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意思。”陸莫封直盯盯的看着顧傾,眼神十分具有壓迫性。
顧傾捏着勺子,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她的確是躲避着陸莫封的,也是爲了老師的去世而來,怎麼解釋都不對。
陸莫封找了她五年,她卻只想躲着他,怎麼說都說不過去的。
“寶寶,所以說,你狠心的時候,連我都比不上。”陸莫封說完這句話就不再理會顧傾,自己慢慢的吃起飯來。
顧傾已經有點吃不下了,他知道陸莫封說的事實。
五年前她跟羅德一起在鄉下隱居,當時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的記憶就開始混亂了,整天頭疼的厲害。
後來,羅德就告訴她她懷孕了。
……
英國的鄉下很安靜,鄰居們都很友好。
顧傾跟羅德在Bland的幫助下,在這裡暫時住了下來,可是她卻病的厲害。
Bland當時也在,可惜的是他只能過來這一次了,不然的話會被陸莫封發現行蹤,找到顧傾的。
“要不要把她送回去。”Bland看着躺在牀上一直哭的顧傾,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讓她面對陸先生,恐怕她更難受。”羅德里安嘆了一口氣說道:“蘇煙的死在她的眼前,本來就是很大的打擊了。可是現在她又知道,蘇煙的死跟陸先生有關,她怎麼承受的住。”
兩種極端的情緒就像是在進行一場拉鋸戰,幾乎要把顧傾的靈魂撕裂了,這個時候她根本沒有辦法正常的面對陸莫封。
當時在陸莫封身邊的時候,她雖然極力的裝作正常的樣子,但是整夜整夜的失眠已經出賣了她自己。
“我不要回去。”顧傾揪住Bland的衣服,哭着說道:“我不想回去,我會恨他的,我不要恨他。”
媽媽的死去時候樣子不停的閃現在顧傾的眼前,那麼多的血,能夠把所有的東西染紅了。
她要怎麼接受,她的生活是被陸莫封毀掉的。
還有她的父親,她那麼崇敬的父親。
彷彿在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她的世界轟然倒塌,把她壓的翻不了身,渾身的血肉都在疼。
顧傾痛苦的蜷縮在一起,頭疼的厲害。
以前陸莫封是治癒她的光,現在呢,誰還能治癒她。
鄉下偏遠,醫生來的有些慢。
可是醫生診治之後,露出一個憂愁的表情說道:“這位小姐懷孕了,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會對孩子很不好。”
“上帝垂憐。”羅德里安一下子就紅了眼睛,“送來了天使拯救顧傾的靈魂。”
Bland深吸一口氣,就連他都要動容了。
顧傾醒來之後,得知自己懷孕之後,摸着肚子呆滯的問道:“羅德,Bland,寶寶會不會生病。”
羅德一下子就知道她在擔憂什麼,立馬說道:“傾傾,你放心,你跟陸先生並不是親兄妹,一切都是顧先生編造的。”
“那……我不是爸爸的女兒嗎?”顧傾的表情更加呆了。
Bland上前一步,暗暗地扯了一下羅德里安的一副,低頭對她說道:“陸莫封不是顧先生的兒子,你知道的,他並不愛莫華。”
“好了,傾傾,這些事情我們以後再說。”羅德按住她的肩膀說道:“傾傾,現在你要做的就是養好身體,健健康康的把孩子生下來。”
孩子就像是一個奇蹟,顧傾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了好半天。
就是顧傾竭力的配合羅德治療,但是有時候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的情緒時好時壞的,努力的讓自己增加營養,看一些喜劇片,不去想從前的事情。
就在這樣強烈的自我暗示之下,一個月之後,顧傾臉上的笑容明顯多了起來。
可是羅德卻發現,她將陸莫封跟顧城,還有從前的許多事情都忘了很多……
……
陸莫封在看的是一封信,羅德里安寫過來的。長長的一封信,用的中文,他的字還算漂亮,畢竟是顧城親自教導出來的。
這是一早出門的時候,銀光給他的。
現在顧傾就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看書,只有一直看着顧傾,陸莫封才能安心一點。
羅德知道孩子的事情,還有這五年發生的時候,陸莫封早晚能調查清楚的,還不如自己寫信一點一點的告訴他。
有時候文字敘述的力量也是很強大的,好好折磨一下陸莫封,才能讓他知道這些年顧傾受的苦。
還有半頁沒看完,陸莫封深吸一口氣,繼續看下去。
……
顧傾三個月的時候肚子就很大了,能查得出來是個雙胞胎。只是她孕吐的很厲害,吃多少吐多少,整個人瘦了一圈。
她挺着一個大肚子,搖搖欲墜的樣子。
羅德里安當時看着她的樣子都覺得心疼,醫生告訴他,顧傾因爲抑鬱症的原因,身體不好,生兩個孩子對她的身體負擔太大了。
也許生完孩子,她就沒命了……
陸先生,看到這裡知道傾傾是冒着多大的風險,承受了多少痛苦剩下孩子的了吧。呵,你別以爲這五年來只有你一個人承受着痛苦,傾傾要承受的不比你少。
如果不是她身體好了一些,就開始惦記着你,我纔不會讓傾傾回國找你。
啊,對了,傾傾手上的戒指看到了吧。哈哈,我們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不怕告訴你,傾傾是不會跟我離婚的!
