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允咬了咬自己的嘴脣,說道:“我也是一個大夫,而且我說一句你不愛聽的,我的醫術在你之上 ,剛剛殿下來了,我意外的碰到了殿下的手腕,我敢肯定,殿下的身上一定有傷,只是當時我與殿下的情況有一點兒尷尬,我沒有辦法徹徹底底的靜下心來爲殿下號脈,而且殿下也不願意讓我知道他受傷,根本就不給我二次號脈的機會,所以對於殿下的傷勢,我也是一知半解。”
“你是殿下身邊兒的大夫,殿下受傷,這事兒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陸允斬釘截鐵的說道,費力的動了動自己的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大夫。
大夫猶豫了一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我很是不想承認,但是我還是不得不承認,你的醫術確實在我之上,而且,我不得不承認,我的醫術,無法醫治好殿下的病,就是不知道你可有什麼見解?”
陸允看到大夫的態度開始鬆動,大喜,說道:“你要相信我,相信小姐,我們對殿下都是真心的,雖然殿下打了我,我現在對殿下是有恨意的,但是我的心還是站在小姐一邊兒的,我對殿下的恨意和小姐是否能夠快樂起來相比,還是小姐的快樂更重要一點兒。”
“要是沒有小姐,我都不知道卓華是誰,所以,我希望待會兒你能夠告訴我殿下到底傷到了哪裡,因爲我的經驗告訴我,這個似乎是一個有一點兒棘手的毛病!”陸允皺着眉頭說道,眼睛裡面有着淡淡地而憂心。
大夫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苦笑的說道:“何止是棘手了,我行醫數十載,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疑難雜症,其實,殿下這不是受傷,殿下這是中毒了,而且好巧不巧的,毒粉灑到了臉上,進了耳朵裡面,殿下直接造成了間接性失聰,殿下經常會聽不到別人說的話,但是爲了穩定軍心,殿下還不能把自己的這個情況說出來,只能夠忍着。”
“我已經爲殿下想盡辦法醫治,但是效果都不是很好,而且,我一直覺得,殿下和小姐之間的矛盾之所以這樣的厲害,很有可能是因爲殿下的耳朵,殿下經常聽不到聲音,聽不到小姐的很多話,這矛盾自然而然就來了,但是殿下多數時候無法發現別人在說什麼,總不能讓殿下一直盯着別人的嘴巴看吧,殿下是什麼身份,我們是什麼身份?”大夫重重的嘆着氣,眼睛裡面一片擔憂。
然後繼續說道:“我也有仔仔細細的觀察小姐和殿下的舉動,小姐似乎真的非常非常生氣,自從和殿下見面,就一直沒有正眼看過殿下,這樣的蔑視,殿下如何受得了?所以,你這一頓打,也不冤,都是爲小姐受的。”
陸允臉色有一點兒難看的抿了抿嘴,說道:“你的意思是,殿下這樣生氣,就是因爲小姐沒有正眼看殿下?”
此時的陸允心裡面真的是有一萬匹草泥馬飛過,小姐的眼睛不好,不能看太亮的東西,殿下身份尊貴,身上的盔甲都是黃金甲,刺眼的厲害,小姐如何能夠直視?
卓華口口生生說自己
多麼多麼的喜歡小姐,但是竟然連小姐的眼睛不能看光亮的東西都不知道,這算是什麼喜歡啊?
卓華因爲這事兒衝着小姐發火,小姐心裡面還不知道有多委屈呢,小姐速來都是要強的性子,更是不願意讓卓華替自己擔心,自己眼睛受傷這事兒,小姐自然不會自己說出來。
此時卓華心裡面想的恐怕和小姐想的都一樣,卓華因爲自己身份特殊,因爲自己是前朝的主心骨,不能夠讓外人知道自己耳朵間間歇性失聰,也是爲了自己的面子,更是不想讓田果兒擔心自己,所以就硬生生的把這事兒瞞了下來。
這下子好了,一個不能視物,一個失聰,這樣的兩個人,能夠沒有誤會纔怪呢,就是苦了他陸允,要是真的是卓華髮現自己和小姐有什麼不正當的舉止,所以才這樣的懲罰自己,陸允就認了,但是偏偏不是這樣了,偏偏是這兩個人腦補劇情,然後讓他陸允來背鍋。
他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陸允真的是無語了,一把拉過大夫的手,說道:“你,去幫我把殿下找來,我有話和他說,我要和他好好的談一談,要是他不來的話,你就說我要和他說一說小姐的事情,他要是不來,一定會後悔的。”
大夫眨了眨眼睛,說道:“你這是要想辦法親自爲殿下號脈?可是殿下對你速來很是牴觸,這似乎行不通啊!”
