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招遠

長安城南的樂遊原,因爲古時漢宣帝立樂遊廟,又名樂遊苑、樂遊原的坊曲之內。

作爲大唐佛門八宗之一——大唐密宗(真言宗)祖庭,史稱“開元三大士”的善無畏、金剛智及不空以降,歷代敕封國師相繼駐錫廣弘密法的大青龍寺,也在驟然被叩響的中門大開之間,迎來了一羣滿臉肅然的官人;另有成羣玄衣抹額的神策軍士簇立其外,而將場面映襯得格外肅殺森嚴。

爲首是一名身穿深緋的殿中侍御史裴樞,在鼓號聲中被驚動起來碎步相迎的一衆僧人面前,舉着一卷墨跡未乾的堂貼高聲喊道。

“奉朝廷之命前來查錄僧譜,並質詢當庭。。”

“密教一脈自惠果祖師以下,可有法號淵字輩的僧徒麼。。”

“一代要徹查上下五代之內,不得有絲毫懈怠和疏漏。。。”

“另外凡有僧徒一應俗世家人,可有入贅、出繼情形的,亦不得放過,”

而在長安北城,被稱爲“西內”的大明宮龍尾道盡頭,時稱“如日之升”、“如在霄漢”的宏闊高臺之上,號稱“千官望長安,萬國拜含元”重檐廡殿頂的含元大殿之中,正當是冠冕叢叢朱紫連雲的朝暉氣象。

難得被寵近的大阿父田令孜給從廝混了一整夜的鬥雞坊裡,好說歹說給勸出來接受羣臣朝見的年輕天子李儇,也在百無聊賴的一邊不停打着哈欠,一邊頻頻的用目光示意着團扇沉香垂帷下,站在自己身邊的首席宮廷大宦田令孜;一心想要從體貼知趣異常的對方臉上,獲得某種可以早退散朝的支持或是論據。

然而,今天正是冬至日的聽政和大朝會重合之期,只是又不免淪爲一衆朝臣們,充滿刀光劍影脣槍舌劍的諸多朝爭與權勢角逐的場地了。只見一時之間,繞樑而上不絕於庭的質地與問責、叫罵與呵斥之聲齊飛,激烈抖動的進賢冠與揮舞的勿板,在水磨文石地面上前後鞠躬間共做一色。

作爲他們爭執和相互攻擊的最大焦點,無疑就是復起在南方肆虐地草賊大部,以及對山南道報捷的劉巨容和曹全冕論功行賞,和後續的督促進剿方略;還有就是對於退逃到襄州的使相王鐸的處置條陳。。。

這些林林總總的大小事情交織在一起,又被無所鉅細的拿出來反覆剖析和品論,再加上各自的牽連和派閥的恩怨診斷,構成了如今朝堂上沸沸揚揚爭持不下的朝堂局面。

然而此時此刻,生的有些清秀消瘦的李儇,心中卻在碎碎唸叨着那隻別號“冠軍侯”,新賜五品俸料的新進泰西雄雞的撲擊雄姿,而越發覺得堂下那些爭得面紅耳赤的朝臣們有些面目可憎起來。

明明就是天下已經無事而少有的海內昇平之期,爲什麼了又要拿這些繁文縟節的瑣事,來勞煩自己這個師法古之“文景之世”“無爲而治”的當代聖主。

然而,今天那位一貫善解人意的大阿父,卻不免要讓年輕的天子失望了;無論他怎麼示意和目視當場,這位代天子執領中外權柄的大宦,卻像是成了泥塑木雕一般的無動於衷;就好像是絲毫沒有體察到近在咫尺的年輕天子的不耐與焦灼。

直到站在羣臣左首列班之中,身穿鸞銜長綬紋的深紫大綾袍,腰配十三銙青玉帶鉤與金龜袋,滿臉堅毅的宰相鄭畋突然持勿出列之後,纔像是被驚醒過來一般的驟然睜開半眯的浮泡老眼,像是高空俯下的鷹隼一般犀利無比的盯住對方。

“聖主明鑑,羣臣所言王昭範之過尚待定論。。”