羅德里安就寫了一點事情,就沒在寫了。
就算陸莫封能查到,也不必羅德里安講述的清楚。
……
陸莫封把那封信又看了一遍,靜坐了一會兒,把信摺疊起來放起來。
顧傾沒事兒做,只能看小說,正看得起勁呢,就看到陸莫封走了過來,她又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陸莫封坐下把她抱在腿上,姿態親暱,親了親她的臉頰,溫和的說道:“做教授會很辛苦,能受的了嗎?”
這態度怎麼又變了,明明早上出門前還在生她的氣。都說女人的心海底針,男人的心看來也差不多。
顧傾一時間走神兒,沒來得及說話。
“早上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發火的。”陸莫封吻住她的脣,“往後好好待在我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別想着逃跑了。”
“嗯……”顧傾低聲說道:“學校的事情已經說好了,我只代課。不會做課題,也不會開會做講座什麼的,所以還是比較輕鬆的。”
“只要你喜歡就好。”陸莫封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顧傾沒注意到他眼底異樣的神情,自顧自的說道:“我已經知道你不是我哥哥了,羅德跟我說的,你知道你父親是誰嗎?”
這事兒陸莫封已經在信裡看到了,早就知道Bland幫顧傾掩藏行蹤的,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多年都找不到人,不過Bland也耐得住性子,忍着五年沒去見顧傾。
“這件事情不重要。”陸莫封沒去接這個話題,只是說道:“只要你好好的,纔是最重要的。”
孩子的事情怎麼說呢……
她偷跑了五年不說,還揹着陸莫封剩下了兩個寶寶,他是不是得氣死。
“哥哥,你是不是原諒我了?”顧傾試探性的說道。
“我說過的,只要你回到我身邊就好。”陸莫封的態度很自然。
顧傾心裡一喜,然後又緊接着問道:“那,是不是我做什麼事情你都能原諒我。”
“不是。”陸莫封斬釘截鐵的說道:“你跟羅德里安結婚這件事情,我不會原諒的。
額,她也是沒辦法啊。
顧傾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算了,寶寶的事情還是不說了。
反正陸莫封也能查到,她就不去自己去找不自在了。
孩子已經生出來了,煜白跟無憂兩個都是她的寶貝。如果陸莫封受不了,那就……那就跑掉吧……
……
阿美跟Coco兩個人畢竟不能做一輩子的秘書,兩個人早就升了別的職位,也都嫁人了。
而且顧傾不在的這五年,陸莫封的脾氣變得很可怕,只留了銀光一個人在身邊做秘書。
蒹葭幾乎一聽到顧傾回來的消息,坐着私人飛機就飛了回來。
可惜的是她回來的晚了一點,顧傾已經去A大上課了,正好錯開。
陸莫封派的人寸步不離的跟着顧傾,就連顧傾上課,五個容貌平平的男人穿着便服坐在最後一排裝作學生。
顧傾沒辦法,只能允許了。
她今天第一天講課,若微有點緊張。
歷史系的學生們不多,但是素質挺高的,一上課說話的聲音都小了。
顧傾走上講臺,坐在坐前面的一個同學擡頭問道:“嘿,同學,你是不是走錯教室了?”
“我是顧傾,你們的新任老師。”顧傾微笑着說道:“如果這是考古學課程的話,我確定我沒有走錯教室。”
下面的孩子們都傻眼了,沒想到新來的老師居然這麼年輕。
其實顧傾爲了讓自己看起來穩重一點,已經着力在衣服跟髮型上注意了,沒想到還是被認成了學生。
不過還好學生們的熱情很高,顧傾講課還是挺順利的,提問的時候也沒有冷場,很多學生都積極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