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騏喝了一口冰銳哀愁的對陸家驥說:“老弟,你放心吧,這個世界誰沒有了誰都能活下去。”
齊天思慮良久說:“貌似孫浩當兵這事很早就有預兆了,只是我沒在意而已。”
聽齊天這麼一說三個人都來了精神:“你仔細說說。”
齊天組織了一下語言娓娓道來。
“難道你們沒發現麼?孫浩的很喜歡穿軍靴麼?而且他很喜歡輕兵器雜誌,每一本雜誌上狙擊槍那頁都被他翻爛了。我曾經見過他的皮箱裡就有一個狙擊瞄準鏡。
再者,你們也知道,他從小就擅長以色列格鬥術,你覺得他的種種表現不像是從小立志當兵的少年麼?”
“那徵兵工作都開始挺長時間了,也沒聽他說起過啊?”
齊天低聲對大家說:“其實孫浩給穆一的信我看過了,他媽媽應該是嫌孫浩窮,今天上午找到了孫浩叫他離開穆一呢!”
陸家騏聽了覺得很奇怪:“那他就離開了?一般電視劇裡看到這樣的劇情不都是兩個人不捨不棄最後感動丈母孃然後幸福快樂的在一起麼?”
齊天無奈地說:“所以那是電視劇啊,我們的生活不是電視劇,我們的生活遠遠比電視劇要殘酷的多。”
齊天繼續分析道:“於是愛情失利的孫浩在看到徵兵廣告後燃起了心中的夢想,他想既然我得不到愛情,那總得把夢想實現吧,於是他就選擇了清一色全是爺們的兵營。”
華燈初上,街道兩旁流光溢彩。在L市的美麗夜色里人們熙熙攘攘的走在熱鬧的步行街上。小孩子無憂無慮的在玩着“漂移板”一類的玩具。情侶們則挽着手逛着街。
可這繁榮的背後又掩藏了多少辛酸,無奈,痛苦和茫然。這個城市猶如巨大的漩渦,用力的撕扯着每一個人,他們苦苦爭扎只爲了能夠在這個城市裡擁有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火車的汽笛聲穿透空氣迴盪在L市的上空,又有多少人加入這個巨大且永不停息的機器,又有多少人帶着自己破碎的夢離開了這個華美的城市。適者生存——這是大自然永恆且殘酷的真理。
清晨的第一道陽關透過窗簾灑落在齊天印着淡藍色格子的被上。他翻了個身用腿把被子捲成一個筒,然後他幻想着這就是莫小冉,然後他就這樣摟着這個被子繼續睡回籠覺。
叮咚一聲門鈴被按響了,齊天揉着惺忪的睡眼去開門。
他以爲只有陸家驥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家,開門之後卻發現是莫小冉,她的手裡還拉着行李箱。
“小冉?你怎麼來這麼早?”
莫小冉繞過齊天進屋脫掉鞋子把行李箱扔進次臥對其天說:“開你的車去我公寓把我的東西搬過來。”
“什麼?你要搬過來麼?”
“怎麼?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齊天連忙回答:“可是怎麼這麼突然?”
“我那公寓也快到期了,房租挺貴的,況且你這一個人住兩居室多浪費啊。我這是合理利用資源。”
齊天說搓着手說:“咱們現在這種情況就同居怕是……”
莫小冉瞪了齊天一眼:“你哪那麼多廢話,快點去搬!這是鑰匙,搬完了和我一起去火車站。”
“去火車站幹什麼?”
“接我媽。”
“啊?”
齊天他張大了嘴巴,可以說他心裡毫無思想準備。他突然想起孫浩的遭遇於是更加緊張了起來。
莫小冉看齊天三步並作兩步的回了臥室大聲喊道:“你幹什麼去啊?”
“我找一件像樣點的衣服!”
齊天重臥室裡出來拿了一件灰色的西裝對莫小冉說:“我穿這個行麼?”
莫小冉看齊天好笑調侃着說:“你是要找我媽面試麼?”
齊天彷彿卸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在沙發上:“這是我第一次見丈母孃哪有經驗啊?”
莫小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媽她很隨和的。你不是有件皮夾克麼?穿那個就行。”
齊天穿好衣服開車去了領航國際,莫小冉則收拾好屋子等待母親的到來。
火車站裡熙熙攘攘的擠滿了人,還有一些拉客的司機和附近小旅店的老闆。齊天把車停好和莫小冉來到了火車站的出站口。
齊天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12點20分了:“你媽怎麼還沒出來?”
莫小冉掂着腳往火車站裡面看:“不會是火車晚點了吧。”
齊天呵呵笑了一下:“我剛纔打聽了一下,出來的人都是座K173的爲什麼就你媽晚點了?”
莫小冉忽然看到自己的母親在火車站裡追着只雞跑:“那不是我媽麼?”
齊天順着莫小冉指的地方看去,只見一個穿着青布衣裳的婦女就在出站口附近,追着一隻雞試圖抓住它:“這不會是你媽帶來的吧,火車上可是不讓帶活雞的!你媽是怎麼做到的?”
莫小冉衝齊天喊着:“還有閒心問,趕緊幫忙去啊。”
齊天應了一聲不顧出站口的工作人員阻攔衝進火車站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隻雞給逮捕了。
“誒呀,小夥子謝謝你。俺真是老了,連只雞也抓不住了。”
“阿姨您好,我叫齊天,您是莫小冉的媽媽吧。”
“是啊,奧——齊天,俺家小冉跟俺說起過你。這孩子長的真精神,小冉呢?”