時任門下侍郎、集賢殿大學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出身五姓七望之家的榮陽鄭族,而常以前朝先祖“濟時宰相”鄭元和爲偶像,生得方面闊額相貌堂堂的鄭畋朗聲道。

“臣僕以爲,可先降下旨意招還中樞,許之當庭辨明再做議處方爲妥當;畢竟是宰臣之尊系之名門,國朝在外的體面與尊榮,不宜輕易折辱於地方。”

“如今國事多坎,南有草賊肆虐江漢而進脅東南,又有中原諸鎮不安於外;若是擅做處斷一時徒快某些人心,只會無端折損了朝廷的威儀,而令日後再以宰臣鎮撫地方,而失之號令權能了。。”

這一下,年輕天子李儇總算是稍加振作起來而集中了精神,而做出一副深以爲然的模樣來。因爲東南諸道幾個字正巧刺中了他的耳膜,而不由他不得不認真起來;畢竟在他居於深宮大內的有限認知當中,東南之地可是可謂是物產豐饒而上供的珍寶奇物甚多,也是供應朝廷諸多花銷的最要緊錢袋子。

原本因爲南邊草賊的“疥廯之患”失去了嶺外諸州,已經讓他大內諸庫少了好些來自海外的舶來珍貨;如果作爲朝廷錢袋子的東南諸道再出了意外狀況,他賴以爲玩樂和享用的宮中內藏豈不是要困頓拮据起來;那真是令人難以想象和不可接受的事情了。

然而在此刻天子身邊,身材短小而看起來甚沒有什麼威嚴的田令孜,卻在心中暗自嘆息和冷笑着;

虧你鄭臺文還是朝野口中的當世清流、救世幹臣,一旦遇到援引爲黨羽的貪瀆庸弱之徒,也不過是如此反應和左派,虧他還能如此義正言辭的當朝講出這麼一大堆似是而非的洋洋大論來。

只是不待他主動開口只是心有靈犀的稍對了下眼神之後,堂下自然就有與他援引爲助力的另一位當朝宰相,同樣出自宰相世系、七望名門范陽盧氏的門下侍郎,兼任兵部尚書,弘文館大學士盧攜,毫不猶豫的舉勿上前駁斥道:

“此言嚴重差矣,王(鐸)昭範以宰臣之尊,代朝廷節鎮荊南而巡守南面諸道行營,卻未予賊接而引衆軍棄守而逃在前;此爲一大患事。。”

“又所任不明,先舉觀察李系不知兵事而苛暴自亂,以潭州陷賊失之江漢門戶;又拔劉漢宏以專主江陵,結果未聞賊而怯逃,竟然率衆走掠地方而去了;此爲二大患。。”

“草賊再起之勢荼毒如是,王昭範貪瀆無能庸於人事,;若是朝廷不做處置以斷效尤,還顧惜什麼宰臣、門第的體面,那些淪陷和荼毒於賊勢之下,江南地方將士軍民百姓的人心,又當何以自處呢;”

“又何以令東南諸鎮戮力赴難討賊呢。此當爲結黨營私之徒的巧辯悖心之論啊。。臣惟請聖斷。。以免敗壞國事之輩,僥倖得脫。。”

“荒唐如斯。。”

這時候不等鄭畋開口自有人搶先出頭反駁道,卻是御史中丞趙蒙痛心疾首狀的舉勿過頭。

“你這就不要朝廷的體面和制度了麼。。”

眼見幾番辰槍舌劍下來又要陷入道先前爭執不下的局面當中;這時居於上座側畔一直沒有開口的樞密使兼左右神策十軍使田令孜,突然重重的咳了幾聲;頓然就讓朝堂之中的爭執憤聲爲之一空;而鄭畋、盧攜爲首的宰臣們也不由側目以對。

“諸公刮躁了。。”

然而接下來開口的卻是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當朝天子。然後就見這些朝臣不有紛紛鞠身喊道:

“臣惶恐。。”

“惟仰聖裁。。”

“惟賃聖訓。。”

“敬聆聖音。。”

“朕。。。唯問諸公,東南何以保全。。”

年輕天子卻是有些不耐色道。

“別無其他計較了。。”

