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風平浪靜,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封玦也慢慢好起來,除了皮肉傷,無甚大礙。
而他們也一天天更臨近邊關,眼前的景象,已經由青山碧水,逐漸轉換爲黃沙漫天。
那一日,他們臨時停在戈壁灘上休息。正是傍晚時分,夕陽將遠處的沙漠,染成極爲壯烈的血紅。蘇淺站在馬車邊,以手覆在額前,微闔着眼睛看這景象,想起自己揹負的血海深仇,想起對未來的迷茫無措,心也彷彿變成一片荒漠,虛空得發疼。
“寶珠你在想什麼?”有雙堅實的臂膀從背後抱住她,低沉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沒有費力推拒,因爲她知道推不開。
自從那一晚起,他便常常會這樣抱着她,尤其是得知她曾親身爲自己試毒,他的霸道中,更是增添了無盡的寵溺。
即使她不自在,也只能被迫適應,因爲他要給的東西,從不容人拒絕。
“還有幾天能到?”她輕聲問。
“趕快一點的話,明天就能到封城了。”他回答。
那個地方,叫封城嗎?封玦的城池?她笑笑,心中更加惆悵。身後的這個男人,至今她仍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的仇人,可是她儼然已成爲他的所有物,被帶回他的領地。以後的路,她到底該怎麼走?
沒有誰能給她啓示,只有幹烈的風,和如血的殘陽,彷彿呼應着她淒涼的心境……
如封玦所說,第二天中午時分,他們終於到了封城。
蘇淺發現,封玦在這裡,簡直如神祗般的存在。自他們進城,百姓便夾道跪拜,一路到達王爺府。
那些崇拜的眼神,和狂熱的歡呼,讓蘇淺疑惑。暴戾如封玦,爲何會如此得民心?
馬車停在大門口,蘇淺正打算掀開簾子自己下去,封玦卻將她攔腰一抱,直接將她抱下了車,抱進了王府。
“快放我下來,這樣不合體面。”蘇淺紅着臉在他耳邊小聲提醒,卻換來他不以爲意的朗聲大笑:“有什麼不體面,你是我的女人,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的女人?蘇淺無奈而羞窘地避開眼神,卻突然看見一干各有千秋的美人,正滿懷嫉恨地看着她。
這些……都是他的女人罷?蘇淺的心中浮起一絲嘲諷,方纔的羞色也轉爲平淡。
“王爺,您終於回來了,可把人想死了。”有位嬌嬌怯怯的美人,已經忍不住撲了過來,拉住封玦撒嬌。
封玦仍舊抱着蘇淺,卻俯下臉在她嘟着的脣上親了一記,笑容親暱:“吟兒,才這麼幾天你都等不得?”
蘇淺心中的嘲諷更甚,好一位風流王爺,真是左右逢源,兩相不誤。
她清了清嗓子:“王爺請放奴婢下來。”
封玦轉過頭對她眨了眨眼,壞笑:“寶珠吃醋了?”
蘇淺只是淡漠地看着他,無動於衷。
而她沒吃醋,周圍的人卻早已醋海翻波,一雙雙美麗的眼睛裡,射出怨毒的寒光,如雪亮的匕首,道道刺向蘇淺。
她在心中苦笑,拜他所賜,自己以後的日子,怕是會很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