齊天伸手指着站在外面的莫小冉說:“那不是在那呢麼?”
齊天幫忙把莫小冉的媽媽帶來的土特產裝進後備箱裡然後上車開車回家,路上齊天一直在想,一個50多歲的女人是如何把將近60多斤的特產還有一隻活雞弄上火車的。
和母親一起坐在後座的莫小冉看着母親的樣子有些心疼:“你怎麼帶這麼多東西過來?”
“這是不第一次來看姑爺麼?怎麼也不能空手來呀。”
“那也不用帶這麼多啊。”
“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就多帶了點。”
駕駛汽車的齊天說:“阿姨,這話您就說錯了,就你袋子上面那些榛蘑在我們城裡賣得就特別貴。”
“是麼?”莫小冉的媽媽高興的說:“你們城裡的蘑菇可不比俺們鄉下,俺們這都是上山撿的,沒有化肥的綠色食品,還有那雞,都是吃螞蚱長大的,那肉可香呢。”
莫小冉對齊天的表現很滿意她衝着後視鏡裡的齊天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做得好。
“對了媽,火車上不是不讓帶活雞麼?你怎麼弄上去的?”
“還說哩,你爸爲了能把這隻雞弄上車把它都捆巴好了放進袋子裡,俺下了車以後想看看雞悶死沒有結果繩子不知怎麼就鬆了它就跑了出來。俺是怎麼攆也沒攆上它。”
白色的起亞K2緩緩開進了頤和家園小區,齊天下車把莫小冉媽媽帶來的特產從車上拿下來然後他對後備箱裡那隻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的雞說:“你先留在這吧,一會我再來處理你。”然後嘭的一聲把後備箱關了個嚴實。
沈燁軒坐在辦公室裡想了半天以後撥通了一個號碼:“喂?請問您是褚晨曦麼?您好我是沈燁軒……”
陸家騏正在鞋廠陪陸家驥學做鞋子,然後他看見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穿職業裝的女人穿過廠區往辦公區走去。
陸家騏跟上去想看看是什麼情況。
黑框眼鏡的感覺很敏銳,她感覺到有人跟着她於是站在那裡等着陸家騏跟上來。
“您好。”帶着黑框眼鏡的女孩對陸家騏說:“您是這個工廠的吧,請問沈燁軒的辦公室在哪裡?”
“沈燁軒啊,正好我也去找他,你跟我來吧。”
往沈燁軒辦公室走的時候陸家騏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鼻樑很高,眼睛即大又深邃,看上去有點像新疆人。
“你是少數民族吧?”
黑框眼鏡說“我爸爸是維族。媽媽是漢族。”
陸家騏好奇的問:“那你的名字是?”
“哦,我叫褚晨曦。”
“褚晨曦?我記得維族女孩不是都應該叫阿伊古麗這樣的名字的麼?”
“爲什麼新疆女孩都要叫阿伊古麗?”
“我哪知道爲什麼?”
說着已經來到了沈燁軒的辦公室,褚晨曦敲響了沈燁軒辦公室的門。
“進來!”
沈燁軒看到進來的褚晨曦也着實驚豔了一下。黑框眼鏡後面那對深邃明亮的大眼睛會讓人不由自主的陷進去。
“你是褚晨曦吧。我是沈燁軒,很高興認識你。”
這時候陸家騏的電話忽然想起。他對着沈燁軒衝外面指了指示意去走廊接電話。
“喂?”
電話那邊傳來劉彤的聲音。
“喂,是我劉彤。”
陸家騏皺起了眉:“找我有什麼事麼?”
“你如果有時間就出來說吧,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楚。我在我們以前經常去的哪家咖啡廳等你。”
劉彤坐在絲雨咖啡靠窗的位置上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有的行色匆匆,有的自然愜意,有的臉上帶着淡淡悲傷,有的臉上掛着微微的笑容。東來西去絡繹不絕。
穿着黑色風衣的陸家騏出現在窗子裡的時候,劉彤感覺好像又回到了上大學的時候。那時候她經常在這裡等着這個人出現在窗口。
“找我來有什麼事?”
一句話把劉彤的思緒拉回現實。以前陸家騏走到她面前的時候說的都是——“怎麼樣等着急了吧。”
“你先坐下吧。”
帶着職業微笑的服務員走了過來:“請問先生您點些什麼?”
“給我一杯藍山咖啡。”
看着服務員走了陸家騏轉頭問劉彤:“說吧,什麼事?”
劉彤低着頭顯得有些侷促:“上次禮服的事公司已經查到了。”
“哦,查到了就好,這事董事長會處理的不必特意告訴我。”
劉彤擡起頭來看着陸家騏“威脅李莉莉指使她發設計圖給綺麗的人,是我。”
齊天坐在電腦前邊一邊寫稿一邊看着莫小冉的媽媽來來回回的收拾房間。然後把齊天和莫小冉房間裡所有換下來的衣服都拿出來準備要洗。
“阿姨你別弄了,那些一會我送到樓下的乾洗店就好了。”
莫小冉的媽媽帶着淳樸的笑容說:“嗨——送乾洗店幹什麼?浪費錢還洗不乾淨。一會俺做完飯有一個鐘頭的時間就搓出來了。”
“對了,齊天兒,俺帶來那隻雞呢?一會俺把它燉了。”
哦,我看它不老實就把它吊在陽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