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沒發現。”陸家騏挑着眉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樣子說:“穆一在整個吃火鍋的過程裡都在觸景傷情,沈燁軒那麼喜歡穆一,我都注意到了,他怎麼可能沒住意到,看着穆一傷心的樣子,加上自己又和了點酒,然後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唄。”
陸家驥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
“流氓……”
這一聲隱約傳來的嬌喝瞬間吸引了陸家騏和陸家驥的注意:“哥,你聽見了麼?”
“聽見了……”
“發生什麼事了?不會是沈燁軒表白不成準備霸王硬上弓吧?”
陸家騏瞪大了眼睛:“應該不會吧,走出去看看。”
兩個人剛出了臥室的門就看見穆一和李莉莉趴在齊天和莫小冉的門口。
“你們倆個也出來了,來,快過來。”
“穆一?不是你喊的啊?”
“怎麼會是我呢,聲音從莫小冉他們屋裡傳出來的。”
齊天捂着自己發燙的臉一臉無辜的看着莫小冉:“我就是想抱着你睡覺而已嘛,你犯得着下這麼狠的手嗎?”
莫小冉微紅着臉,胸口因爲喘息一起一伏的:“放屁!你抱着我手放哪?”
齊天低着頭不說話了。
莫小冉看見窗簾上有綁窗簾用的繩子,於是下了牀去把那根繩子拆了下來。
“把你手伸出來。”
齊天朝着莫小冉伸出一隻手,莫小冉抓住這隻手:“轉過去然後把那隻手也給我。”
齊天乖乖的聽話了:“小冉你不會是要把我綁住吧。不用了,我保證不動你了!”
“算了吧,我寧願相信這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你們男人那張破嘴。”
把齊天綁結實了莫小冉心滿意足的躺在牀上:“睡覺!”
門外趴在門上偷聽的四個人有點納悶兒:“怎麼沒有聲音了。”
“八成是齊天軟了,他屬於典型的有賊心沒有賊膽的人。”
陸家驥點點頭說:“應該是沒什麼可看的了,我去睡覺了。”
見弟弟走人陸家騏也說:“我也去睡了,你們兩個慢慢聽啊。”
穆一覺得有點冷,於是拉着李莉莉說:“我們也回去吧……”
黑暗中齊天悄悄的掙開了繩子。然後他看着背對他的莫小冉心裡很糾結。
忽然,莫小冉翻了個身然後把自己的頭紮在齊天的懷裡呢喃着說:“我們把這件事留到你娶我以後在做好麼?”
齊天笑了一下說:“好。”
莫小冉往齊天的懷裡拱了拱,然後抱着齊天的腰睡了。
沈燁軒躺在主臥綿軟的席夢思上,聽着牆上的時鐘把時間變成清晰可聞的聲音,滴滴答答響徹在他的腦海裡。
他終於失眠了,他還在想爲什麼當時那麼衝動的就表白了。會不會以後連朋友的沒得做。
他起牀來到樓下倒了一杯牛奶。自己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的夜色。
天上零零散散掛着幾顆星星,光芒有微弱的有點有氣無力。遠處的人工湖在迷濛的夜色裡微涼着帶着波光粼粼的樣子。
與他同樣沒有睡着的穆一仰躺在臥室裡,腦海裡不斷迴盪着那句“我喜歡你。”
說這句話的人在穆一的腦海裡不斷地變成孫浩,再變成沈燁軒,再後在變成孫浩,如此往復,穆一覺得自己的頭都快要裂開了。
“喜歡,到底會喜歡多久?愛,又有多久?那麼決然的離開,是不愛了麼?”
褚晨曦再一次被噩夢驚醒!看着四周空曠的牆壁,她抱緊了被子不斷地喘着粗氣。那些如噩夢般的回憶如同帶着荊棘的藤蔓,緊緊纏繞着她。
她下牀穿上外套,來到客廳裡想喝點水。然後她看到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沈燁軒。
“你還沒睡啊。”
沈燁軒會頭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褚晨曦:“哦,就喝的有點多,頭疼睡不着。”
“哦,我有點口渴,下來找點水喝。”
沈燁軒站起來也給褚晨曦倒了一杯牛奶放在微波爐里加熱了:“喝這個吧,喝完一會能睡的香一點。”
褚晨曦點點頭接過了杯子:“你喝的牛奶都是隻加熱40秒的麼?”
“你對於數字方面永遠是這麼精確麼?”沈燁軒笑着說:“其實我原來都是把牛奶加熱一分鐘以上的。後來陸家驥告訴我如果用微波爐加熱牛奶時間過長,會使牛奶中的蛋白質受高溫作用,由溶膠狀態變成凝膠狀態,導致沉積物出現,這樣不利於吸收。”
“嗯,他貌似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啊。”
沈燁軒笑了笑:“他只是比較注重健康,你也知道,他有先天性的心臟病。人嘛……誰不怕死呢?”
銀白色的月光灑落在這座城市裡的每一個角落,將這座城市的建築刷上了一層月白色。這個城市看上去迷濛的純淨,靜謐的沉默。
當第一縷陽光點亮這座城市時,人們又一次匯聚在街頭,公司,地鐵,和蝸居里,帶着自己的失落,無奈,艱辛和狼狽支撐着這座巨大的經濟機器瘋狂的運轉。並且隨時準備着被捲進去接受無情的壓榨,他們眼看着有的人被碾得粉身碎骨,卻絲毫無動於衷。
陽光透過窗簾灑落在陸家驥的側臉上,他醒了,卻沒有睜開眼睛:“又是新的一天……”這句輕聲的呢喃透過陸家騏的鼓膜傳進他的腦海裡,他微微的笑了。
齊天開着車載着莫小冉和她媽媽回家的時候還在談論剛纔比賽的時候發生的事。
“你說那個25號選手的聲音分明就是個爺們嘛,爲什麼評委一聽到她的聲音喜的跟見證了奇蹟一樣?”