聽到這句話之後,鄭畋的表情愣住了,趙蒙則是目瞪口呆當場;而更多人亦是露出悻然或是驚訝的表情來,至於盧攜卻在義正言辭的臉上,微微透出了一絲得色和欣然,隨即打蛇隨棍上左右相顧着大聲道。

“聖主英明果然。。”

於是,最後的朝論還是以盧攜一衆人等的大獲勝出,宰相王鐸的守司徒、侍中、江陵尹、荊南節度使、諸道行營兵馬都統盡數消去;但在鄭畋爲首的派閥黨人全力保全之下,總算是免除了更多來自政敵的後續追究,而只是消奪了所有的食邑和勳職,卻保留了重新起復的。

進而當庭決議由政事堂傳堂擬貼,改任坐率雄兵與江淮的鎮海軍節度使、浙江西道觀察處置使高駢,爲檢校司徒、同平章事、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充任淮南節度副大使,掌管節度使事務;並任江淮鹽鐵轉運使、江南行營招討使,晉封爲燕國公,食邑三千戶。

而作爲這一切無形幕後推手的田令孜,也在毫不動容的打量着這一切,尤其是鄭畋一黨面上的失落與晦氣的表情;自有一番令人愉悅和快意的滋味。

正所謂是兵法權謀之中的料敵先手;如今這一幕的奠基其實早已經然在他侍奉天子的日常當中就潛下了伏筆了;因此只待時機一到就自然有人循勢而動,不消自己的吹灰之力就水到渠成了。

事實上出身卑微的他從不起眼的小馬坊使,開始就懂得如何恰如其分的討好和迎合,尚是普通皇子的當今聖人,也就是事君以赤誠的基本道理。

他也十分清楚和明白,自己權柄和名位的來源根基所在。尤其是自從他得蒙新天子簡拔爲高位之後,他更是幾乎就再沒有對君上說過任何虛假之言了。

當然了,有些事情就算是他從來不說,但是圍繞在這位玩性十足的少年天子身邊的侍御、宦者之中,也有的是人願意去說、願意去做;他只要順勢接受和引導這番結果就行了。

甚至有的時候爲自己正名和撇清的需要,他還會反倒過來進行勸諫和駁斥,那些明顯過於浮誇和虛妄的逢上所言;或又是主動勸說保全和赦免,一些屢屢不討天子喜歡的沽名釣譽之輩。

因此他在能在這位興趣涉獵甚廣,而時常心無定性的少年天子身邊,前後歷經數批內患更迭,而始終寵眷不移、信重不衰;就算是面對號稱大內“兩隻羊”的老宦世系楊復恭、楊復光兄弟,也依舊壓過對方一頭。

哪怕對方纔具出衆而頗有功績,在朝野當中廣受好評,天子也不得不始在軍國大政上任之重用之;但是一旦涉及真正要緊的事情和關鍵之處,首先想到的還是與自己這位“大阿父”商量和問計。

他也可以容忍那個自以爲忠直敢諫,而時常在天子身邊做驚人言的伶人石野豬;因爲他始終是個士人所看不上也不會接納的卑微倡優之身;就算在天子身邊再怎麼博名出位也不可能變成,有資格挑起、擾動輿情的侍講學士或是拾遺補諫的言官。

甚至是那個事事針對他的左拾遺董昌,他也是求請天子予嘉賞以鼓勵言路,然後回頭再名正言順的左遷外放到地方上去,讓自己的黨羽來慢慢的炮製;而自己就不用沾上絲毫的干係,依舊是天子身邊那個與人爲善的田阿翁。

而對於宰相鄭畋,他亦是贊同和欣賞對方的大才,哪怕是作爲政敵和對手,自從他排擠走了同爲樞密使的前朝大宦——西門思恭,吧對方趕去守陵的那一刻起,飽受西門大宦故舊世恩的對方,就已經與自己不可能在走到一起了。

他就像是一直躲在幕後耐心羅織大網的漆黑文蛛,不動聲色之間就將朝野之中的大多數事物,給囊括在了自己牽動的絲線之間了。

“臣惶恐。。”

