大人多多獵殺妖獸，努力擴張勢力，說不定哪一日真能幫上什麼大忙。
其實這個道理，田大恆等人並非想不明白，他們只是努力許久，才發現想追隨江林的步伐仍舊困難，甚至彼此的差距越來越遠，有些說不出的氣餒罷了。
江林笑道：“不瞞諸位，坐望樓眼下的確有所不如，在我看來，應當人人神武境，纔算夠格。只是不知諸位是否有這個膽量，跟我賭一賭將來？”
田大恆等人聽的有點傻眼，人人神武境？
江大人……你可莫要開玩笑啊，會嚇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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