而且我去請殿下,那麼我偷偷的來爲你醫治的事兒豈不是暴露了嗎?
他可以做好人,可以來爲陸允醫治,但是前提是他自己必須是安全的啊,自己倒黴的事兒,他可是不會做的,但是看陸允這個樣子,要是自己不答應,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罷了罷了,你既然都這樣說了,那麼我去試一下就是了,你老老實實的在這兒躺着,歇着,養精蓄銳,這樣待會兒纔會有精神。”大夫看着陸允那執拗的眼神,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是沒有用處的,安撫了陸允幾句,然後就拿着自己的藥箱匆匆忙忙的離開。
關上房門之後,大夫忍不住的說了一句:“去找殿下?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兒我纔不去呢,陸允,你還是另找高明吧。”
說完,大夫就拎着自己的藥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留下了在屋子裡面乾瞪眼兒的陸允,陸允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啊,剛剛還答應的好好的,這剛剛出了房門就變卦了,我可以大夫啊,而且我還是一個醫術在你之上的大夫,你竟然放着殿下的安危不管也要和我唱反調兒?卓華啊卓華,你的身邊兒都是一些什麼人啊,就這樣的一羣人,也能成大業?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陸允突然有一點兒心疼卓華了,但是此時陸允更加心疼的人還是田果兒,現在陸允只能夠祈禱解萬憂快一點兒來,卓華身邊兒的人還真是指望不上了,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還是要指望威遠大將軍府舊部才行啊!
只是這個等待,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希望
在這之前,小姐和殿下之間不要發生太大的誤會纔好啊。
另一邊,奶奶手裡面拿着一碗藥來到了卓華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殿下,先把藥喝了吧。”
卓華放下自己手裡面的軍事地圖,接過奶奶遞過來溫度適中的湯藥,一飲而盡,喃喃地說道:“我這個耳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好,這藥已經吃了這麼多天了,還是沒有什麼效果。”
“殿下放寬心,多吃幾天,一定能夠見效的。”奶奶的臉上掛着讓人很是舒服的微笑,卓華苦澀的扯了扯嘴角,說道:“奶奶,你剛剛說話了嗎?我怎麼什麼都沒有聽到?”
奶奶的表情微微一僵,急忙說道:“沒有的事兒,剛剛屬下只是打了一個哈欠罷了,殿下就不要胡思幻想了,殿下現在身上還有傷,還是不要這樣操勞爲好,有一些事情,就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吧!”
卓華沒有反應,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藥碗發呆,然後突然問道:“奶奶,你身上的傷勢好一點兒了嗎?我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還是不得不承認,胡大夫的醫術確實不怎麼樣,你和陸家的關係不錯,要不,你還是讓陸允給你看一看吧,陸允對我有意見,但是你是果兒的奶奶,陸允不會在你的身上動手腳的。”
奶奶一臉複雜的看着卓華,說道:“你既然知道陸允的醫術不錯,你何苦與陸允爲難,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信得過的人,更何況還是一個信得過的神醫,殿下,你這是何苦呢?”
卓華放下自己手裡面的藥碗,冷冷的說道:“我就是看不慣他黏在果兒身邊的樣子,我就是看不慣果兒一直看着他的樣子,我就是要找他的不痛快,要不然我心裡面不痛快,奶奶,我心裡堵得慌,你可知道?”
卓華的壓力真的是太大了,前朝所有的重擔都在卓華一個人的身上,伏擊淳公主失敗,還害得自己中毒,耳朵間歇性失聰,這個打擊,對卓華來說無疑是可怕,一個上位者,怎麼可以有這樣的病症?這簡直就是一個噩夢啊!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卓華出了這樣的事兒,他還不能說出來,他唯一能夠傾訴的人只有胡大夫和奶奶,胡大夫終究是一個下屬,不敢和自己說太多,而奶奶是自己的長輩,自己又是奶奶的主子,這身份的轉換本來就有一點兒尷尬,同樣讓卓華不知道從何說起,如何去說。
奶奶一臉心疼的看着自己前面的卓華,恭恭敬敬的跪到了卓華的面前,祈求的說道:“殿下,您的病是大事兒,您還是讓陸允給您看一看吧,要是殿下實在是抹不開面子的話,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陸家人都會懸絲診脈,大不了殿下僞裝成我,坐在屏風後面讓陸允爲你診脈就是了,陸允現在本來就是重傷,身子輕易動彈不得,他自然不會回頭去看屏風裡面的人到底是誰,這個時候正是最好的時機,錯過現在,以後再想這樣神不知是鬼不覺的求醫,可就沒有這麼容易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