“這個你當然不會明白,她作爲一個女生能夠唱出這麼低的低音本身就是一種奇蹟。”莫小冉心裡有些羨慕:“要是我也能唱出那種低音就好了。”
齊天聽莫小冉這麼說,腦海裡頓時就回蕩起了粗獷的聲音,想到莫小冉想要擁有這樣的聲音,他的脊背都有些發涼:“想聽低音直接找個爺們兒唱就好了嘛。幹嘛非要弄假爺們上去?”
“評委不是說了麼,這叫視覺與聽覺的衝突。就拿那個反串演員李玉剛來說吧,如果說找比他唱的柔媚的有很多,但是正因爲他是男人,畫了妝讓很多女人都汗顏。所以這種性別上的衝突是會引起人們關注的。”
齊天點了點頭:“我明白你意思了,也就是說一個女人,做了只有男人才能做到的是,她就變成了女的男人,這種生物別人以前沒有見過,所以能引起他們強烈的好奇與關注,對麼?”
“簡單來說應該是這樣。”莫小冉被齊天的邏輯思維搞的有點混亂,於是敷衍了他一句。
一旁的莫小冉媽媽插了一句嘴:“俺咋覺得你倆說的一點也不簡單哩?俺都聽不懂。”
莫小冉看了一眼憂愁的媽媽:“齊天一會泰安農貿市場買幾隻螃蟹吧,我媽都沒吃過。”
齊天答應了一聲“好”然後打電話給陸家驥:“喂,陸家驥,你到家了麼?”
“到家了,你有什麼事麼?”
“哦,我就是想問問你上次你那螃蟹是怎麼做的?”
“上鍋蒸就行,什麼材料也不用放。對了上次沒有用完的蟹醋在冰箱上面的櫃子裡。”
“哦,我知道了!”
“齊天打來的?”陸家騏坐在沙發上問陸家驥。
“嗯,好像是想要做螃蟹吃。”陸家驥一邊回答一邊把一些髒衣服放進洗衣機裡面洗。
“我來吧,你去休息一會。”陸家騏怕弟弟累着,於是把陸家驥手裡的衣服拿過來把他推出了衛生間。
陸家驥站在衛生間外面並沒有準備回房間,他倚在門框上跟陸家驥說:“昨天沈茜對你表白了吧。”
陸家騏回頭看了一眼衝他笑的陸家驥:“你怎麼知道?”
“我是昨天晚上只喝兩杯酒,其他的時間都是在注意你們的動態。我看到沈茜到陽臺去找你了。”
陸家騏點了點頭說:“是。”
“那你怎麼說。”
“她根本就沒有讓我回答。”陸家騏無奈的說:“這事我也說不清楚你就別問了!”
“好,那我不問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你剛纔放進洗衣機裡的T恤掉色,他一會就會把你放進去的襯衫染成粉紅的。”
陸家騏低吼了一聲趕緊把那件T恤撈了出來。
洗衣機的滾筒旋轉的時候發出轟隆隆的響聲。陸家騏看着裡面的衣服在滾動的水流裡被撕來扯去。
同樣住在領航國際公寓的穆一接到了羅素蘭的電話:“一一,你晚上有時間麼?”
“有啊,什麼事?”
“我有個同事家裡有個兒子,小夥子人挺好的,再現在歐諾國際金融做經理呢,條件還不錯,要不晚上你們見見面?”
“我不想見。”
“爲什麼呀?我都打聽好了人家小夥子年薪80多萬呢,家裡父母都是知識分子,這樣好的條件你去哪裡找啊。”
“要見你就去見好了,你看好了我就嫁給他。”
“誒?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
穆一沒等羅素蘭說完就掛上了電話。剛掛沒有多久羅素蘭就又打了過來,穆一直接掛了電話然後關了機。
羅素蘭坐在沙發上氣得呼哧帶喘的,她對坐在她身邊看報紙的中年男人說:“你看看你女兒!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這個中年男人叫穆雷,是穆一的父親,和羅素蘭一樣是L市師範大學的教授。
穆雷斜睨了一眼羅素蘭:“生是你生的,教育也是你教育的,不聽話你和我發什麼牢騷?”
羅素蘭一聽這話越發生氣了:“女兒就是我一個人的是麼?長這麼大了沒見你怎麼管過她,現在她到了要結婚的年齡了,你這個做爸爸的也不管管?”
穆雷橫着眉說:“我管什麼?上次穆一處的那個小夥子不是被你給攪黃了麼?”
“聽你這口氣你是怪我了?那個小子要錢沒錢,要房子沒房子的,咱女兒怎麼能嫁給他?”羅素蘭把自己的聲音提高了八度,穿透力已經足以媲美女高音。
“當初我們談戀愛的時候我有錢麼,我有房麼,我不是也住在單位宿舍麼?你不還是嫁給我了?”
“她們現在和咱們那會兒不一樣,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樣的社會現狀麼……”
“你不用和我說這些,我又不是不懂,但是女兒已經長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自己幸福的權利。”
“選擇幸福的權利?她連什麼是幸福都不知道你叫她怎麼行使她的權力?”