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行至郊外的某處,夜騏神色突然變得凝重,壓低聲音叮囑懷中的蘇淺:“抱緊我,不要鬆手。”
下一刻,蘇淺便發現他們二人,已騰空飛起,而與此同時,巨響震天,有兇猛的氣浪,緊追在身後。
當蘇淺被夜騏帶到安全地帶,她看着那輛四分五裂的馬車,不悲不喜,彷彿剛纔那輛車裡坐的,根本不是自己。
環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夜騏的眸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心疼。
而這時,封濯強壓住內心的惱火和失望,假惺惺地過來問陛下是否安好。
夜騏不等蘇淺說話,就先開了口,語氣狀似驚魂未定:“幸好我本來就擅長機關埋伏這些玩意兒,剛纔反應得快,不然現在……”他拍着懷中的她:“這次真把我娘子嚇壞了,乖,不怕不怕哦,夫君在這。”
旁人臉上都露出尷尬的神色,他視若無睹,徑自哄了半天,才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周圍,嘖嘖嘆了兩聲:“這刺客真是花功夫,埋了多少火藥啊,哎,王爺,好像就您的馬車沒什麼損傷嘛。”
封濯恨得暗自咬牙,面上卻只能恭敬地笑:“許是臣的馬車隔得遠,所以受的衝力較輕,要是陛下和殿下不嫌棄,就請先暫時受些委屈,乘臣的車子回宮吧。”
夜騏也不推辭,笑眯眯地道了聲謝,就直接將蘇淺一把抱起,走向那車子,周圍的人都瞠目結舌,只能假裝看不見這曖昧的一幕。
而夜騏走了兩步,像是察覺到此舉有損女王威儀,又特地回過頭來解釋:“我家娘子腿軟了,站不住,只好讓我抱着走。”
純屬越描越黑,旁人也只好跟着乾笑。
反倒是他懷裡的蘇淺,自始自終,都垂着眼瞼,面無表情,十分之淡定。
上了馬車,待四周帳幔放下,夜騏的手,挑開她臉上的珠簾,語帶戲謔:“看來你已經習慣跟我親熱了。”
蘇淺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我不習慣,你就不‘親熱’了麼?”
“那我當然捨不得。”他嘿嘿一笑,拇指和食指,輕捻她的下巴,眼神似流氓:“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銷 魂。”
蘇淺也不說話,只是平靜地望着他。
他有些驚訝:“你不恨我了?”
“你剛纔救了我。”
“所以恩怨相抵?”
她再不答,只是推開他的手,坐直了身體。
夜騏眨了眨眼,又纏了上來,將她抵在馬車一角,硬霸進懷裡:“不行,這麼算我太吃虧,我救了你的命,你得還我一輩子。”
“一輩子”,每次聽見這個詞,蘇淺都會心中劇痛。
一生太久太漫長,今夕許的諾,明朝便成空。
所以,真不如做個無心無情之人,隨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