本以爲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卻不想正欲退下的鄭畋卻是再度舉勿道。

“尚有一事須秉聖人。。”

田令孜不由心中微微一跳,難道對方身上還有什麼自己所沒有掌握的情況和後手麼,卻是慢慢向着這位迫不及待露出倦態的天子靠緊了幾分。

“自草賊陷廣府,曾有虛氏妖僧淵玄危言惑衆,鼓動愚夫賤民爲亂地方而殘害士人、縉紳無算。。”

鄭畋卻是心中別有計較的凜然道。

“如今黃逆出嶺爲禍亂,虛氏更是得以竊據嶺外之地,而驅役百姓、物產爲賊所濟;更把持南海貨殖孔道,阻絕海內藩貢而坐利鉅萬。。”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留心到盧攜面上的不以爲然,依舊老神猶在的田令孜,還有臉上越發無趣起來的當今天子,才抑揚頓挫的道。

“而今更是陷沒了安南諸管,竊奪得了當地的稻漁、港埠之利。。朝廷委命的守臣、將兵盡皆死難,而賊勢愈烈。。”

這下庭下臣班之中就像是靜水丟下了個大石一般,頓時嗡聲嘈雜的議論紛紛起來。畢竟,這安南諸管可是十多年前方纔在那位“南天一柱”手中收復回來的一大潑天功績;不想纔出南蠻之患卻又陷於草賊之手。

“臣僕於心切切,請朝廷發旨兩浙、福建、宣歙諸鎮兵,專委一帥臣督往討滅之。。以絕黃逆後濟。。可選老於戰陣而屢破過草賊的良將;”

經過這番的鋪墊和過渡之後,鄭畋纔再度開口道。

“臣僕再奏,請懸發天下追索虛氏賊的跟底,當夷滅五族以儆世間效尤。。另可榜告天下義士。以賊首來投者,勿論死活皆得朝廷厚賞。。”

“此賊有坐地盤剝聚斂之能,其害更甚於別部草賊流寇之衆。。萬萬不可枉縱之念。。”

一口氣說完這些主張方和略重歸臣班之中的鄭畋,卻是暗自吐出一口鬱氣來而與自己同仁交換了下眼神。

依據他如今的城府和胸壑,盧攜一黨如今是事事必然針鋒相對之,而藉王鐸去位乘勢今追猛打而下;那就拋出這個暗藏棘手的香餌,且讓他們好好端疑上一陣,以聲東擊西的挽回一陣眼下的局面。

畢竟,草賊如此做派簡直就是在抽打那位,盧攜一黨所寄予厚望的“高令公”,如今改作“高使相”的顏面了。也是逼得身爲舉主和保人的盧攜,不得不做出對應和舉措來,不然馬上失之君心了。

雖然此事未免有些對不住他派出去暗行招撫的人手,但是爲國家大計而論卻是沒有什麼不可以犧牲和舍卻的。反正他當初就已經做了兩手打算和對應之策了。

另一端退入臣班的盧攜,卻也是心中一動已然有所脈絡了;如今坐鎮閩地卻爲地方豪強所迫,連治所都進不得而只能在建州行衙的福州觀察鄭鎰,貌似就是這位鄭相公的族兄;

另外,他之前一力保薦而追隨任招討副使曾元裕,剿滅了初代賊首王仙芝的武衛大將軍張自勉,正當閒賦在家卻是爲他留京不去;

難道此番突然作爲,還有“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其他用意。比如別出蹊徑的在大唐東南邊角之地,再抓一路軍權爲奧援之類的可能性。

然而,就見那位年輕聖主對着身邊的田大宦交代了幾句之後,纔有些不耐的轉過身來道:

“令兩宰並政事堂諸公,延英殿留朝再議。。”

。。。。。。。

《兩京誌異》:

“乾符七年冬至朝,京兆出榜懸拿虛氏妖僧首,賞見錢五萬緡,白身加二階品流內銓選,蔭一子將仕郎。。”

“五陵遊俠、惡少爭而往赴,時有沙門、別姓者皆戕害之,天下累得首報官竟以千計。。。”

“又有嫌怨者暗告舉發之,凡居邑破家問官者何止千百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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