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小梅快過來,我一個人正無聊呢?你們能來陪我真好。”小梅快步的坐到她面前,略顯稚氣的臉上帶着笑意,“小舅媽,你今天真漂亮,比月姐姐還漂亮。”她的話成功的將梨花的不安壓下,逗得她笑出聲來。
梨花本還有些不安甚至是害怕,可看着兩個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竟然所有的不安都一掃而空,陌名的讓她心安。
“小舅媽,這是給你的。”說着將手裡拿好的糕點放到梨花的面前,她從天不亮就被叫起來化妝,一直到現在都滴水未進,本來新娘子是不可以吃東西的,可看着面前的糕點,她肚子忍不住開始鬧騰起來。
“舅媽放心,這是我娘吩咐我拿給你的,她生怕餓着你,快吃吧。”梨花聽着她這樣說,才知道原來是二姐叮囑的,也就安心的吃起來。
“月兒,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如果不是有你跟二姐,我跟你小舅舅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成事,還有你送我的禮物太貴重了,我心裡好過意不去。”她的眼睛很澄澈,照在人心裡暖暖的,讓你打心裡的感受到她的一片心意。
“小舅媽,即然是一家人就不要再說兩家話,以後你跟我小舅舅好好過日子,孝順外公外婆比什麼都好。”柳月煙將話說到這份上,梨花怎麼會不明白,她能這麼看重她,完全因爲她的外公一家的喜歡,不然對於自己這個外人,又怎麼捨得買那麼貴重的東西。
“月兒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善待爹孃來報答他們的恩德,只是,只是我……”她的眼眶微微泛紅,水霧在眼中凝聚,她又想起了不能懷孕的事,不由得悲從中來。
“小舅媽,你先別哭,我月姐姐的醫術可是很厲害的,不然,你將手給她讓她幫你看看,她一定會想辦法的。”小梅的話成功讓梨花的眼淚留在了眼中,她激動的擡頭看着柳月煙,希冀的目光注視着柳月煙,在她瀕臨終望的時候,突然有個人能帶給她光明,那種激動讓她 如肓人遇到亮光,瞬間照亮了她的身心。
“您別聽小梅亂說,我醫術沒她說的那麼厲害,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給你看看。”說着就站在她面前,梨花一聽她的話,充滿希望的目光瞬間暗淡下來,她的病症連老大夫都說沒治,單憑她一個小姑娘又能有多大的能耐,她不該將希望寄託在她身上。
“噢,那好吧,你想看就看吧,我的身體再壞還能壞到哪去,是我自己苛求太多了。”說完將手放到柳月煙面前,柳月煙並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仔細的爲她把起脈來,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梨花的心更是跌落進谷底。
“小梅你先出去找娘,讓她給小舅媽拿些飯菜來,就說糕點不夠。”柳月煙的話讓梨花有些無地自容,她知道柳月煙這是想將小梅支開,可沒想到她會找這樣的理由,頓時臉上紅霞一片。
“噢,月姐姐,我馬上去,你先跟小舅媽聊着,我一會就回來。”說着就跳着出去了,臨走還不忘將房門關好。
“小舅媽,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能讓我看一下你的傷口嗎?不然我無法確定。”梨花一聽本來充滿紅霞的臉上更是變成了赤紅,紅的滴出血來,她自從成年來洗澡都是自己一個人,現在要在別人面前寬衣解帶,她覺得很難爲情,可又不想放棄這次機會:
“好吧,月兒,傷疤有些難看,你可千萬別嚇着。”她還怕自己丑陋的傷疤暴露在人前。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柳月煙看到了她的傷痕,傷口泛着紅,只有手指那麼寬,她小心的按壓,尋問着梨花的感受,柳月煙心中有數,才讓梨花坐了起來,梨花快速的將衣服整理好,等待着她的答案。
柳月煙附在她的耳邊一陣耳語,只見梨花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變成了欣喜若狂,雙眼含淚的看着她,將她緊緊的抱進了懷裡,柳月煙感受着她顫抖的身體,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就是女人的悲哀,傳宗接待就是她的職責,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柳月煙等着她平復下來,才走了出去。
她剛出來,就見外婆一臉慈祥的喚她坐上席面上去,那裡坐的都是老人,老陳氏這一叫喚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她,彷彿她就是一個香餑餑,柳月煙被她們如狼似虎的眼神嚇住了。
“月兒,還愣着幹嘛?快來外婆身邊。”老陳氏再次出聲纔將柳月煙從呆愣着喚醒,可能由於江氏的原因,她最不喜歡跟這些老年人打交道,她們的花樣讓她無力招架。
“月兒啊,我是你大姑媽,瞧這姑娘長的,真是俊俏,多大了啊?可找婆家了?我家那孫子都十六歲了,看起來與你差不了多少?他挺能幹的,肯吃苦,人也壯實,要不下次帶他來跟你認識,哎,你這婆子,就你家那傻小子,怎麼配得上月兒啊,長得人高馬大的跟黑瞎子似的,一頓飯都能吃十幾個饅頭,他哪有我孫子好啊,我孫子可是讀過書的,現在在城裡當帳房,每月都有一兩銀子呢。”
“就你家那個孫子,肩不提,手不能擡的,能幹些啥?哪有我孫子好啊……”說着兩個人差點大打出手。
大家七嘴八脣的推薦着自家孫子,柳月煙只覺得頭疼,原來是老陳氏藉着今天這樣喜慶的日子,將柳月煙給她買的鐲子戴在了手上,向這些遠親炫耀,所以大家看柳月煙才當成了香餑餑,希望將她娶回自家,柳月煙對此嗤之以鼻。
就在這熱鬧的時候,陳氏雙眼紅腫的從門外回來,看着大家都看着她,她強自歡笑了一聲,拉過身後的一個婦人,站在了她身邊。
“娘,大丫回來了。”老陳氏一聽那聲音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嘭’的聲音凳子倒地的聲音響在熱鬧的院子裡,將衆人都嚇了一跳。
“沒,沒事,大家繼續,繼續。”陳氏安撫着鄉鄰,大家又熱熱鬧鬧的吃喝起來,柳月煙也成功的從那羣人裡脫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