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看着空空的手有些不好置信,自己疼了十幾年的孩子居然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的手打開,同樣被打開的還有她這顆破碎的心。
“娘,你真的是我的親孃嗎?”柳元勳不想聽到答案,猛然轉身就要跑出去。
柳氏心裡一驚臉色頓時變的慘白,他,他剛剛說了什麼?還是說他聽到了什麼瘋言瘋語?不可能的,當年的事她自認做的天衣無縫,可能是她想多了,好不容易纔將心神穩定下來。
看着就這麼離開的柳元勳突然感到自己有些悲哀,宴會上自己的親生女兒爲了她的榮華富貴親手給她冠上通姦的罪名,現在自己親手拉扯大視爲眼珠子般疼愛的兒子又置她於不顧,現在又被自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打的躺在牀上,她這一生真是可憐又可悲。
柳元勳奪門而出,一口氣直接跑回到自己院子裡,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跳到牀上,擡起頭正好看清楚鏡子裡的自己,看着這張臉心裡越害怕,他自己頂多看起來是清秀,而她的姐姐跟柳月煙卻都是那般傾城之姿,而且越看他越感覺臉上沒有半點跟柳成元一樣的地方,瘋跑到桌前將鏡子摔個稀巴爛才停下來,眼中閃現着瘋狂,這個秘密一定不能讓再多的人知道,看到那丫頭臉的人都會懷疑,所以他們都得死,臉上閃着猙獰的笑。
被帶回柳月煙院子裡的小鴿子心情有些悶悶不樂,“小丫頭怎麼了?”
她早就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今天那個看到自己就像見鬼一樣的男子,好像是知道了什麼秘密,好像還跟自己的臉有關,小鴿子擡起頭看着柳月煙出聲問道:“柳姐姐,你能告訴我那人他爲什麼這麼怕我嗎?”
柳月煙一愣,沒想到小鴿子居然會這麼敏感,難道真的要告訴她嗎?那樣對她來說真的太殘忍了,柳月煙怕她會承受不住。
“柳姐姐,沒事我能承受的住。”小鴿子雖然小小年紀可她經歷了那麼多,見過的人更是不計其數心裡纔會如此的敏感。
“小鴿子,如果有一天你讓你見到你的親生父母你會怎麼樣?”小鴿子心裡咯噔一聲,雖然她心裡已經有所準備可聽着柳月煙這麼說難免還是非常激動,雙手緊緊握住柳月煙的胳膊,指甲都將柳月煙得胳膊掐出深深的痕跡。
“柳姐姐那我能見見他們嗎?只一眼,要是他們不喜歡小鴿子,小鴿子也不會讓他們爲難。”這樣懂事的小鴿子,柳月煙真是爲她難過,柳氏你何其殘忍,小鴿子纔是最無辜的那個,就因爲你的自私,讓她一個人孤獨的漂泊了這麼久,這樣的小鴿子讓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好柳姐姐帶你去見他們,不過小鴿子這麼懂事是他們不懂的珍惜。”柳月煙出聲安慰這她,讓她的眼淚流得更加兇猛起來。
她一個健步撲進柳月煙懷裡放聲大哭起來,香兒也跟着流起淚來,這丫頭懂事的讓人心疼,再想想那個柳元勳,真是天差地別,臉小鴿子的一半都趕不上。
夜裡柳月煙帶着小鴿子來到柳氏的院子裡,還沒走進去就看到院門外的兩個粗使婆子躺倒在地上,忙向裡面走去,剛走進去就聽到裡面有說話聲傳來,柳月煙帶着小鴿子躲到窗外看起來。
屋裡的燈光很暗,只能老看見鄧嬤嬤站在柳氏身前,柳元勳握着把刀站在兩人面前,刀身上還在不斷滴着血跡。
“勳兒,你,你這是要幹什麼?”柳氏被他瘋狂的樣子嚇個半死,柳元勳看着柳氏那張臉,嘴角掛着邪魅的笑,“幹什麼?當然是讓你下地獄,你猜我今天看到誰了?一個跟你一模一樣臉的小丫頭,她看起來跟我年齡相仿,相信只要見過她的人都會猜測的到這裡面的貓膩,難怪之前學堂裡的人都說我是被你們撿來的,不然我怎麼半點都沒有跟你們相似的地方,爹早年家裡那麼苦讀書都能考上三甲,我卻連秀才都考不中,呵呵呵,原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
柳氏跟鄧嬤嬤被他嘴裡的話嚇個半死,他見到跟柳氏一樣的女子,難道,難道真是她回來了?不可能的,鄧嬤嬤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擡頭堅定的看着柳元勳。
“大少爺,你怎能憑着自己的猜想就要殺夫人,她可是你嫡親的娘,這天下間長的像的人那麼多,難道長的跟夫人一樣的女子就都是她的女兒不成?”鄧嬤嬤的話讓柳元勳神志恢復些,手裡握着的刀也變的鬆懈了許多,面上露出一絲遲疑。
柳氏早就已經無法思考,現在她沒被柳成元休掉多半是因爲柳元勳這個兒子,要是這個時候讓他知道勳兒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那無疑是將自己也送上黃泉,還有他口中的丫頭,難道真是她回來找自己了嗎?六神無主的柳氏哆嗦着躲在鄧嬤嬤身後。
鄧嬤嬤看着他手裡的刀也被嚇個半死,趁着柳元勳還在思考帶着柳氏貓着腰就向門外走去,剛把手放到門上就感覺自己身後傳來溫熱粘稠的血型味,疼痛讓她身體後仰。
“只要你們兩個再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我會趁機再把那丫頭送下去找你們,你們就安息的在一起吧。”柳元勳已經陷入了瘋狂,只有溫熱的血腥才讓他體內的鮮血沸騰起來,將刀放到衣服上擦拭乾淨,“母親大人,下一個該你了。”看着他的笑就像來自地獄的魔鬼,隨時準備將她的命取走。
“勳兒,我真的是你娘,誰知道那個該死的丫頭爲什麼跟我很像,要殺你去殺她好了,不然娘找人幫你殺也可以,求你清醒的。”柳氏無情的話刺激了窗外小鴿子的耳膜更刺痛了她的心,眼淚無聲的從眼眶中滑落,滾燙的熱灼傷了柳月煙的心,將她攬入自己懷中。
“你找人殺?恐怕到時候見到那丫頭你就捨不得下手了,她纔是你的親生女兒不是嗎?”柳元勳冷哼出聲,此時柳氏已經被嚇得半死,嘴裡也開始口無遮攔。
“就算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個低賤的丫頭騙子,對我來說她就是一塊絆腳石,我恨不得她永遠死在外面纔好。”小鴿子心如刀絞,這樣的母親她還見她幹什麼,轉身跑出了柳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