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柳月煙,對於這個身上揹負着罵名跟水性楊花的女人,他一直都覺得奇怪,能讓碩王看上都女人真的有那麼差嗎? 現在看到她的樣子跟氣質,將他心裡的想法完全打破。
眼前的女子飄逸的如畫中的仙子,傾城的容顏,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透着鍾繡跟智慧,脫俗的氣質讓她像一株冰封在雪山之巔的雪蓮花,濯青蓮兒不妖,不蔓不枝。
如果她真的像外界所說的那樣,馬大人打死都不會相信,他相信他的眼光。
柳月煙任由他打量,她糟糕的名聲在就是母女刻意的渲染下早就盡人皆知,她又不能堵住天下悠悠衆口,任他們說去吧,總有一天她會向世人證明她柳月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柳大人,既然我已經來了,那就等看過屍體後再走,我可不想讓外人說我慎刑司的人個個是草包。”聲如洪鐘,將柳月煙耳朵震的生疼。
柳成元看已經瞞不過只能讓小廝前面帶路,等所有人到達阮氏的院子,只看見裡面已經擺設上白色的帷幕,雪白的綢花刺目的掛在院門前,大紅的棺槨擺放在院子裡,綠兒在收拾阮氏的東西。
看着柳月煙出現,她臉上露出一絲怯意,很快恢復過來,“老爺,夫人已經收拾妥當。”
所有人都進了阮氏的屋子,柳月煙打量了一遍四周,看着門窗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阮氏慘白着臉,面上畫着精緻的妝容,身上穿着白衣,外面罩着一件暗紅色的大褂,腳上穿着繡着瓔珞的繡着,雙手合十躺在牀上,如果不是她胸前沒有半點起伏,別人只會以爲她是睡着了。
“馬大人,這就是賤妾阮氏。”柳成元看着安靜的躺着的阮氏一時間心有悽悽,阮氏跟了他十幾年,爲他生下菲兒,這麼多年對他一心一意,沒想到她會就這麼離開。
“柳大人,讓閒雜人等先出去,我要將屍體檢查一下。”
“不,我娘都已經死了,你們不許動她的屍體,難道就不能讓她安安靜靜的離開嗎?柳月煙你至於這麼羞辱她嗎?”柳絮菲的聲音已經哭的沙啞,她趴到阮氏的屍體上,不讓任何人動手。
娘,女兒知錯了!我一定不會讓柳月煙好過,柳絮菲看着躺在牀上早就沒了氣息的阮氏,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把人拉開,慎刑司辦案要是再阻撓就將她帶回去。”身後兩人走上前將柳絮菲直接拉起來。
“柳月煙,你這麼對她,我娘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你不得好死……”柳絮菲不停的掙扎叫囂。
“你難道不知道我這是爲她好?屍體是這個人死後唯一的憑證,只要替她將兇手找出來纔是對她最大的尊重,現在我就是在做尊重她的事。”馬大人仔細琢磨着她的話,眼睛頓時變的雪亮,這個女人不簡單。
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跟他有同樣想法的人,之前的他一直都覺得找到兇手是對死者的慰籍,可總是得不到死者家屬的體諒,沒想到今天能遇到他的伯樂,看柳月煙的眼神也變的柔和了許多。
“你胡說,我娘根本就是被你殺死的,現在你說的再好我娘也不會活過來了,你還我孃的命來。”柳絮菲就像個瘋子。
“讓她安靜下來,吵的我腦仁疼。”拉着柳絮菲的侍衛將手裡一塊不知名的東西塞進她嘴裡,柳絮菲被嗆出淚來,發出嗚嗚聲。
“仵佐,現在你過來看看她的死亡時間。”身後立刻走出來一個男子,上前將阮氏的眼睛撐開,有查看了手腳,因爲死者日女子,他不方便查看身子,臉上露出一絲爲難。
屋裡就剩下柳氏母女跟柳月煙幾人,柳絮菲被侍衛帶出去,柳月煙跳到牀上,開始解阮氏身上的衣服。
“柳姑娘就不怕沾染上髒東西嗎?而且你現在還是被指控的人。”馬大人也是第一次見這麼大膽的女子,也許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英勇的碩王吧。
“鬼,沒什麼可怕的,現在最可怕的應該是人心。”說完也不管別人,將她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說給仵佐聽,看着他詳細對記錄下來,柳月煙纔將阮氏的衣服穿好。
看完阮氏身上的屍斑她心裡已經大概知道阮氏的死亡時間,阮氏死的時間應該是半夜子時到丑時,現在她的身體已經安全僵硬,已經是九個到十二個時辰,按這個來算,阮氏應該是在十一點多死去,自己是天黑後八點多一刻離開,後來這一段時間阮氏都幹了什麼呢?
仵佐很快將死亡時間說出來,大家都仔細的聽着,屋裡安靜的可怕。
荷花說她是給柳絮茹去取衣服看到的柳月煙,這根本就不可能,因爲府裡有門禁,只要晚上一過戌時就會將所有的院門關閉,那她又怎麼能去到阮氏的院子裡。
聽完這個柳絮茹臉上面如死灰,沒想到仵佐能將時間掐的那麼準,那荷花說的話就是在誣陷柳月煙,現在馬大人在這裡,誣陷自己的主子,這罪名肯定不小,要是荷花再說出什麼不利於自己的事,那她也很有可能被牽連,那……
想想關於慎刑司的傳聞她就不寒而慄,身體都不由的打顫,身體向柳氏靠過去。
柳氏自然也想到了,緊緊握住柳絮茹的手,臉上同樣帶着凝重。兩次都被她輕易的躲過去,柳月煙狡猾的就像條泥鰍,誰都沒想到她會將馬大人請來,憤恨的怒火在胸前翻涌,臉上閃過一絲殺機。
“柳大人,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我是不是可以洗刷掉自己的嫌疑了?”柳月煙轉靜靜的看着柳成元,放着馬大人的面,被自己的女兒這樣質問,柳成元覺得臉上掛不住。
“月兒,怎麼跟我說話的?既然不是你,那最好,爹也不希望是你。”說完還不忘顯示一下他那虛假的父愛。
“馬大人能否看出三夫人是怎麼死的?”柳月煙對於阮氏的死因心裡已經有了一種猜測,看看躺在牀上的阮氏,她覺得那個女人真的太傻,她的死,只是在向世人說明昨天的事,可她那笨死還在被別人利用的女兒卻半點都不理解。
這份母愛,真的太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